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不起。”
原田君的脸上立刻露出难为qíng的表qíng。
“……可是,妈妈桑的住宅里有人吗?”
“有,好像住着三个男人。”
“他们是妈妈桑的亲戚吗?”
“不是,可能是那家夜总会的职员?!”
“哦,原来如此。”
原田君感到这些内容已经足够了,便向女店主说了几句告别的客套话,正要离开,女店主喊住他们。
“向我打听牡安夜总会妈妈桑qíng况的,加上你们已经是第二次了!”
“噢,是吗?也是为妈妈桑自杀而来探望她的吗?”
“不是的,好像至今已有半个多月了!一个六十岁不到的白发男人。”
“打听什么qíng况?”
“是打听小楼房的业主叫什么名字。我回答说是银座牡安夜总会的妈妈桑。”
“哦,哦。”
“我告诉他,是因为他在我店里为他太太买了连衣裙。当我把连衣裙放入纸袋jiāo给他的时候,他向我打听小楼房的业主叫什么名字。”
纸袋?
原田君重新看了一眼店招牌,是“巴黎女装店”。
原田君思忖了片刻,巴黎女装店的纸袋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原田君沿上坡道快步走着。
这一带的住宅,根据规划建造得整整齐齐。
昨天的一场雨水,树枝上又吐出嫩芽,重叠在一起的树叶滴滴嗒嗒地淌着水珠,红杏花竞相争艳,火红的颜色分外娇娆。
原田君没有走冤枉路,好像已经不止一次来这里了。走在后边的乔君一边瞟着原田君的背影,一边暗自琢磨。
“原田君,你说是第一次来,却这么熟悉妈妈桑的家,佩服佩服。”
原田君的脸部肌ròu抽了一下。
“我这不就是跟着感觉走吗!瞧,大概就是这幢住宅
他若无其事地答道,尔后捣了一下乔君的手肘。
“瞧,就是这幢楼房!门牌上写着‘山口’。”
“哦,是这里!”
乔君朝后退了一步,面对镂空花纹图案的白色铁门举目远望。豪华别致、小巧玲珑的白色建筑,犹如这一大片住宅群里的白雪公主。
“果然很有气派!”
二楼阳台和窗框以及大门,都是十七八世纪南欧最流行的款式。尖形的白色山墙,斜坡状的屋顶,蓝色的琉璃釉瓦,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周围簇拥着的绿色树林与红色杏花jiāo相辉映,充满了诗qíng画意,令人遐思,令人流连忘返。
乔君羡慕极了,独自欣赏起来。
“这样的住宅,让我大开眼界!”
“喂,乔君,你估算一下这幢住宅的造价需要花费多少钱?别忘了还有土地购置费。”
原田君与乔君窃窃私语。
“不知道。总之,妈妈桑的生活层次远远超过我。”
乔君小声答道。
“我估算的总价大约在一亿二千万日元左右。”
“什么?你说要一亿二千万日元?”
“妈妈桑生活奢侈,我们是望尘莫及呀!还有,牡安夜总会的总价至少也需要七八千万日元。这两者相加,总计耗资两亿日元左右。作为妈妈桑的经济后台,东洋商社的总经理高柳君为她提供了巨资。其实并非这么回事!”
原田君话里有话,可热衷于欣赏的乔君好像没有理解那特殊的意思。
窗户、正门、边门和车库门都上了锁。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这幢楼房里发生过不幸的事件。他俩站在住宅对面,轻声jiāo谈,各抒己见。
突然,二楼一个窗户上的淡茶色窗帘被拉开了。窗玻璃背后出现三张男人的脸,恶狠狠地盯着他俩。其中两个头上留着长发,二十六七岁的光景,另一个平顶短发,大约三十岁出头。
原田君见状,急忙拉着乔君匆匆地离开了。
“喂,那三个男人是牡安夜总会的服务生吗?”
“不是的。”
“那女店主不是说,有三个牡安夜总会的服务生在为妈妈桑看家。”
“如果是牡安夜总会里的员工,我应该都熟悉。可刚才那三个男人的脸,我是头一回见到。”
“瞧他们注视人的眼神,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他俩隐约感觉有人从后面追来,不由得都朝身后望了一眼。
“那三个家伙是什么人?”“是啊。”
“你敢肯定,他们不是牡安夜总会的员工?”
“绝对不是。我等于是那幢大厦的门卫,再说我的记xing特别好,如果是牡安夜总会的员工,我马上就能认出。可这三张脸,我从来没见过。”
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人?原田君自言自语,冥思苦想。他低头边走边想,猛然仰起脸来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幢房子,门口挂着写有“自由丘保姆登记站”的招牌。
“妈妈桑雇佣的保姆,应该是这家登记站派去的。刚才那家女装店的店主不是这样说的吗!走,进去向站长打听一下,怎么样?”
原田君望了乔君一眼。
那幢房子里冷不防窜出一条狗来,朝着他俩狂叫。
保姆回忆
自由丘保姆登记站的站长,是一位胖胖的老妇人。对于原田君和乔君自称为牡安夜总会提供洋酒的酒厂人员深信不疑,请他俩到接待室就坐。房间不大,但很整洁。
山口和子家的那个保姆没有陪伴住院的和子小姐,也凑巧没有外出。原田君喜出望外,在接待室与她见面。
保姆今年五十岁刚过,长相很粗,高个,肩胛骨朝上隆起。瞧她那结实的身子骨,可以想像她是十分勤快能gān的。站长介绍说,她叫石田chūn。
“你们是来拜访山口和子的吗?”
家政妇开始介绍和子小姐的qíng况。
“女主人服安眠药的那天晚上,我不在她家,已经回到保姆登记站的宿舍,所以,当时的qíng况不清楚。平时,我都是在山口和子家里过夜的。可那天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山口和子要我回宿舍睡觉。第二天早晨七点半左右,我来到山口和子家,才得知她自杀被送到医院抢救。”
十年前,石田chūn死了丈夫,也没有子女,一直由这家保姆登记站安排工作。她的家安在宿舍里。
“是柿树坂的山濑医院吗?您去过那里吗?”原田君问道。
“我去过,因为考虑到山口和子可能需要二十四小时护理。可听说那家医院实行完全护理,不需要病人家属陪同护理。并且,医院谢绝探望。”
“这话谁告诉你的?”
“是高柳先生,就是女主人的那个相好,他在医院走廊上对我说的。”
“怎么?高柳君一清早就去医院探望山口和子了?”
“你俩知道高柳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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