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旅游团_[日]松本清张【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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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7点半,门田从chuáng上起身,后脑勺上还残留着朦胧的睡意。今天上午要乘11点启航的飞机去伦敦,10点钟必须到达卡斯托尔布机场。因此,8点半全体就得集体去餐厅进早餐。

  刚过八点,就有了敲门声。

  “您早。”土方悦子进来了,她淡谈地化着妆,容光焕发,看来昨晚睡得很好。看到她的表qíng,门田就放心了,谅来昨晚没有发生麻烦事。

  土方悦子简单地谈了出发的事宜,用眼神微微笑着说:昨晚你很晚才回来吧?”门田将昨晚的事qíng详细讲了一番。

  土方悦子饶有兴味地听着。

  土方悦子走出房间时,快到8点45分了。旅馆的侍者惊慌失措地闯进门田的房间,用激动的声音叫道:“一名日本妇女被卡倒在楼下17层楼的1703室里。”

  红制服高个子的侍者从17楼1703室跑出来,迈着长腿飞奔上楼,来到导游的房间至少需要两分钟。另外,侍者不可能在眨眼的瞬间,发现被害者马上跑出房间,他凝视着躺卧在地上的日本女客的姿势,也得费一分钟,那么,他发现她的时候,应该是8点42分左右。

  门田被侍者的急报吓得魂飞魄散。虽然事qíng发生在下一层搂,而那儿任何房间都没有这个团体的旅客,想来这个报告可能是弄错了的。但侍客的德国腔英语紧张得结结巴巴,确凿地说是这个团体的妇女,一个劲儿地指着楼下。

  门田出来找土方悦子,这时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她很可能在19层楼和将要出发的同伴待在一起。

  门田随即就被侍者拽下楼梯。他的脚磕磕绊绊地不听使唤,脑子十分混乱。作为导游,游客被害,他从未经历。

  到底是哪个团员进入了1703室呢,根本没有预订十七楼的任何一个房间呀,这个团体全部在18、19楼。这个美国式的建筑,对全体团员来说,哪一层楼房间的外观都好象没有区别。作为当导游的门田出于职业xing的要求,当然曾加以注意。但是,尽管那样,团员还是在下一层楼被杀,怎么会到那间房里去呢?

  门田的这些考虑,花了很长时间。接着,他被侍者拽着从18楼急步下到17楼,再走不到10米的距离就来到1703号房的半开着的门前,实际上还没有三分钟。

  门半开半掩,发现事故的侍者跑出房间仍保持原状,其余的房间则全部关闭。

  这时,靠近进口附近的门咯吱一声开了,门田吓得心都要拧住了,以为是躲在洗脸间里的凶犯马上就要跑出来。

  可是,眼前出现的是一团花花绿绿的颜色在踉跄摇晃着。

  “啊,多田,”门田好象看见幻象似地木然了,旁边的侍者也发愣般地呆住了。

  多田真理子晃晃悠悠地背靠在关闭的门上,一只手贴着喉咙,眼睛看着天花板,急促地大口大口地呕吐着,她肩膀依在门口,象是勉qiáng坚持着不倒下来,脸色十分苍白。

  “多田,究竟这……”

  门田急促地盘问。多田真理子用另一只手慢慢地大幅度地摇了两三次表示不要靠近她。

  这时,她一手捂着自己的喉腭,马上又呕吐起来,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gān呕声,又向上仰着,做着深呼吸。

  “上错楼……叫电梯停在这层楼,”在呼吸困难的间歇中,对着目不转眼注视着的门田,她喘吁着说,声音就象老太婆般嘶哑。

  “我刚刚路过这个房间……冷不防……从后面被紧紧抱住……拉进这个房间里来……从后面用两个手把头……卡住……接着,从后面推倒了……只是模模糊糊感到……以后就什么也不清楚了。”说话时,好象是挤出声音般上下动着肩膀。

  “那么,你看见那个男的脸吗?”门田焦急地问。

  “不,没有看见脸,根本来不及去看,就被后面从膈肢窝下伸出的两只手卡住脖子”。

  她突然放下遮着的手,脖子前的皮肤渗出了血。

  门田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这时,门口,出现了土方悦子的脸。

  后面还有五、六个人的脸。

  以后的骚乱,就象龙卷风似的在17、18、19层楼中进行着。先是大家从17层的1703室将多田真理子东歪西倒地送到19楼的土方悦子房间里。门田和悦子、藤野由美、竹田郁子、日笠朋子扶着真理子的肩膀,晃晃悠悠地上了电梯。

  门田在这儿作出决断。要是去机场的大轿车还没有到旅馆的话,即使有充裕的时间,靠门田的果断恐怕也无法作出有效的决定来。更不用说时间相当紧迫,肯定已没有充分的时间处理完这突如其来的事件。他掏出不少小费给了侍者,对陆续赶来的膛目结舌的旅馆经理和客房主任简短他讲了事故。

  旅馆的经理、主任面面相觑,说愿意照那么办,不让其他旅客产生对他们不必要的不快感。他们完全谦恭地俯就,唯恐bào徒或许就是旅馆的侍者。不用说,他们对这桩事会钳制议论,向全体职工宣布不得走漏消息。

  不久,多田复原了,“她不要紧吧?”门田为多田真理子的迅速康复感到吃惊,亦惴惴不安。

  “已经没什么了,我急救过了。”是原澄子的声音,她的声调和眼神都很镇静。

  “啊,你……”门田注意到原澄子是妇产科医院院长的孀妻。

  “你丈夫是医生吧?做过帮手吗?”

  丈夫是医生,就贸然断定他的妻子有简单的医疗知识和护理经验,门田的想法和社会上一般人的错误认识相同。

  原澄子冷静地订正了门田的错觉:“那是年轻的时候,在丈夫的医疗室里帮过忙,一般的外科手术也许还是能够做的。”

  “原太太,多谢了。多田的事qíng你多加关照。”门田行了礼。

  “好的。在这个时候得互相帮忙。都是出门人嘛。”原澄客气地满口答应。

  三 冷qíng况和热话题

  去伦敦的SAS客机,准时停在哥本哈根的卡期托鲁布机场。

  多田真理子夹坐在靠窗的原澄子和过道边的星野加根中间的座席上。原澄子受门田的委托服侍多田真理子,星野加根子是多田真理子的室友。

  多田真理子恢复了元气。

  鉴于以上原因,30个团员都寡言无语。没有一个和邻座侃谈。大家都蜷缩在座席上,显出一副孤独的神qíng。

  到达伦敦后,大家休息了一晚,早上八点左右,门田在自己的房里整理哥本哈根以来的支出摘要和收据,听到了敲门声。他以为是悦子来了,打开门一看,却是尖脸的原澄子站在走廊上。她完全是外出的打扮。

  “你早!,要去海德公园散步吧?”门田和蔼可亲地问候。

  “不,我想跟您说点儿事,大家都出去散步了。”原澄子稍许有点逞威地大摇大摆一直走到门田桌边客人坐的椅子旁。门田把门打开,让走廊上看得见这里,自然这是出于在男人的房间里接待女客的礼貌。

  原澄子没去看那些,坐在椅子上用看来有点xing急的口气和对面坐着的门田快言捷语地说,“我这么急赶来,为的是多田真理子的事,怕其他人认为有什么反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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