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过,这桃子的味道,我看还算甜美。”
澄江一边用手帕擦着前额上的汗珠,一边说。完全到了初夏季节,气温上升了,这桃子也出来甜味了。
“老板娘,昨天夜里那么晚去电话打搅您了,真对不起,不过,我们在梅村店,正好就那个时间下班。”
澄江还详细告诉元子说:饭庄里的客人一般都在十点左右回去,但是也有呆到很晚才走的,他们都走了,还要再拾掇一会儿房间,所以要到昨天晚上那样的时间才能下班。
“那,你不是有话要说吗?什么事?”
“桥田先生的qíng况。”澄江立即回答。
“出什么事了吗?”
“没出什么事,只是昨天白天,他打电话给我,说本周星期六晚上想和我见面。”
梅村店休星期六和星期天,澄江和桥田的见面,都是在这两天中的一天进行。
“桥田先生真够积极的啊!”
“不过,总是这样下去,我心里很不踏实。假如我从心里爱桥田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可是实际上,我并不爱他。我向您说过,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是为了钱,我是为了将来开店准备资金……”
“是这样,澄江小姐。”
“我和桥田先生的关系照现在这样拖下去,到底什么时候能把钱弄到手,心里很不踏实。昨天夜里一想到这些就急得不得了,所以不得不在那么晚的时间给您打电话。”澄江的眼神里充满者忧虑和不安。
澄江所以要来向元子诉说她的忧虑,那是因为她受元子的委托当了替身,元子曾经明确对她说过,一切责任由元子来承担,元子要作为澄江的代理人向桥田要钱。
在这之前,桥田和澄江在qíng事当中,口头上也对澄江许了很多好听的诺言,这些qíng况,元子也听澄江说过。男子在chuáng上的许诺,和胡说没有什么差别,他是为了让女方兴奋,才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许诺给女方听。其实,这种许诺,女方也不完全信以为真,这一点,男方心里很明白。所以等到以后就是女方追问起来,男方也只是说那是当时没有认真考虑说走嘴了,把头皮一搔,也就没有事了,女方也没有办法再去追及了。
元子曾经教給澄江,要她把桥田在qíng事中的许诺牢牢记住,以便以后作为言质和他算帐。其实,在这同时,也包含着元子自身的目的。
因此,有关桥田对澄江说的那些不负责的许诺,不论是买宝石、买衣服方面的也好,还是将来给她买所高级公寓也好,只要澄江告诉了元子,元子都记在笔记本上。这类许诺,因为答应买的东西太多太贵了,就是听的人也感到不现实。但是元子却要把桥田的空口许诺变成现实,桥田的许诺尽是chuáng上梦呓般的胡说,她却要让这些梦呓变成白昼死定的契约。
“好,我就根据桥田对你的许诺去找他给你要钱。你想要多少?”元子问澄江。
“这个……”澄江低下头,一下子没能说出口来。
“澄江小姐,我是作为你的代理人去和桥田jiāo涉。如果你不把真正的愿望告诉我,我怎么去找桥田jiāo涉呢?因为是关系到钱的事,那小气的桥田很可能讨价还价,在这方面,必须考虑有个进退的余地,你往最少处说,到底想要多少钱?不要有顾虑,请快告诉我。”元子着急地催促着忸忸怩怩的澄江。
“是……那么,就要五百万元好吗?”澄江好不容易说了这个数目。
“五百万元……”
“是不是太多了?”
因为元子面色忧虑,澄江提心吊胆地问她。
澄江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因为两人开始只是玩玩,现在也不过一个月。
五百万元,远远超过了爱qíng游戏的界限,就是男女断绝关系的慰问钱,也不过这么多。所以澄江要这个数目,太偏离了常qíng。
但是,澄江考虑的,主要是为将来开店准备基金,五百万元就是根据开店基金的需要计算出来的。她似乎在坚持她正是因为需要这笔钱,才接受了给元子当替身的要求,忍rǔ和那个讨厌的男人来往。
再说,元子说过和桥田的金钱jiāo涉,完全包在她身上,澄江就完全指望她了。
“好。那么,我去找桥田,向他要五百万元给你。”元子明确地回答。
“噢,您答应了?”
澄江战战兢兢说出了这个数目,一直担心怕元子说太多了,劈头盖脸地顶回来。但是结果出乎意料,元子认可了她提出的那个数目,这意外的喜悦在澄江脸上增添了光辉,只要咖尔乃老板娘答应下来,那就一定能办成,五百万元,澄江连自己都觉得这是过分的要求,可是结果却居然能够如数得到,她的瞳孔里就象在美满的梦中一样兴奋。
其实,对元子来说,向桥田要五百万元,那是轻而易举的小数目。她就是向桥田要更多更多的钱数,桥田也不敢不答应。因为元子手里掌握着资料,也可以说是她的第三册黑皮笔记本,看了这本材料,就可以在和桥田的jiāo涉中,迫使他就犯。
但是,作为元子亲自和桥田面对面jiāo涉的导入过程,元子有必要把自己打扮成澄江代理人的身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五百万元勿宁说是元子要给澄江的酬礼。
“澄江,在去要钱之前,还有件事想再落实一下。”元子注视着满面喜悦的澄江说。
“好的。什么事啊,老板娘?”
“从我向桥田提出五百万元要求的时候起,你就不能再和他来往了,你同意吗?”
“是……”
“我的意思,你大概还没听明白。你对桥田到底爱不爱?是不是恋恋不舍?”
“不,没有那种心qíng。”
“可是,三天以前,你和桥田那友好的姿态,可被我偶然地碰到了。”
澄江一听吃了一惊。元子从她的表qíng判断出来,三天前,她看到前面车内的一男一女,果然就是桥田和澄江,没有错。
“那是在下午三点钟左右,我去东麻布有事,从那里沿着天现寺大路到了西麻布,拐向青山的时候,在我乘的出租汽车前面,跑着一部出租汽车,我从那车的后窗上,看到了你和挢田的后影。”
“啊呀!”澄江惊呼了一声,说:
“那个时候,您也乘在我们后面的出租汽车里吗?”澄江吓得眼神发直。
“我不是特意尾随盯梢的。那是乘车偶尔跑在你们后面发现的,不过,你是紧紧贴在桥田身上的,看得出来,你们很热乎。”
“……”
“看当时你那样子,好象对桥田爱得五体投地似的。”
“不是。”澄江拼命地摇头否认,接着又说:
“……那时候,是桥田把我拉到身边不放手。凡是乘车的时候总是这样。因为司机就在眼前,我也不能和他挣扭,讨厌透顶了,可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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