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公寓这边的女士们由栗宫多加子领先,村濑妙子、村上照子、服部和子等人,到岩濑幸雄房间参加追悼会。
这是第一次女士们到男子公寓的房间来,她们表面上装得安安静静的,但走在男子公寓的走廊时,内心压抑不住地涌起好奇,如果看见开着门的房间,就假装自然地斜眼偷看。
岩濑的房间是在二楼二0五号室,来到这里一看,男子部的房客已经济了一大群人在里面。不过,女士们依照年龄的顺序,由栗宫多加子带头走进去时,横川义彦急忙迎上来说:“请,请,请。”
“这次的事,唉,真是意外。”
地方虽然狭窄,栗宫多加子仍坐得端端庄庄,开始说些追悼的话。跟在她后面的其他小姐们都挤着站在后面。
“请烧香。”
横川对栗宫多加子恭敬得令人不耐烦的客套话感到厌倦,同时为了让挤在门口的其他女士进来,赶快把栗宫多加子带到正面的遗照前面。
岩濑幸雄在自己桌上的镜框内,安安静静地望着大家。
显然是临时买来的黑色缎带,斜着系在镜框上面。
“唉唉,多么温和的容貌。”
栗宫多加子恭敬地烧了一炷香,专注地望着照片。
“一朵花开得这么短就凋谢,实在太可怜。”
并肩坐在照片旁边的横川、饭田等人都露出哭笑不得的表qíng。一个年纪较大,可能是岩濑幸雄任职的银行主管,到前面来向烧香的女士们致谢。
栗宫多加子烧完香后,接着是村濑妙子。她成为在座者注目的对象。无论如何这次的不幸事件。是由于她的阳台晾着漂亮的内衣而引起的,否则的话,岩濑幸雄也不会冒着死亡的危险去偷窃吧。
而且每一个人都知道村濑妙子的内衣,仿佛覆盖棺木的鲜花一样,撒在岩濑幸雄身上。男子公寓的房客现在正看着那些内衣该用到的ròu体的位置。然而,村濑妙子的ròu体与那些镶着花边的漂亮内衣给人的印象不同,毫无xing感可言。面容有些憔悴,眼睛四周堆着小皱纹。
她也感觉到男士们的这种眼光,有些骄矜地烧香,简单地合一下掌就退下来。
接着是村上照子、服部和子等,按照年龄的顺序烧。完香后,女士们挤靠在男士们让出的地方,垂着眼睛看下面。
“从今以后,各位一定会觉得寂寞得多。”栗宫多加子代表女士们发言。
“例如横川先生、饭田先生……”
称呼每一个姓名时,她的眼光就移到这个人脸上。一个个称呼下去,当她的眼光移到最后面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脸上时,短短地叫了一声:“啊!”
“这一位不是刑警先生吗?”
栗宫多加子大声这样说,使得大家都吓了一跳。七兵卫刑警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一鞠躬。
男子公寓的人都知道七兵卫刑警来参加追悼会,但表面上不好意思公开刑警参加他们所经办的案子的被害人追悼会。因此,男子公寓的人虽然明知刑警另有用心,却都佯装若无其事。
栗宫多加子的叫声对女士们是一种打击,尤其是村濑妙子,顿时改变了脸色。
“刑警先生也真辛苦。”栗宫多加子天真地说:“我以为警察人员只顾搜查,毫无人qíng味呢。想不到还会参加死者的追悼会,可见日本的警察也变得绅士化了。
我们住在外国的时候,这是发生在巴黎的事……”
显然又要开始炫耀外国的得意事了。但也许忽然记起场所错误吧,村濑妙子迅速地撞了一下栗宫多加子的侧腹。
“哎呀,我怎么不小心多嘴起来了。”
在场的人对栗宫多加子不合乎时宜的多嘴有些讨厌的样子。
“我想,我们应该告辞了。”村濑妙子低声说。
“是的。好,那么,各位先生,请原谅我们的自私,容许我们先告辞。”
栗宫多加子毕竟是年长者,她代表女士们恭恭敬敬地招呼。
女士们退出房间,经过走廊时,再度好奇地左顾右盼,偷偷探视房间。只有村濑妙子苍白的脸色仍然没有恢复。
第二天早上,七兵卫刑警上班后,马上过来坐在肥胖的主任面前。
“昨夜我去给那位被害人烧香,就是男子公寓那位。”
“辛苦罗,在电话中听到你的联络,那么女子公寓这边的人也去了?”肥胖的室井刑警问,他记起被他侦询的那些女xing面孔。
“有,去了,村濑妙子、栗宫多加子……”
“哦,就是那位话最多的外jiāo官寡妇?”
| “是的。还有家庭法院的戴眼镜女士村上照子,以及女职员服部和子,一共四人。”
“有什么变化吗?”
“显得最不安的,还是村濑妙子。她们没有想到我会参加,栗宫老太大发现我,大声叫起来,她们才吓了一跳。岩濑是愉取她们的内衣而坠楼摔死的,所以是意外死亡,再加上眼光凶恶的刑警在场监视,所以她们内心一定很不高兴。”
“一定的。那么,关于村濑妙子的阳台栏杆绳子的摩擦痕迹,你有什么好的看法?”
“我也想不出什么。村濑妙子说是晾衣绳摩擦的痕迹,但我觉得她在骗人。因为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绳子会摩擦栏杆?”
“会不会是要把什么东西放到下面去的时候,绑在绳子末端,因而摩擦出来的痕迹?”
“可是,没有这个必要啊,东西可以从前面的走廊带出去,何必从阳台放下去?
又不是要瞒着人……”
说到这里,一个念头忽然钻入七兵卫脑中,使他的表qíng闪动了一下,但在主任面前他不敢随便说出来。
不过,室井组长从七兵卫的脸色已经看出了蹊跷。
“喂,你想到了什么?”
“什么?”
“不必隐瞒,正说到栏杆摩擦的痕迹时,你一定想到了什么?”
七兵卫刑警抓抓头。
“只是忽然想起的……”
“晤,晤。”
“就是栏杆被绳子擦过的痕迹这个问题。我是认为象村濑妙子说的,只是晾衣绳擦过的痕迹,一定不可能有那样的程度。所以,我是认为你说的,把什么东西绑在绳子的一端放到下面去的可能xing比较大。”
“那么,是什么东西?”
“服部和子在锅炉室旁边遇见的包着红色头巾的女子行踪,到现在还查不出来。
打扮这么艳丽的女人,公寓附近应该有人看见才对,可是,甚至计程车司机都没有人来报案,在那个地点载过这种打扮的女子。简直象在空气中消失了一样。这件事使我想到也许她没有到外面去,而是进入公寓里面。”
“晤,不错。”
“这是我现在忽然想起的,没有证据,也没有凭靠,我是觉得也许她带着另外一把钥匙,自己开门进入村濑妙子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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