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弦思索了一下。“这样吧……我来和工地联系,你别管了。”
“啊……当然好。可我说你在国外呐。”
“我有办法。你去办另一件事。你不是说你有个邻居在LG分局刑侦队?去侧面打听一下邓忆。”
“打听他?为什么?”
“侧面问问,别唐突。”
“唉!我不想和警察打jiāo道,和那邻居也只是点头之jiāo。唉,我想办法吧。给我两天时间。”
42
工人的伤qíng并不严重。
尽管采购无限夸张,但在十分钟的通话中,钟弦确定了三件事。
1、工人只属轻伤。
2、玻璃幕墙供应商已第一时间到工地协商处理。
3、并无直接证据表明和他们提供的外墙龙骨系统有关系。
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最夸张的反而是大科紧张兮兮的说话方式。
一如往常。这件事会很快处理gān净。
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生活照旧。苦闷依然。
最主要是,不知道苦闷的根源。
其实现在的生活从表相上来看,比数年前好很多。不再为钱所困,不再被动承受。
可是奇怪的是,生活虽然看起来越来越好,苦闷却也呈几何倍数上升。
根源是什么?
43
两天里,没有邓忆的一点消息。
在邓忆那天告别下车的时候,钟弦曾主动对他说——如果还想继续调查,可以私下里进行,他愿意继续陪他,出车出人出力搞清所有疑点。
邓忆却什么回应也没有。下车便走。
钟弦没再主动联络。
他能感觉到邓忆的主意已定。远离的企图如此之明显,行动也是坚决的。此时若再用他的热脸去贴冷屁股,并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他想不通原因。那天酒店之后,邓忆的忽然转变。比夏天的阵雨来得还突然。
钟弦回想自己睡前曾一口气喝下了半瓶gān邑,是否后来酒力发作,让他记忆断了片,也许他做了或说了一些不恰当的。但这个可能xing并不大,他从来没有酒后失态过。
他应该只是抓着邓忆的衣袖睡着了。难道那个家伙会因此生气觉得自己被轻视了还是怎么着!
或者,只是因为度过了一个毫无内容的、无聊的夜晚?
钟弦不想再去琢磨。
他在邓忆身上花的心思太多了。远远多过对一个警察出现的担心。
既然案子不存在了。他也应该放下了。顺其自然。各回各的轨道。
到了傍晚,
小雨还在下。
看来,
不会看到太阳了。
占有
44
这是一个到处都飘dàng着迷茫气味的夏末。
很多事,来的快,去的也快。
人的心却不能如此这般——不能像皮球一样,被挤压时变形、放开时就迅速恢复原状——好像曾经的拍打蹂/躏都没存在过。
日子总还要继续。
旅游的兴趣也提不起来。尽管知道出去走走也许会有机会让心qíng好转。但会消除迷茫吗?
赚钱总是没错的。
继续发展总是正确的。
也是现在唯一能找到的、不用质疑的目标。
钟弦着手进行他最一开始入行时就有的计划。他一直在用最快地速度奔向这个目标,他充分地知道自己在这一方面的头脑足够灵活。
那就是——搞一个自己的工程材料品牌。
他并非要争名,但确实是为了逐利。这样能有效地砍掉了生产商占有的那部分利益。增加自己每一次的占额。
若从事其它的行业,建立一个新的品牌并打开市场局面、找到准客户群,绝对是庞杂而艰难的过程。但在这个行业里却全然不同,一个新的牌子,按规定搞定所有国家与行业内规定的资质与检测报告即可。找到一个成本最低的工厂套牌生产,运用已建立的关系网,直接将产品运进工地。因为中间利润变大,可cao作xing更qiáng,各方面利益链条得到充足滋养,发展会更加势如破竹。
这些,
无需广告,甚至不可张扬
钟弦准备进行这一步时,最先欢呼雀跃的是大科。做为紧密的工作上的合作伙伴,他顺理成章地成为钟弦介入产品生产‘领域’的受益者,享有仅次于钟弦的分红配额。
“我们需要帮手。”钟弦说,“在惠州近郊有个益胶泥的私人加工点,技术很简单。安排一个人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把细节搞清楚。这是最容易入手的产品。”他提到欧航。欧航虽然在个人生活中不太靠谱,但学一门技术应该不成问题。重要的是,钟弦能够控制他。
大科立即反对。
钟弦不意外。合作近三年,大科几乎反对所有向他们靠近的同事和同行。
“你是怎么回事!”钟弦选择发作。“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做成什么事?单单是工程这两年都已经感到顾头不顾尾。你坚持不要别人加入我们的原因是什么?”
大科争辩:“我们可以先聘员工做帮手。以后早晚要成立公司呀。”
“还没到那一步。招聘来的员工,只有打工的心,没有合伙创业的心思,现阶段反而拖后腿。我们需要的是合作者。”
“那就要分他一份?”
“合伙最忌两个人,最少也要三个人,这是常识。哥们!两个人一但发生分歧,无法调和。”
“我们能有什么分歧。一直以来,什么都听你的。”大科说。
“能不能拜托你有点文化。”钟弦被气乐了,“上完大学就觉得把知识都学够了吗?去读合伙和管理的书。双人合伙是大忌,这他妈不是恋爱结婚!只要两个人能啪啪啪就圆满了。”看到大科胀红的脸,钟弦放缓了语气,“我们这么久了,已经有了深厚感qíng,至少我对你是绝对信任的……”
大科笑了:“我知道。其实我……”
钟弦打断他:“你要相信,没有人会把我从你这儿抢走,我们要一起去笼络更多的人来帮我们。”
“你说‘我怕有人把你抢走’……你说的是什么话!”大科好像只听到了这一句。“我是觉得你有时看不清那些人的企图……”
“他们能有什么企图?无非都是在寻找适合的人一起赚钱。这和我们当初在一起的目的有什么不同?”。
“怎么会相同?我对你是绝对真实。但别人不是。”
钟弦火了:“你听不听得懂我讲话!”
“我懂。你就是想让别人进来。随便你,只要不是欧航。”
“一定要是他呢?”
“你还得分一份给他不是吗?”
“是,不然人家有什么动力做事?”
“……随便你。但我觉得他没能力。”
钟弦沉默了一会儿。不管是大科还是欧航,其实都不能被他当成真正的合伙人看待。他们在他的目标中发挥的作用,类似于头脑对手和脚的控制。他现阶段也只需要手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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