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正在赛马举行期间吗?”玉弥反向道。
“是的。是开始举行的第二天。”
“哦!那时候西田必然不在赛马场。”
“那是为什么?那天是重大的比赛日呀!”
“因为在那以前西田患了胃溃疡,到汤河源休养去了。”
底井武八认为这也可能。那时他曾尾随冈濑正平到府中去,冈濑只和西田马厩的厩务员末吉说了一会儿话。自己还亲眼看到他只买了一场马票,便离开赛马场。估计是他听厩务员末吉说西田不在才回去的。
但,即使是那样,为什么末吉厩务员和我见面时没有说呢?看来末吉是在随便敷衍我吧!或者因为冈濑有前科,怕牵扯到他的主人而未敢实说?
底井武八还有一个疑问:
“其实山崎是在冈濑被杀害以后到西田马厩去的呀!”
“是吗?我一点都不知道。”玉弥吃惊地说。
“山崎先生没有对您说过吗?”
“没有。可是山崎为什么到西田那里去呢!”她问道。这也正是底井武八要问的。
“这,我还不清楚。总之,我以为山崎见了西田是说了一些什么话的。”
“等等。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底井武八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冈濑被杀害以后的二十天,是五月十二日的事。
“那就奇怪了。”玉弥歪着头边想边说:“那一天西田也不在呀!他虽然已从汤河源休养回来,可是牵着立山寅平的马到大阪去了。正好是大坂赛马开幕的前夕,西田是见不到山崎的。西田先生是给立山先生驯养马匹的。”
底井武八有些吃惊。立山寅平是以前的议员。
“西田先生有个了不起的东家啊!”底井咸八对玉弥说。
这并不是奉承。立山寅平的名字常在报纸上出现,是保守党中的“少壮派领抽”。每逢议会召开时,他的名字就登在报上,并且以和反对党的竞争蛮勇而出名。围困委员长、单独审议时禁闭反对党议员,跑上议长席,我行我素,哗众取宠,与一般议员迥然不同。
但是,在本次总选举中立山落选了,他期待着下一次卷土重来。
西田孙吉由于给立山寅平代驯马匹,而在府中数得着的西田马厩享有威望。西田孙吉带着立山寅平的马到阪神去参加比赛,所以未见到山崎。山崎上衣背部粘着稻糙屑那一次,是并未见到西田就回来了。
山崎并未见到西田,这是出乎底井意料的。
山崎治郎从家出走的时候曾说也许在外面住一两天。这意味着他可能和谁有约会,在外滞留的时间需根据谈话结果作决定。他约会的人可能就是西田孙吉。但是他并没有见到西田。
山崎离家后想见的人到底是谁呢?
底井武八的眼睛突然转向玉弥——难道不就是坐在跟前的这个女人吗?
玉弥的男人是西田,西田可以把玉弥当作自己的代表。那天早晨,山崎不是想在外面会见玉弥吗?她是和山崎在神乐坂的餐厅见过面的。
底井武八就此事进一步追问:
“玉弥小姐,请问您和山崎只是在神乐坂的餐厅见面的吗?”
“是的。您问这个做什么?”玉弥注意着底井的脸色问。
“没什么,不知为什么,我总以为从那以后山崎还见过您似的。”
“绝对没有那种事。”她认真地说:“第一,没有那种必要,在餐厅的那一次谈话就足够了!”
山崎6月15日上午九点二十分从大田区洗足池的家里出走。迄今为止已有四天了。
“我是为了参考才问您的。6月15日那天您作什么来着,还记得吗?”
“啊?”玉弥张大了她那美丽的眼睛:“您为什么问这个?”
“仅仅是为了参考,请您不要介意。若能知道这点,对我很有用处。”
“怎么说呢?那天是星期一吧!”玉弥反问道。
“是的。”
“想起来了。我每星期一都到师傅那里去学习清唱。九点半一过就到那里去了。”
山崎治郎是九点二十分钟从家走的,九点半是来不及见面的。
“什么时侯学完的?”
“清唱到中午结束,但是接着学三味弦。星期一是我一周里最忙的一天。回到这公寓来得到下午四点左右。然后就忙着做上班的准备。”
“哦!是这样啊!”
如果真象玉弥说的那样,她是没有时间和山崎见面的。
没什么需要再问的了。若再纠缠下去对方一定会不耐烦,底井武八决定告辞出来。
“耽误您不少时间,请多多原谅。”
“哪里,哪里。没有给您帮什么忙……”
玉弥好象是松了一口气。
2
底井武八回到编辑部。编辑部的空气有些异样。编辑们靠栊上来:
“底井君,你到哪儿去了?我们正在各处找你!”
“我出去采访了。”底井武八看到编辑们的紧张表qíng,倒吸了一口气:“怎么?出了什么事?”
“出了大事啦!山崎先生死了,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
“什么?尸体?”
底井武八好象当头挨了一棒。他以前多少有些预感,可是真的事到临头依旧感到震惊。
“是的。过了晌牛警方来联系,说是一个象山崎先生的男人在福岛县安达郡本宫町荒井的附近被人勒死了。”
“什么?勒杀?真的?”底井武八以不寻常的声音发问。
“唔。到底是不是他本人尚不能确定,我们若不去人,警方是搞不清楚的。”
“那么,谁去了?”
“山崎先生的夫人已到现场去了。其实你在山崎手下工作,你去最合适。本想让你去,可是到处找不到你,只好让她一个人先去了。”
编辑们也顾不得问他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是盯着看,期待他作出回答。
“非常对不起。我马上就去!”他激动地说。
“好。那你就走吧!”
“你们再介绍点qíng况,是怎样发现的尸体?”
“还没有接到详细报告。当地的警察说,有一个硬铝箱子,是从东京寄来的,里面装着尸体。因而推定被害者可能是东京人,并向东京警视厅提出了照会。”
“什么?密封在硬铝箱子里?”
“是那样。”编辑绉着眉说:“那硬铝箱子好是从田端站寄出的。东京警视厅接到当地的照会后,便对管辖内人员出走下落不明的报案进行了调查。报社只知道警视厅和山崎夫人简单地通了一次电话。你到现场去一下就会真相大白的。”
“那么我立刻就去。”
“就这么办。本来应该去两、三个人,可是现在社里人手不够,只好你自己去了。一切相机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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