桑苏西来客/谍海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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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密那张和悦的面孔露出为难之色,他无可奈何的说:

  “可是,我对你们又有何帮助呢?我又不认识他们。”

  葛兰特点点头。

  “正是如此。你不认识他——而且他们也不认识你。”

  他停顿片刻,好使他的话深入对方的心里,然后接着说:

  “他们这些高阶层的人,对我们十之八九都很熟悉,所以qíng报绝不可能逃过他们的耳目。我已经黔驴技穷了。我去请教易山顿,他现在已经脱离qíng报部了,而且还在生病,但是,他的头脑,我以为是得未曾有的。他便想到你。你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有在qíng报部服务了,那么,你的名字已经与qíng报部毫无关连。你的面孔,也是没人认识的。你说怎么样?愿意担任吗?”

  唐密大喜,笑得嘴都合不拢来,因此,他的脸几乎裂成两半了。

  “愿意担任吗?当然愿意。不过,我实在不明白我可以帮什么忙。我只是个票友身份的qíng报员而已。”

  “毕赐福啊,我们所需要的,正是票友身份的qíng报员。在这方面,我们职业qíng报员已经遭遇到障碍。我们要请你代替我们最好的一个同事的职务,他是我们过去最优秀的qíng报员,恐怕像他那样的人,以后再也没有了。”

  唐密以疑问的眼光望着他。葛兰特点了点头。

  “是的。他上星期二在圣布利吉特医院去世,是一辆货车轧死的。抬到医院以后,只活了几小时。表面上是意外死亡,但是,事实不是如此。”

  唐密慢慢的说:“哦。”

  葛兰特镇静地说:“所以我们以为法库华一定是在执行任务,他一定是发现了敌人的秘密。他并不是死于车祸。根据这一点,我可以断定。”

  唐密的神qíng表示一种疑问。

  葛兰特接着说:

  “很不幸,我们对于他究竟发现了些什么,几乎毫无所知。他一直都在很有条理的,按照一个线索又一个线索从事调查。可是,都没有结果。”

  葛兰特停顿片刻,再接着说:

  “法库华一直昏迷不醒,到临死以前的几分钟,他才清醒一些,想说话,但是说不清。他只说这么几个字:‘NorM SongSusie(N或M,歌,苏茜)’

  唐密说:“这似乎不大明白。”

  葛兰特笑笑。

  “比你所想的还好些。你知道吗,‘N或M’这个名词,我们以前也听说过,所指的是两个重要的,极受德国政府信任的德国间谍。我们在别的国家和他们遭遇过,关于他们的详qíng知道一些。他们的任务是负责在外国组织第五纵队,并担任该国与德国之间的qíng报联络。我们知道N是男的,M是女的。关于这两个人,我们所知道的只是:他们是希特勒最信任的qíng报人员。我们在一封密码信上翻出一些资料。在大战刚开始的时候,有过这样的话:‘建议N或M负责英国方面。全权——’”

  “哦。那么,法库华——”

  “据我所知,他必定是在追踪其中之一。不幸得很,我们不知道究竟是那一个。”‘歌,苏茜’听起来好像很神秘。不过法库华的法语发音不高明,我们在他的衣袋里找到一张到利汉顿的来回票,颇能提供一些线索。利汉顿是在南海岸的一个地方——是一个新兴的,像波茅斯或托基一样的都市,那里有很多旅馆和宾馆,其中的一个叫SansSouci(就是‘逍遥’的意思——译者注)——”

  唐密说:“Song Susie——Sans Souci,我明白了。”

  葛兰特说:“真的?”

  “你的意思是——”唐密说。“要我到那里——嗯——到处探访一下。”

  “就是这个意思。”

  唐密又笑容满面了。

  “这件事有点儿空dòng,是不是?”他问。“甚至于找谁,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全看你的啦。”

  唐密叹了一口气,耸耸肩膀。

  “我可以试试看,但是我可不是头脑很好的人呀。”

  “你从前gān得不错,我听他们说过。”

  唐密连忙说:“啊,那纯粹是运气。”

  “唔,我们所需要的,可以说就是运气。”

  唐密考虑一两分钟,然后说:

  “关于那个地方,逍遥宾馆——”

  葛兰特耸耸肩膀。

  “这一切也许看起来很重要,实在是毫无意义的。我也不敢肯定。法库华也许以为是‘苏茜修女为军人fèng衣服。’这都是猜想而已。”

  “还有,利汉顿这地方呢?”

  “和别的这类地方没有两样,多得很。那儿有老太婆、老上校、品行方面无可指摘的老处女、可疑的人物、来历不明人物,间或有一两个外国人。事实上是一个各色人等、无所不有的杂地方。”

  唐密一肚子狐疑地问:

  “N或M就混在这些人中间吗?”

  “也不一定。也许是与N或M有联系的人在那里。但是,也很可能是N或M本人。这是一个不甚起眼的地方,是海滨胜地的一个寄宿舍。”

  “你不晓得我必须找的是男或是女吗?”

  葛兰特摇摇头。

  唐密说:“那么,我只有试试了。”

  “祝你好运,毕赐福。现在——谈谈细节罢——”

  二

  半小时以后,秋蓬闯了进来,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并且一脸好奇的表qíng。这时候,唐密正独坐在安乐椅上chuī口哨,面带犹豫的神气。

  “怎么样?”在这短短的三个字里,她放进了无限的深qíng。

  “找到——一种工作。”

  “什么样的工作?”

  唐密做了个鬼脸。

  “在苏格兰荒野地带坐办公厅,机密的公事,看qíng形不太带劲儿。”

  “我们两人去呢?或是只你一人去?”

  “恐怕只有我一人去。”

  “该死!老卡特为什么这样卑鄙?”

  “我想,这一类工作,他们是要把男女隔开的。否则,太分心了。”

  “是拍密电呢?或是译密电?是像德波拉担任的一样工作吗?唐密啊,一定要小心。担任这类工作的人,常常会变得很古怪,夜里都睡不着觉,整夜走来走去,不断的哼哼,不断的念九七八三四五二八六一类的数字。到末了,都是神经崩溃,送进疗养院。”

  “我可不会这样。”

  秋蓬忧郁的说:

  “你迟早也会这样。我可不可以一同去?不是去工作,而是以妻子的身份同行。也好有人将拖鞋替你放在炉子前面,也可以让你在一日辛劳之后,回家享受一顿热腾腾的晚餐。”

  唐密露出不安的样子。

  “老伴儿,抱歉,抱歉!我实在不想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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