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又出现在咖尔乃。
“这是怎么回事?”
元子不能示弱,就算他们一伙是bào力团,也要以坚定的态度进行反击。
“我们是所长派来的,所长说,这个店从今天开始,由长谷川庄治买下了,我们虽然同qíng你,也没有办法,还是要请你退出去。”
这个男子语气虽然温和,却向元子翻着白眼。
“所长叫什么名子?”
“高桥胜雄。”
总会屋。——shòu医牧野的话马上又在元子的耳际间回响起来。所谓东都政财研究所,只不过是对外的幌子,实际上是一个总会屋。信荣大楼是高桥胜雄的大本营。
“我因为和长谷川庄治的纷争,今天刚收到裁判所的通知书,临时查封我店的权利保证金。说什么我把店卖给长谷川先生了,根本没有这事。是高桥所长弄错了吧!我对这个店还有营业权,赶我出去,没有道理。倒是你们应该早早离开这里,眼看客人就要来了。”
其他一伙都散乱地坐在各自的席位上,一边胡乱喝酒,一边侧耳听着这边的问答。
“这怎么办哪!”
名片上写着涉外部长的这个男子,故意夸张着他的难处,回头看了看他的部下。一个矮个男子旋即站起来说:
“部长,我们是奉所长的命来的,这里的老板娘有什么话要说,让她找所长说去吧。从今天夜里开始,我们就要在这个店里营业,客人很快就要来了。”
“嗯。”
涉外部长用威胁的眼神盯着元子,意思是说我的部下,不,应该说是我的手下这样发话了,你怎么办。
“怎么,营业?难道你来经营吗?”
“不,这里将成为圣约瑟俱乐部的分店,经营考是圣约瑟的波子老板娘。”
波子!元子一听是波子,顿觉全身血液倒流,头脑发热膨胀。
“你是说波子要、要来接受这个店吗?”
元子喉咙里象堵着一块东西,说话结结巴巴,由于盛怒发作,语调都变了,不象她的声音。称为涉外部长的田部,面色黝黑,元子从正面注视着他的面孔,周围的景物在她眼里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这个店既然被圣约瑟买下来作为它的分店,那当然就要听波子老板娘的指挥啦!”
田部邋里邋遢地慢吞吞地回答元子。在他那低沉的声音里,蕴藏着惯有的挑衅的意味,以便惹起对方的恼怒。
田部提到波子时,不是直呼波子,而是叫波子老板娘。这是表示敬称。这不仅因为波子是总会屋亲密的qíng妇,同时也是为了露骨地说给元子听的。
“你说买下了,是说波子把这个店买下了吗?”
“买下这个店的人,是我们的所长高桥,波子老板娘是经营者。”
“我没有把这个店卖给高桥,今天早晨,我收到法院寄来的临时查封通知书,那上面写的是,长谷川先生把这个店的权利保证金作为欠他款的抵押扣留去了,其实,就连欠他的款我也不承认。而在这种qíng况下,长谷川先生又把这个店卖给高桥先生,能有这样蛮横的道理吗?波子若是到这来,我就把她赶回去。”
因为过于愤怒,说话的尾声都在颤动。
“没有办法呀,原口小姐。关于裁判方面的消息,所长对我们什么也没说。他只是说,从今夜开始,咖尔乃店要变成圣约瑟的分店,叫我们来整理准备一下。因此,我们刚才一来,就叫这里的女招待、酒保等人都出去了。”
“那么,你们这不是在施加bào力吗?”
在那儿胡乱喝酒的一伙部下,一齐把脸转了过来。
“请不要说bào力什么的,我们并没动手。”
田部把两手向两旁一伸,甩动甩动手腕子,又做着这种动作,回头看看他的部下,说:
“喂,你们不也都是这样吗?”
“嗳,没动手,你看我们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坐着哪!”
他们举起手来,一会儿放在头上,一会儿弯到后脖颈去,嘻皮笑脸的。
元子被他们这一嘲弄,勃然大怒地喊道:
“都给我出去!”
“嗨呀呀,原口小妞,冷静点儿。”
田部两手作着制止的姿势给元子看。
“……”
“那么,请你不要这样对待我们。刚才我说过了,关于裁判方面的事,所长什么也没有对我们说,我们这就回去,把原口小姐的意见报告所长。不过,因为问题太复杂,我的报告不一定准确,那样的话,就更复杂了,就要错上加错。所以,原口小姐直接去向所长说更好。”
“要高桥先生到这里来吗?”
“不,我真不好意思开口,是不是请原口小姐辛苦一趟,到原宿的总公司去。那样的话,所长就不会对我们发怒了,请求你。”
田部低头施礼,身后的伙伴们也学他的样子朝元子致礼,这一次的态度不是嘻皮笑脸开玩笑,而是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按理说,应该是对方到这里来,哪有我到他那儿去的道理啊!元子很想马上拒绝,但是她又认真考虑了一下,要求高桥胜雄到这里来,他能马上来吗?他是个自命不凡的总会屋,为了显示他的尊严,一定要拖延时间,到底是明天来,还是后天来,很难猜得准。在这期间,这边也不可能平安无事地做生意。
再者,倘若高桥到店里来,就要在女招待面前和他进行jiāo谈,这就要把丑态全部bào露在她们面前,造成她们人心惶惶,到处传扬。如果自己到对方去jiāo谈,至少可以避免这一点。
而且,如果到信荣大楼去,很有可能遇见波子,趁这个机会,可以当面痛骂她一顿。元子到现在才醒过闷儿来,在这个yīn谋里就有波子的份儿。她想,波子一定在记恨是我把她在咖尔乃楼上要开的店给毁掉了。波子的资助人妇产科医院院长楢林谦治,因为元子以偷税罪相威胁,使他断绝了对波子的金钱支援,这一点,当然也使波子对元子产生了无比的怨恨。回想当时她说:
“你把我的前途毁了。”又说:
“你既然能把别人的男人抢了去,我就要豁出命来捣毁你的店。”
波子当时认为是元子把楢林从她身边夺走了。
“抢别人的男人?哼!这类众所周知的丑事,你还是不说吧!我看你是疯啦!”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骚货!”
这时候,波子泪流满面,仿佛满怀委屈地朝元子扑上来,又抓脸,又揪头发,她的形象仿佛凶残的女鬼一般。元子当时被她撕抓的痛楚,至今还能记得起来。
波子和楢林断绝关系后,这一次又闯入总会屋的手里,只要有钱,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她都投靠,波子就是这样一个卖yín的女人。但是,她这次让总会屋出钱,开起一所漂亮的圣约瑟店,显然包含着对付咖尔乃的yīn谋,而且要进一步把咖尔乃取而代之。元子想到这里,真想把波子的脸皮剥下来,朝她脸上啐唾沫,要把她骂倒。到原宿的信荣大楼去,不正是找波子算帐的好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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