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调到九州大分县的中津行。我已经看透没有发展的希望了,就早早辞退了银行,返回东京来重新寻求职务,大街上,我遇见了银行窗口存款股的柳濑纯子,让她看到我那落魄的láng狈相,使我感到十分耻rǔ。”
元子在赤坂见附的地下铁站台上,曾经遇到过柳濑纯子,这次听村井亨一说,她又回忆起和柳濑纯子相遇的qíng景,当时柳濑就告诉她说,村井被调到九州以后,又辞退了银行工作。
“现在,我在这个公司里作事,高桥所长是个很有人qíng味的人。但是,毁了我的人生道路的,就是你。”
高桥胜雄临走的时候,呲着牙对元子说:“过一会儿,你就明白啦!”这话的意思,元子现在领会了。啊!就是为这件事吗?——
接着,元子又想起一件事,不久以前,她来看那信荣大楼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朝出入口走去的高个男子的后身,当时就好象是自己熟悉的什么人,但一直没想准他是谁。现在明白了,那个人就是村井亨。——
“原口小姐,你也是个很有本事的女人呀!村井对你充满了怨恨,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就是被村井君大解八块,也不应该有什么怨言。”田部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田部幸灾乐祸地斜眼瞟着元子。元子的瞳孔象两道火光一样朝着村井亨喷去。
“村井先生,你还恨着我在东林银行千叶支行辞职的事,所以现在你要依仗高桥的势力报复我,是不是?”
村井亨没有正面回答元子,而由一旁的田部代替了。不过,这次他不称地“老板娘”,而改用“你”来称呼她。
“哼,我看你是贼喊捉贼。你窃取了银行七千五百万元资金,还要威胁村井。村井和藤冈行长都因为你而降了职,行长还被你气得苦闷而死,村井君看看在银行界断绝了发迹的前途,被迫辞退了银行,陷入了窘境,可见村井君对你的怨恨是理所当然的。而你现在不反省自己的卑劣行为,反而学猪八戒,倒打一耙,你可真是个彻头彻尾厚颜无耻的女人呀!”
“村井先生大概不想说话了,那么,我就问问你吧。”元子急转身朝向田部。
“什,什么?”田部后退了一步。
“你的头目高桥,被这村井当作后台来陷害我。还有那奇怪的医大预备学校校长桥田,以及原来的国会议员秘书安岛等人,主动承担了一项又一项的欺骗任务,这一切,不都是他们共同策划出来的yīn谋计划吗?”
“没有什么yīn谋计划。你要这样想,就随你的便吧。”田部佯装不知。
“因为高桥先生是总会屋,所以预备学校的校长和原来的国会议员秘书,早已都在他的驯服之下了,是不是?”
“所长的jiāo际很广,所有的人都集中所长的周围。”
“那是金钱的力量。总会屋先生抓住银行和公司的弱点,敲诈了他们大量的钱。他们gān的坏事比起我的所作所为,不知要多出几十倍几百倍。他们没有资格谴责我。”
“你这个骚货,竟敢说所长的坏话!”
“我说的是事实。”
“如果你不是女人,我就把你打倒。喂,村井君,你还和她啰嗦什么,赶快叫地写字据。”
“是。”
村井把纸和钢笔拿来放在元子面前。
“原口,就照这纸上的内容写字据吧。”
“不,我不写。”
“写!”
“不写!”
就在元子大声申斥的时俟,身后的门敞开了:
“田部先生,你们在争执什么?”又朝元子:
“噢,老板娘!”
元子回头一看,一个身穿紫色和服的女人出现了,她的衣服下摆散乱着黑松花纹,腰间缠着金地粉红色的衣带,在那雪白的领口上托出一张浓妆艳抹的脸蛋,没有错,这就是波子的习惯打扮。她一边微微笑着,一边撒着娇态朝元子去近过来。
“元子老板娘,好久不见啦!”波子cha到田部前面,朝元子轻微点点头。
“……”
元子说不出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波子的华丽衣着。
“怎么样,你身体好吗?”波子不慌不忙地向元子问候。
元子一声不吭地瞪着波子,波子内心深处一清二楚。元子来到这里的事,是田部到公寓通知了波子,所以波子特意作了一番打扮,浓妆艳抹地来到这里。她浑身上下那一色的高档服饰,实际上是为了来向元子呩威,也可以说是另一种形式的报复。元子想到这,热血沸腾,胸腔里气得象开了锅。
波子回头朝着田部问:
“你为什么和咖尔乃的老板娘争吵?”
“嗯,是原口小姐不写字据。”
田部用手挠挠头,仿佛是故意作了这么个戏剧xing的动作给波子看。
“噢,原来是这样。”波子接着把目光转向元子,说:
“老板娘,这一次咖尔乃归我经营啦,我是店主,请你多关照。”波子说到最后,给元子鞠了一躬。
“……”
“话虽这样说,可是为了今后不发生纠纷,还是请你早写一份放弃权利的字据吧。”
“原来是你勾结他们一起策划的yīn谋计划啊!”元子狠狠瞪着波子说。
“啊呀,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你不要装胡涂,你为了夺取我的店,借助于给你做这些衣服的那个人的势力来qiángbī我。”
“你别自以为是了,咖尔乃那类小店,算得上什么呀!我这一次,连卢丹俱乐部都买了。”
“啊?!”
波子一提起那个卢丹,长谷川庄治那蛮横的面孔就在元子的头脑里浮现出来了。她认为这都是总会屋高桥胜雄的金钱和面子的力量。
“因此,对咖尔乃之类根本不在话下。以前,我不是对你发过誓吗?我说要叫你在银座做不成生意,现在我就要实现这个誓言。”
“你这个卖yín的臭女人。”元子忍不住朝波子痛骂起来。
“什么?”波子也翻了脸。
“难道不是吗?你先是和妇产科医院院长私通,后来追随总会屋,这之前,你也不知有多少个男人了,谁不知道?你从不分什么男人,只要有钱就是你的主子,你和街娼、野jì没有什么区别。”
元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和波子怒目对视,村井吓得退到后面去,田部却似乎是饶有兴趣地看这两个女人的较量。
“你好大胆,竟敢这样来侮rǔ我!”波子气得横眉憨目瞪着元子。
“不是侮rǔ,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说,你都gān了些什么?私吞了银行七千五百万元,反回头来,还正颜厉色威胁银行,难道不是你gān的吗?你是个女敲诈犯,是骗子手。你说我和楢林院长如何如何,可是我问你,是谁用美人计把楢林院长诱到了鸳鸯旅馆?又是谁在鸳鸯旅馆里抓住院长的偷税短处,敲了他五千万元?这一切卑劣的行为不都是你gān的吗?你用这种钱开的那个咖尔乃店,实际上是充满人们怨恨的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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