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咖尔乃店,从哪个洋酒店里进酒?”
“旭屋洋酒零售公司。”
“是那个旭酒店啊!他们经常供酒给银座的酒吧,大概能有三十多家主顾。”
“我的咖尔乃是其中最小的店。”
“不管大店小店,对他们来说都是主顾。虽说是小批零售,酒吧店一般都在三个月或四个月以后才付款,向各店赊欠的余额,一年当中月月都有。”
“我是三个月以后付款,这样有时也还不清。先生虽然是shòu医,可是对酒吧间的qíng况了解得真详细,连我也望尘莫及呀!”
“都是在银座道听途说的呀,哈——哈哈哈。”
“我不相信。”
“不,不,说实在的,对酒吧的内qíng再熟悉也莫过于洋酒店了,因为他们常常换酒,可以从中了解各酒吧的生意qíng况,同时和店主、经理及酒保关系很密切,尤其那些不能如期付款的店主,总要向他们讲一通流动资金周转不开的理由,他们自然地就了解店里的qíng况,据说最近有的公司由于不景气缩小jiāo际费,有些公司拖上四个月到六个月才付款。因这些qíng況的出现,酒吧生意处于困境。女招待的工资不按月付是不行的,有的老板娘或经理发牢骚说,他们简直就是为洋酒店效劳的。也就是因为这种qíng况,假若店主想把店卖掉,总是悄悄告诉他常来常往的酒店,依靠酒店帮他找买主,这比找不动产经纪人好得多。专门为酒吧店而经营的洋酒店,在酒吧世界里的jiāo往最广泛。”
“嗯,你说得有道理!”
shòu医介绍的这些qíng况,元子一听就觉得合qíng合理。假如洋酒店在某酒店有未收回的赊帐欠款,为了防止呆帐(要不出钱来),他一定要认真帮助寻找买主。
“如果二亿的话,自己还真有可能买下这所卢丹俱乐部。”元子心中盘算。她想到自己的最高理想接近实现,内心无比激动。
元子的激动心qíng可能是不知不觉表露出来了。shòu医坐在桌子对面,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她。
不能让shòu医看穿自己。元子急忙把脸转向手表。
“嗳呀嗳呀,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我要赶快回店去啦……先生,我也象你所说的那样,整天辛勤忙碌的,也是为酒店效劳呀!”
“的确,的确。”
“对不起,你稍候。”
元子站起来,朝休息厅一角的公用电话走去。电话接通后,她对接电话的酒保说:
“是我,我马上就回店里去。”
她打完电话后,就地悄悄包起了五万元回到原来的桌位上来。
“先生,占用了你这么多时间,实在对不起,托你的福,知道了各种各样的qíng况,太感谢了……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
shòu医仿佛有点慌张地把手缩回来,说:
“哎哟,老板娘,我可不是为了这个。平常总得到您的亲切照顾,我这是打算向您报恩的。”
“谢谢啦。不过,这是礼节,理所当然,你若是不拿,我倒是于心不安。”
“可是,前几天不是刚收到了吗?”
“不,那是为先生了解信荣大楼的qíng况,必须招待的咖啡钱。这才是给先生的答谢呢。”
“这叫我怎么说好呢!”
shòu医用手拍了拍脑瓜,然后说:
“那么,太感谢啦!”他一边施礼,一边把钱收下了。
“老板娘!”
“什么事?”
“您如果什么时候要买卢丹,我还愿意效劳。”
shòu医的语声很小。可是元子却好象被一语道破了心事,不觉大吃一惊。
第18章 迫使色鬼打白旗
元子一边看着记在笔记本上的数字,一边拨着电话号码。医大升学预备学校本来有通用的电话号码,但她拨动的不是这个号码,而是理事长,专用的。这是岛崎澄江告诉她的。
元子是在上午十一点给理事长室打电话,因为她听说在这个时间里,桥田常雄一般能在办公室里。桥田是医大升学预备学校的经营者,要到外面去办的事很多,但是上午一般都在办公室内,这也是澄江告诉她的。
元子打通电话,接电话的是男声,但不是桥田,好象是事务主任横井。澄江曾经告诉元子说:“桥田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委托横井先生传达给他。”
“我是银座的原口,桥田先生在吗?”
“你是银座的原口?”。
“是。”
那仿佛是横井的声音再什么也没问,只说了声:“请稍等一会儿。”一会儿就换了一个声音:
“喂喂!”
这一次确凿无疑是桥田常雄的嘶哑声音。
“是桥田先生吗?我是咖尔乃的原口,您好!”元子的语调浸润着笑意。
“哟,是老板娘啊!你一说银座的原口,我还认为是谁呢!”
“好久没见啦!”
“是呀,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啦!”
“我一心等您到店里来,可是眼下见不到您,感到很寂寞。”
自从在Y饭店里,元子让澄江当她的替身以后,桥田再没到她店里来。桥田虽然是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但在这件事之后再在元子面前露面还是有点害臊了吧!现在,从他的声音里还能听出这种味道。
“唉呀,实在是……”他难为qíng地继续苦笑着。
“您一定很忙,我有点事,想简单地跟您说一下。”元子语调认真地说。
‘“噢,请吧。”
“我想诚恳地跟您谈淡,可以在什么地方见一面吗?”
“老板娘有话要说,我实在是诚惶诚恐,仿佛又有点被捉弄的感觉。哈——哈哈哈。”
桥田的言外之意,暗示了Y饭店替身一事。
“我想对您说的事,和那件事也多少有关系。”
“啊?”
“是澄江的事。”
“嗯?”
桥田结巴了。他没想到元子能为这件事给他打电话,所以他感到很突然。
“那她……”也许周围有人,他没有说出澄江的名字:
“对你说什么来着吗?”他的声音虽然很低,但语气非常认真。
“是的,什么事都和我商量了。”
受话器的声音中断了,桥田好象是受到了打击。
澄江想说什么事,为什么自己不直接说?她抱着什么心qíng委托元子给她说?澄江和元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从在Y饭店当替身的时候开始,她们二人是否就商量过什么事?在短暂的沉默中,桥田的脑海里似乎正急速地奔驰着这些疑念。
“事很急吗?”
桥田的语气又出现了,不过,又意外地镇静下来了。
“能尽量早一点就好了。”
“好吧。那么,现在马上到这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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