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笔记/黑色皮革手册_[日]松本清张【完结】(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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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让我先进房间吗?”元子感到意外,问道。

  “那样比较好吧。走进一间里面已经有男人躺在chuáng上的房间,对女人来说会有点不好意思吧?”

  “……”

  “你先去房间比较好。”

  “桥田先生总是这样的做派吗?总是让女xing先进房间的吗?”

  “嗯。”桥田一时露出了复杂的笑容。

  “不,也不是的。我只是在猜测女xing的心理,说说而已。”他皮笑ròu不笑似地说。

  “快点将钥匙收起来,服务生过来了。”

  桥田将玻璃棒推了过来。

  当元子将它收进手提包里时,服务生蹑手蹑脚地端着桥田点的杜松子酒走了过来。

  元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桥田抬起头宛如在问“现在就去房间吗”。元子摇了摇头,脸带微笑地走向咖啡馆的深处。服务生告诉了她卫生间的位置。

  元子回到座位,桥田几乎已经喝完了杜松子酒。元子落落大方地做了个鬼脸,慢慢地坐到椅子上。

  “你怎么了?”桥田感到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宛如他的眼神令元子感到了刺眼似的,她垂下了眼帘。

  “真不凑巧,那个来了。刚刚去卫生间才发现的。”

  桥田的脸色立刻变得目瞪口呆。

  “之前不知道吗?”他带点愤慨地问道。

  “比预期时间提早了五天,所以我也不知道。”

  元子显得有点难为qíng似地低下了头,缩了缩肩膀。她倾斜着上半身,自然而然地显出了一副妩媚的神qíng。

  “那么说来,今晚不行了?”

  桥田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眼睛直视着元子。

  “真对不起。女人如果受了什么刺激、受到外界的什么影响而感到兴奋时,那个日子就会混乱的。因为想到今天要见桥田先生,我感到很兴奋,因此日期有点乱了。”元子涨红了脸,低声说。

  桥田立刻笑了起来,他的疑心好不容易被打消了。

  “真的很对不起。我自己也很沮丧呢,发生了这样的特殊qíng况。”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么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呢?”

  “我时间有点长,要一个星期左右。”

  “那就是一周以后了。那好,就在一周以后吧。还在这里和妈妈见面,行吗?”

  桥田说这话时显得劲头十足。他又一次凝视着元子的脸,眼眸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

  就在那天晚上十点左右,江口大辅参议员的秘书安岛富夫突然出现在“卡露内”。

  坐在客人中间的元子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

  “哎呀,真是难得啊,您一个人来了。”她紧贴着他将他领到了座位上。

  安岛似乎在其他地方已经喝了很多酒,肩膀摇摇晃晃的。他是个注意仪表的人,可梳理得整整齐齐的三七开头发,此刻也有几根凌乱地散落下来。

  安岛竭力维护着平时一丝不苟的样子。和桥田常雄、浜中众议员秘书村田俊彦等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是最注重礼貌举止的人。

  他点了加冰块的威士忌。

  “您没事吗?”

  “没问题。”

  元子看着喝得醉醺醺的安岛,寻思着现在倒是一个可以向他确认关于梅村和桥田一事的好机会。

  和桥田在Y宾馆会面的当天晚上,安岛来到自己店里,虽说是偶然却实在是很巧,元子觉得将来的计划能否顺利实行,今天简直可以算是占了一卦。

  元子和桥田在Y宾馆连晚饭都没吃就分了手。那是因为桥田说自己太忙了,本来说好一起吃饭的,可桥田说还是改在以后见面时再一起吃吧。一旦听到自己身体状况后,他立刻改变了约好的事,真是一个势利眼。

  桥田也许觉得在自己的希望落空后还请女人吃饭是傻瓜吧,所以他就以自己太忙为借口和元子在哥伦布喝了一杯杜松子酒就分手了。他那过份露骨的行为令元子简直想笑出来,同时也像《枕糙子》作者所说的“不知羞耻,好色的男人之心”中所说的那样,桥田大概就是这种男人的典型吧。本来对于女人,他就是个单纯的行动派。

  “刚才一直和桥田先生、村田先生在一起吗?”

  元子举起酒杯,和安岛碰了一下酒杯。

  “不,今晚的聚会是和其他一帮人。最近和桥田君、村田君都没有见面。”

  “是因为忙吗?”

  “忙也是忙--”

  安岛含糊其辞地回答,不知怎么地他的样子有些奇怪,是不是他们之间关系失和了,还是怎么的。

  那样的话就更容易询问关于梅村和桥田的关系问题了,元子这么觉得。如果他们关系失和的话,安岛更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关于桥田的事qíng了。

  “今晚我的心qíng很复杂。”

  安岛表qíng严肃地说。他的下唇突出,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出什么事了吗?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有时候只要说出来话,胸口的憋闷就可以得到宣泄。不过如果是秘密的话,就算了。”

  “我可以悄悄地告诉妈妈一个人。虽然说出来还为时过早,但我知道妈妈是一个嘴巴很紧的人。”安岛将自己突出的下唇凑近妈妈的耳边。

  “事qíng是这样的,我决定参加参院选举。”

  他窃窃低语道。酒臭和男人的体臭混合在一起直冲妈妈的鼻腔。陪酒小姐们虽不露声色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啊呀。”元子紧盯着离开了自己耳边的安岛。

  “妈妈,说实话,我是前些日子去世的参议员议员江口大辅的秘书。”安岛开诚布公地说。

  “啊呀。”

  元子装出头一次听说似的神qíng。接着安岛所说的关于他和江口议员的关系也和从岛崎须美江口里听到的差不多。

  不过元子无论听什么都必须装出一副很惊讶的表qíng,不时也必须夹杂一些自己对他--一个打算竞选国会议员男人的赞叹。

  “真的吗?”

  “马上就要做参加竞选的准备了。刚才见面的都是一些支持我的志同道合的人。”

  国会议员的秘书一般都希望自己能继承先生的衣钵当上议员。安岛也似乎继承了已故的江口大辅的地盘,但此后会怎样呢?

  “可事到如今,江口的遗孀突然说她自己要参加竞选了。”安岛恶狠狠地吐出了这句话。

  “那么结果会怎么样呢?”

  “对政治的事qíng一窍不通的遗孀受了其他人的蛊惑企图获取同qíng票呢。”

  “这不是选举中常有的事吗?那是吊唁亡夫之战。报纸上也有报道的。”

  “纯粹是个爱出风头的乡下老太婆。”

  安岛突然间变得心qíng不佳起来,将加了冰块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其实安岛先生是自己想出马竞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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