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旅游团_[日]松本清张【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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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您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土方悦子用不知所措的表qíng回答:“是吗?”

  “那种类型的女xing,在哪儿都有一个两个吧?”

  “是的。不过昨天在人鱼像前也好,今天在科隆堡也好,藤野由美都在变化吧,但变得太过分了,让人感觉到自我显示yù相当qiáng烈。”

  在吃午饭的爱尔星科饭馆里,多田真理子同藤野由美对抗般地买了鱼子酱三明治,而且还比藤野还多买了三个,这么一来大家都很痛快。

  “藤野在三明治的事qíng里,遇到了多田试探xing的报复。大家一会感到非常无聊,那两个人有没有区别呢?”

  “区别?”

  “藤野是美容师,多田则是大阪的饭馆女掌柜,那副派头说起来简直象是酒吧间的女老板。美容院的女掌柜和酒吧女老板,哪个都有追求虚荣的职业意识吧。她们之间的刺激会不会发展成对家会出现对抗xing的呢?看起来,藤野由美的显示yù太qiáng了些。”

  “也许这两个人是半斤对八两吧?”

  门田觉得这个看来矮小年轻的土方悦子,对观察分析人倒挺细致周密,全然不象搞文学的人那样迂腐。

  土方悦子不是亦步亦趋、人云亦云的女子。出于女xing的心理,毕竟能同样看穿女xing。

  门田打算出去一下,由于工作关系他到哥本哈根来过多次,谙熟一般人所不知的好去处,带队的人独自走开是没有责任的,好在有土方悦于充当助手。

  “请去吧,”土方悦子痛快地承担起了留守的任务,“团长您用不着担心。”

  门田在一个昏暗的小酒吧一面等着啤酒,一面心不在焉地环视着四周:当地的丹麦人居多,但也聚合着各国的人。东洋人现在只有门田一个,但是没被引起特别的注意。

  这个时候,一个低矮东洋人和一个高大的丹麦女郎走进来,在门口不远处坐下。

  日本人是互相认得出相貌脸型的。隔着酒桌面对面地坐着,是不能不致意问候的。

  “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呀?”门田正想开口,那个日本人已经先说了,自然用的是日语。

  “昨天,你呢?”门田问。

  “我一直住在这儿,”那人的黑胡须中露出皓齿,眼睛如同线一般细,头发蓄成普通的长度,胡子也恰到好处,他也许挺年轻的,在暗处看来约三十岁左右。

  “一直,啊,就在哥本哈根?”门田正惊讶,男子从口袋里沙沙地取出名片。

  名片左上角排印着小号铅字:《日本体育文化新闻》、《新世界》月刊欧洲特派员,中央是“铃木道夫”,左下角排印出如同虫蚁般的小铅字“荷兰国阿姆期特丹·纽班达伊科大街一O七号附一七八六号”,内侧是英文对照。

  “啊,是新闻记者吧?”门田看着名片上署名铃木道夫的胡须照片,他的脸被烛影晃映出片片光斑。

  “表面看来是新闻记者,但实际上是个免费通讯员兼摄影师。与名片上的杂志虽然订有合同,却无固定收入。送去报道和照片才支付稿费。”通计员铃木道夫用标准东京腔发音,在烟雾和噪声中说。

  丹麦女郎肩靠在铃木身上,从侧面打量着这两个人用日语在说些什么。

  “冒昧打听一下,你到这儿来是旅游吧?”铃木打听着。

  “可以这么说,在旅游团里当导游,”门田拿出名片来。

  铃木用小眼睛看着上面的字。

  “的确是搞这门工作的,连这个邋遢的小酒馆也晓得,想必也是个哥本哈根通了。”

  “是老导游带出来的,去年已经来过两次。跟这儿的掌柜也混熟了。”

  “怎么不把旅游团的人也带到这儿来呢?”

  “要是男游客就会一起来,也肯定会喜欢这样的小酒店。但这次是妇女旅游团,不能带她们来,只好一个人行动。”

  “这么说来你这次来欧洲好象是到了女儿国罗?”

  “那倒不是,担子够重的,妇女旅游团什么样的麻烦事都有。”门田苦笑了。

  铃木转过头去,这时,他被女郎死乞白赖地央求着,把刚才和门田说过的话扼要他讲给她听,他的丹麦语相当纯熟。

  女郎边听边飘忽地睨视着门田,对铃木不知说了些什么、铃木顺便翻译出来。

  “这位丹麦女郎在宣传部门工作,是杂志的编辑,而且还是妇女解放运动的活动家”。

  门田用讪讪神色望着女郎,她晃动着长长的金发,向门田点头莞尔而笑,笑得相当有魅力。

  “喔,也想打听一下你可能认识的江木奈歧子。”

  门田想了一下,又仔细地看着她的脸。

  “这位是托尔珀珊小姐,四年前的夏天,江木奈歧子到哥本哈根和她结识了,日本的女随笔家和丹麦的女编辑好象挺合得来,两个人在哥本哈根遨游散步。据说江木先生出版了《白夜之国·一个女人的旅行)这本旅行随笔集,我读过一大半,不过全部忘光了……”

  “嗯,是的,我想那一定是在丹麦、瑞典、挪威北欧三国的记游,说实在的,我没有读过,江木独身,可事实上,这次旅游团虽然希望江木奈歧子先生担任讲师,但江木先生事不凑巧,中途废了约。”

  门田对托尔珀尔珊小姐轻轻地点点头,她则报以微笑。

  门田凝视着铃木的脸:“铃木先生认识江木奈歧子吗?”

  “不,只知其名,在文章中看到的,没遇到过她本人。”

  “喔,是吗?江木先生写的那些东西水平如何?”

  “据说稍为有点讨厌,完全以旅行者的眼光写出来,仔细分析出入是不少的。好象在本月10日《朝阳新闻》文化栏上,刊载了江木先生的挪威菲约尔托地方的回忆,那篇短文里的谬误竟有五处。当然,谁都会有错处的,不过那也实在太过份了。”铃木对江木奈歧子的批评,逐渐变得辛辣起来了。

  这使门田感觉到,这位无名的通讯员对闻名日本的全国xing报纸上发表文章的随笔家兼评论家的反感和敌意。

  门田不由得只能随声附和:你说的本月10日《朝阳新闻》,至今还不到几天,你是在哪儿看到的呢?”

  铃木擤着鼻子。

  “好象是在阿姆斯特丹看到的,在日本人多的欧洲城市里,都会有这份报纸的。”

  “哦,是那样的”,铃木忽然这么说起来:“我虽然在欧洲过着这样流làng不安定的生活,但早就想洗手不gān了,那希望的脚步声,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

  “噢,那太好了,那最近是要回到日本结婚吧?”门田借着蜡烛的火光,凝视着他的眼睛。

  “不,结婚也未必好,还有各种各样的形式呢,”铃木回答的话虽少,但口吻相当明确。

  “那么。祝您愉快!”门田从靠窗的倚子上起身,而后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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