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西拼命地记录着要点,
“噪音是人们不愿听到的声音,即令人厌烦的声音,这完全是主观的分类,例如,收音机的声音,当别人打开时,就可能成为噪音。工厂的嘈杂声、汽车的噪声等,还成了取缔的对象。”
“所谓纯音,它是单一波长的声音,自然界里不存在,是人工发出的,它是具有正弦波形的声音。”
“复合音是由波长不同的许多纯音集合而成的。与音乐相同,其中的各个纯音称为部分音。”
“单音是由一个基本音和具有它的整倍数波长的倍音组成的乐音。协和音是这种单音的组合;上音则指除去基本音之外的所有部分音。”
今西在记着要点。听到这些,距他要了解的内容还相差很远,不过,直接进入要点,肯定是不行的。
“能听明白吗?”教授望着今西象学生似的记笔记的手说。
“啊,还可以。”今西含糊其词地回答。其实,他是似懂非懂的。
教授继续说:“音波与人耳能否听到毫无关系。所谓可听音波是指处于人听觉感受范围之内的弹xing波。请看这里。”
教授从桌旁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指着上面的图说:“这是将许多人的平均听觉范围按波长和qiáng度表示出来的。下面的数字是波长,左侧的数字表示qiáng度。右侧的是音压。听觉的波长范围通常是在一万赫至两万赫之间。但是,如图所示,弱音范围窄。关于qiáng度的范围,如这张图所示,也因波长而有所不同。”
今西荣太郎离开东京XX大学,先闾到警视厅。
久保田教授的讲话要点,他已全部记在记事本上。听了教授的一席话,使他想起很久前看到的一篇新闻报导。
当时妻子正和住在川口的妹妹在身旁谈论电影。今西至今还记得她们的对话。
“电影也是正片还不如预告片有意思呢。”这是妻子说的。
“并不是。因为预告片为了吸引观众,专门把有趣的镜头都剪辑在一起了。”妹妹接着说。
当时,今西眼睛浏览着报纸,耳朵却在倾听她们的谈话。现在回忆起的正是当时不屑一读的那篇乏味的科技消息。
警视厅里保存着各种报纸。突然,今西所忆起的也正是久保田教授讲的。“您好。”今西走进了宣传科。
“哎呀,”科长从远处的座席上用慡朗的声音作答,“今天又为了什么事啊?”
前几天,今西刚刚来查阅过参考书。
“对不起,请让我看看合订的XX报纸。”
“什么时候的?”
“上个月的。”
“已经从报架上取下放在别处了,你随便看吧。”
“对不起,”今西按照科长的指点,走近书架的一角。果然,各种报纸都用绳子捆着,高高地堆在那里。
今西找了一会儿,要找的报纸压在三、四本下面。今西把它拿到明亮的窗下,按着大体的估计查找着日期。真要找的时候,就很不容易找到了。他从衣袋里取出眼镜戴上,费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了以前看过的那篇报导。
文章相当长,今西掏出记事本抄写起来。照着蝇头般的铅字抄写很费功夫,可是今西的心却跳个不止。用了很长时间抄好后,他把合订的报纸合了起来。
“你在抄什么?”当科长问他时,他默默地笑了起来。
一小时后,今西到蒲田警察署去找吉村警探,二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小房间里。
今西荣太郎讲起自己的调查所得,吉村屏息听着,生怕漏掉一字一句。
“……到此,京都的调查就结束了。”今西说,“接着是在东京,我去了XX大学,请教过音响学的先生……”
“音响学?”
“就是有关音响的学问啊!”
“噢,原来如此。”
“学者讲的很不好懂,我作了笔记,实际上,道理我也弄不懂。”今西翻着记事本,“不过,我倒想起了以前无意读过的一篇新闻报导。”
“哦,是什么新闻报导?”
“这篇文章也不好懂,我是硬着头皮读下来的……就是这个!”他把刚才抄下的新闻报导递给吉村。
“超硬质合金的钻孔革命——qiáng力超声波的应用……”
吉村一直读到末尾。
“下面再让你看看这个!”今西接着又翻开记事本说。
吉村一看,原来是以前与今西一起在宫田邦郎死亡现场拣到那张道林纸的纸片。
……
“这是失业保险金发放总额啊!”
“不错。”
“你认为它与宫田邦郎之死有什么联系吗?”吉村望着前辈的面孔说。
“我想有。”今西说:“当时,我曾以为是什么人不慎遗失在那里的。现在我的看法截然不同了。就是说,我认为它是某个人有意丢在那片糙丛里的。”
“你说是故意扔的?”
“我还没有弄清他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但是,可以认为这是他的一次挑战。”
“挑战?”
“是的。人一旦忘乎所以,就会产生这种qíng绪,想嘲笑戏弄一下别人,看你们怎么能搞明白!我认为是这种心理的表现。”
“可是,这是保险金的发放额啊!”
“的确不错。我因怀疑这些数字曾请人检查过。数字是印刷的,按说不会有错,可是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请人检查一下。数字没有什么假,完全是真的。”
“这些数字难道会和宫田邦郎之死有关系吗?”
“你仔细看看,这上面有的部分没有写金额吧。你看只有二十八年,二十九年和三十年上有金额。可是从二十四年开始全部没有。二十八年和二十九年之间划有两条横线。好,就算二十七年以前的省略了,可是,在二十八年和二十九年里为什么又各有空白呢?”
“哎呀,弄不明白。”
“起初我还以为可能在统计上有什么意义,可是仔细一看又觉得奇怪。没有必要特意把中间留成空白。”
“那么,空白里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吉村看着失业保险金发放金额表问道。
“我认为是有的。不过我们以前没有察觉到,昭和二十八年、二十九年是空白栏,说明同一年里有两三次没有发放。原来以为是省略了,其实恰恰相反,是毫无意义地划上的空白。不过,这是在作为一张统计表看的时候。”
“搞不清楚。”吉村托着下颚说。
“这个失业保险金发放额,分别为二五、四0四和三五、五二二,按照通常的读法,应读为二万五千四百零四和三万五千五百二十二。当然在这张表上,金额可以是不同的单位,但是,假如只看数字,无疑是应该这样读的。刚才,我不是向你转售过音响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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