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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过品川,行驶在京滨国道上,车速开始加快。从车窗中刮进来的风更加qiáng劲了。龙雄凝视着专案组发布的消息。“凶手为红月亮酒吧(业主梅井淳子)之酒保,该犯系新泻县人,名山本一郎”这段文字,在龙雄眼里格外醒目。这时,他才知道老板娘叫梅井淳子。
“怎么样?”田村注视着龙雄问道,“你对这个犯人有什么线索没有?”
龙雄很难回答。因为他一直瞒着田村,事到如今也就不便开口了。但佯作不知,实在说不过去,便说:
“我倒没有注意那个酒保。不过,模模糊糊觉得那个人很古怪。”
“老板娘梅井淳子是舟坂英明的qíng妇,你是根据这一点推断的吗?”
“是的。我上次听说后,常去那家酒吧观察动静。”
“你到了酒吧,不觉得那个酒保可疑吗?”
“我倒没有想到那个酒保身上去,只顾注意常去那里的客人。”
这句话半真半假,龙雄觉得很苦恼。田村这样卖力,他觉得对不住朋友。
“山本这个酒保是凶手,大概错不了吧。”
田村皱着眉头,苦死冥索,嘟睡了一句。
一点没错。这只有龙雄知道。可是警方很快就掌握了这个qíng况。他们不愧是内行,龙雄自叹不如。
“秋崎!”田村的眼睛在龙雄身上一转。“你注意到去名古屋的航班,根据是什么?”
口气是法问式的。这不能怪他。昨天曾搪塞说过后再谈,现在不能再敷衍下去了。
“你问这个嘛,那是因为……”
龙雄不想说出上崎绘津子的名字,要为她掩饰到最后。龙雄突然想起,当时老板娘不在酒吧里。便说:
“我打听到老板娘去机场送入刚回来。”
他不能说这是向司机打听来的,而且把上崎绘津子换成了老板娘。撒了一句谎。
他感到心虚,也感到别扭。
好心的田村没有追问,“你昨天为什么不说?”在功名心驱使下高兴地拍起手来。
“那太棒了。”眼镜下面的一对小眼睛炯炯有神。“准是老板娘打发山本飞到名古屋去的。下命令的大概是舟坂英明。舟坂可能认为,把这个危险的家伙放在身边,无异于引火烧身,便叫他远走高飞了。他们想在警方还没有把搜查之手伸到那里之前,先采取了这个断然措施。他们也已意识到,这案子或许会成为导火索,导致他们全军覆灭。
对此,龙雄也有同感。山本这个冒失鬼还以为刑警在追查他,开了杀戒。现在舟报英明正竭力采取自卫手段。
“你听着,”田村加重语气说:“专案组可能还没有发现这个案子的背后同右翼组织有关系。虽然他们掌握了犯人的线索,只不过凭借目击者的证词,是犯人同被害者曾经在一起。我们现在比警方先走了一步。”
走进口航办事处,与昨夜迥然不同。白天,候机室里旅客熙熙攘攘,办事员也很多。
田村大步走到挂着“名古屋”航班牌的柜台前,昨晚那个办事员还记得田村,笑容可掬地离开座位走过来。
“您来了。”
“昨晚给您添麻烦了。谢谢。”
“不客气。事qíng查清楚了吗?”
“正是为这事,我们想见见田中美智子小姐。”
办事员装腔作势地歪起了脑袋,微微一笑。
“不凑巧。田中今天不上班,她休息。”
“哦,她休息!”田村神qíng沮丧地望着办事员。
“是的,昨夜她上了最后一班。”
“那么,她是在名古屋过夜的了?”
“是的,她昨夜宿在名古屋。那儿有青年会的空姐招待所。今天早晨乘头班飞机离开名古屋,又回到了东京。上午还在,下午回家了。要到明天早晨才能来上班。”
然而,这事qíng不能等到明天。田村赶忙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
“我们有急事要见田中美智子小姐。对不起,能不能将她的住址告诉我们?”
办事员说,“清等一下、”便翻阅一本名册。坐在近旁的办事员诧异地看着他们。
“在这——港区——”
田村按照办事员说的,在记事本上记下:港区芝二本厦XX号。
“谢谢!”
田村向站在后面的龙雄示意,匆匆走了出去。
“开到芝去。”田村吩咐司机,这才松了口气,拿出手帕擦擦脸。
“白跑一趟。”他迎着风,眯起眼睛说。
“你找空中小姐,就是为打听乘客的事吗?”龙雄问。
“那还用问。难道还有其他目的不成?”
“你查出眉目来了吗?”
“差不多。你看,这就是。”
田村翻开脏兮兮软沓沓的记事本。
“电话查过以外,今早又跑了一趟。结果知道这四个人登记的住址不对。头两个人昨晚打电话时就知道不对。”
“晤。”龙雄拿起本子看。
1.荒川区尾久XX号高桥庆市三十三岁
2.新宿区淀桥XX号西村好子二十七岁
3.世田谷区深泽XX号前田兼雄三十一岁
《。同上前田正子二十六岁
“后面两个人,今天上午坐车去找过。那个门牌里没有这两个人,估计是化名。”
田村解释道,“可是,看了这几个名字,我发现有个共同点,你看出来了吗?”
“你是说,这两个男子,年龄与山本相仿,对不对?”
“对。”田村笑了笑,“我想向空中小姐专门打听这两个人,弄清他们的来历。”
汽车从品川向北拐,驶入五反田一带。
当天早晨,东京站客运科接到一个电话。
“我们是歧阜市来东京的参观团,一共是二十三人。有一个人得了急病,要用担架抬回歧早。我们准备乘下午一点三十分的快车,能否特殊照顾一下?”
“要怎样特殊照顾呢?”站务员问。
“譬如让我们乘三等卧铺。”
“乘卧铺恐怕不行。卧铺票一星期以前开始预售,现在一张也没有了。是什么病?”
“胃溃疡,突然恶化。路上很不方便,又不能留下他一个人住院我们回去,所以现在很为难。”
站务员叫对方先等一下,便同上司商量这事。
“卧铺设办法了,如果是普通客票,可以让他躺在座位上,旁边有人照顾。这样不知行不行?”
听站务员这么说,对方沉吟了一下又说:
“没办法,只好如此了。可是抬着担架从检票口进,会妨碍其他乘客。可不可以从其他人口始进去?”
用担架抬病人上火车,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例子。
“那么,就在车站大门口附近的小件行李搬运处进来吧。那里直通地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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