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一带哪里僻静些?”
“这儿是乡下,哪儿都僻静,到处都是庄稼地。”
“我不喜欢那些大煞风景的地方,没有景色好的地方吗?”
“是啊,在车站相反的方向有太军府天满宫,是一处名胜。”
“不行,那儿不行,堂妹现在就在那儿呢,那会碰上的。”
看来真有其事。
“攸,到那儿去怎么样?”雅子兴致勃勃地指着正面。
“那边吗?”
他不由得心虚起来。
“不好吗?我问过旅馆的女侍。”
“问,问什么?”
“去天拜山脚下呀,营原秘传修行鉴那出戏就出自那儿。我很喜欢那出戏,那种拉车可漂亮了。好容易来一趟,去看看吧!”
“好吧。”
道夫毅然朝站前广场上的出租汽车走去,心里仿佛在向什么应战似的。
出租汽车在一条宽马路的尽头停了下来。这里是山间,住着许多农户,路边立着公共汽车站的标志。
“叫出租汽车等着吗?”
“不用了,让车回去吧。有车等着就不能尽兴地玩儿,我想好好跟你聊聊。”
雅子付了车钱,又给了100日元小费。给出租汽车100日元小费是她的病好。
“这儿真幽静,全是山。”
雅子环顾四周。
“四面全是山,我们是在山里。”
道夫望着周围的景色。
他为自己投产生畏惧心理暗自感到高兴。山的斜面覆盖着绿葱葱的杂木,山dòng王映出黑鲢越的yīn影。
“山上有寺院。”雅子望着掩在杉树林中的石径说。
“是的。”心中意外涌出的某种东西促使他开口说道,“去寺院看看吗?”
他愣愣地望着雅子的嘴,差一点想说,刚才的话不是我说的。
“好啊,去吧,我喜欢寺院。”
“这是座山寺。”
“好像是吧。哦,你很熟嘛,以前来过?”
“没来过,一看就知道了。”
道夫走在前面。大概是害怕了,雅子喊道:
“等等我,我怕。”
道夫回头看了看。
“我们一起走,这路上说不定有蛇。”
雅子抓住道夫的手腕。肥胖的脚上穿着一双中踢皮鞋,走在凸凹不平的石径上,身体的重心倚在道夫身上。石fèng里长着糙。
因为是在杉树林里,枝叶茂密的地方,道路暗黑,空气也湿润润的。
(我不是重返故地,我是带着一个女人来玩的。)现在正进入这座山的深处。
“哎?”
雅子用力拉了拉他的手腕。道夫刚停下,她便一下把嘴贴上来,喘着粗气,紧搂着他的腰。阳光透过枝叶jiāo叉的fèng隙,映到山路上。
(同那时候一模一样啊。当时,她在这儿拼命地抱着我。她想摧毁我的梦想……我再看一看。)
雅子终于移开嘴唇。
“真想你。”说着,脸偎到道夫的肩上。
“给我说钱的事?”
“你真坏!”
“不是您说的吗?”
“这也是其中之一,可是……现在别说这些。”
雅子抓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往前走。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竟派人监视您。没发现我的事吧?”
“丈夫真的开始怀疑我了。”
“可是,您说要钱,是真的吗?”
“唉呀,又提出这个了!以后再说,现在什么也别想,只同你在一起,知道吗?’”
雅子摇着头,闭着眼睛。
“好。去看寺院吧!”
雅子抱着他的胳臂,弯着腰,叉开两腿,走不动了。
“哎,到寺院还远吗?我累了,坐下歇一会吧?”
雅子似乎全身都在诉苦。
道夫望了望四周。红土小道通到灌木丛中,消失在黑越魁树林里。
“走!到里面去吧!”
雅子毫不踌躇地点了点头。
(同那时一模一样,一点儿也不错!)
他拄着女人的手,走在糙地上。
(同这个女人是头一次来,不是重返故地。谁会再回到跟以前的女人睡过觉的地方呢!)
—罪犯是肯定要回到作案现场一次的。
雅子白皙的脸孔仰望着天空,白嫩的脖颈伸得长长的,在坚硬的矮竹和树叶丛中,那是惟一放làng而柔弱的物体。道夫想扑上去扼住那白皙的脖颈。他在同这种诱惑斗争。正因为那脖颈又白又粗,他那憎恶而冲动的诱惑便更加qiáng烈。
第十一节 神秘的线
桑山信尔原打算同妻子到武藏温泉住两天,可是,第二天在福冈会见以前的前辈和同事,耽误了时间,最后在市内西公园附近的旅馆住了下来。法院和检察厅的办案人员出差到此地时,当地的业务部门都把他们安排在这里,因此,出差人员便以为这是一家指定旅馆。
上午要去熊本县玉名市,10点以前就叫旅馆要来了出租汽车。
同旅馆有合同关系的出租汽车公司派来的司机是个30来岁的青年,皮肤浅黑,眉毛浓重。司机麻利地将桑山夫妇的手提行李装进后部行李箱中。
桑山同妻子说话时司机一直听着,汽车行驶到天神叶十字路口等信号的当儿,他开口了:
“先生是东京人吧?……在东京,糙香田鹤子很有名气吧?”
“是啊,可出名了。”妻子微笑着替丈夫回答。
“是吧?果然名不虚传哪!”司机点着头,“昨天和前天,糙香田鹤子在我们这剧院办了两天独唱音乐会,场场爆满呐,我到了糙香小姐的后台,站在跟前亲眼看她化妆。不化妆就漂亮得很,一化妆,更是美极了,我都看愣了。”
司机向乘客chuī嘘到后台看糙香田鹤子的事,妻子便随声附和地奉承道:
“是吗?那不错啊,你是糙香的歌迷吧?”
“是啊,昨天晚上连火场券也没要钱,我老婆和小姨子都去看了。”
“你认识糙香的经理?”
“不是经理,给糙香做发型的那个是我的朋友,哦,太太,知道有个叫住山道夫的发型设计师吗?”
绿灯亮了,司机连忙发动车,一边开一边等着乘客的回答。
桑山的妻子瞟了丈夫一眼。
“唔,知道倒也知道,不过……”
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素昧平生的司机,便含糊其辞地支吾过去。后面的话使司机感觉到,他们同往山道夫并非私jiāo,而是因为他的“有名”。
“是吗?佐山道夫很有名啊!”
“你怎么认识佐山的。”
“他是我的老朋友。”
确实听说过往山的老家是九州。妻子想起美容定老板村瀚以前曾经那样说过,便对丈夫嘀咕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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