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就是说,声音过低了,人耳听不到,过高了,也同样听不到。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达到二万赫以上,就不会有声音的感觉了……”
“噢,我明白了。这么说来,二万五千、三万五千、三万、二万七千、二万四千、二万八千,这些数字原来表示的是高频啊!”
“是的。也就是超声波。换言之,这份保险金发放额可以说是一份超声波的高频调配表。”
“……”
“当然,因为是金额,所以带有零数。其实,三万五千,三万等等数字,也许就是真正要放出的高频的蓝图。”
“这么说来,中间的空白就是休止部分喽。这在音乐上是常有的。”
“是的,一定是这样。”
“总之并不是连续不间断地放出高频,是有休止的。假若按照这张表执行的话,应该是这样。”
“我认为是有休止的。就是说并不是毫无间歇地一个劲地放高频,而是中间有休止,这样来变化波长。”
吉村露出感叹的神色。
“从效果上看,与其连续放出相同的波长,倒不如断断续续地稍加改变,也许更能收到刺激对方的效果。”这是今西从久保田教授那里学来的。
“照我个人看,”今西首先作了声明后说,“这种休止并不是单纯的休止,我认为在这中间音响是不间断的。”
“就是说,不是零喽?”
“不是的,音响仍在继续,不过,那种音响不是超声波,而是听来悦耳的声音。”
“听来悦耳,是音乐吗?”
“不错,说它是在超声波和超声波之间,倒不如说是在音乐中间放出了超声波。”
“超声波?”吉村有些茫然了。
“高深的理论我也不懂,转售久保田先生的讲话,不仅麻烦,还很容易搞错。总而言之,我们只知道有这种东西就行了。而且,研究它的学问被称为音响学,现在应用这一理论,可以设想出样种的方法。譬如我抄在这里的这篇报导,就是这样的。”
今西翻开记事本的一页,这是他从警视厅宣传科辛辛苦苦抄来的那条消息。吉村曾细心读过一遍。
“原来如此,超声波还可以代替手术用的手术刀呢。”
“是的。这种用法也是其中的一例。”
“不过,这需要很多设备,而且,在手术者身上也会留下伤痕的,你说是吗?”
从吉村的疑问里,可以看出他在思考什么。看来,吉村也已察觉到宫田邦郎和三浦惠美子并不是自然死亡,不过,宫田邦郎尸体上,并没有外伤或服毒的痕迹,通过解剖已经明确证实了这一点。而三浦惠美子也与宫田邦郎相同。所不同的只是她怀有身孕,引起了流产。
假如果真如今西所言是利用超声波杀人的话,也必然会象使用手术刀做外科手术那样留下痕迹。但是,不论宫田邦郎,还是三浦惠美子,都未发现这种qíng况,医生和解剖者都断定为心脏麻醉或者流血过多。
“你说的很对。”今西说,“假定宫田邦郎和三浦惠美子是被人杀害,那么,这一定是一种空前的新招法。可是,在这里有件事必须考虑到,譬如说,这里只是打个比方,假若杀害宫田、三浦的人与浦田调车场杀害三木谦一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你就会发现他的手法有很大的不同。”
“是啊,”吉村点点头,“是有很大的不同。因为那次是将被害者勒死后,再用石头猛击。”
“不错。那种杀人方法是单纯而又残酷的。可是,从另一方面看,也可以说是瞬间的,即缺乏严密的计划xing。另一方面,假如宫田邦郎和三浦惠美子是他杀,那么,可以说凶手是在绞尽脑汁经过jīng心策划之后作案的。这里面不是有矛盾吗?一方面是单纯的,而且是发作xing的作案,另一方面,则是复杂而又有计划的犯罪,假如同是一个罪犯,这种心理将作何解释呢?”
“是啊,”吉村沉吟后说,“会不会是因为三木谦一突然进京的缘故呢?”
“完全正确。假如能象对付宫田和惠美子那样通过完善的犯罪方法杀人的话,凶手是不会只将三木谦一除外的。他也不会使用那种笨拙的杀人方法……不过,还可以有另外的看法。”
“什么?”
“杀害三木谦一的方法比起对付宫田来要原始的多。杀害宫田的新凶器也许在杀害三木谦一时还没有完成。”
“是啊,也可以这样设想。”
“所以,杀害三木谦一与后来的宫田邦郎、三浦惠美子案件,从手法上说,是截然相反的两极。但是,可以找到一个着眼点。”
“嗯。”吉村深深地点点头。
“三木谦一来到东京是在十一日清晨,”今西接着说,“他被杀是在十一日午夜十二时至一时之间。所以说,被害者是在抵达东京后的当天夜里被杀害的……”
“是的。”
“三木谦一来东京,当然有他自己的目的。正因为如此,他从十一日清晨到午夜的活动,才成了他招来杀身之祸的原因。”
这是触及到案件根本的问题。二人仿佛各有所思。
“总之,”吉村首先打破了沉默。“如果说罪犯杀害三木谦一时,理想的方法还没得使用的话,我看不是在时间上,而是在设备上……”
“很有可能。所以要查一下从五月十一日以后到八月三十一日宫田邦郎被杀之前,犯人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增加设备的迹象。我认为这是定xing的一着。”
“可是,他的设备肯定是在极端保密的qíng况下准备的啊!”
“可以这样认为,不过,正如凶手将那张失业保险金的表格掉在现场也亳不在乎一样,他绝不会想到会这么轻易被人发现的。虽说是秘密准备的,由于忘乎所以,肯定会有疏忽大意之处。也就是说他的麻痹,正是我们可乘之机。”
吉村紧紧盯着今西的面孔说:
“今西先生,三浦美惠子临死前,曾经梦呓般地说过的那些话……请住手,啊,不,不,很不好受,请住手,住手……是因为超声波的缘故吗?”
“不,她的耳朵里是不会听到超声波的。”今西紧锁着双眉说。
第十七章 谜底
欢送和贺英良赴美的酒会在T会馆大厅举行。距离启程的时间本来还差几天,因为本人忙于准备,特意提前安排在今天晚上。会场里宾客满堂,因为是jī尾酒会,不象普通宴会那样拘泥于礼节,所以洋溢着亲密融洽的气氛。
会场入口处放置着三本供留念用的芳名簿,早已写得满满的了。来客中除音乐界的之外,还有文学、绘画、雕刻等方方面面的文化界人士。报社、电台也派来人参加。
所不同的是,通常在这类集会上很少露面的老年人也光临了,而且qíng绪也不比寻常。这是因为和贺英良未来的岳父田所重喜是执政党的实权派人物、现任大臣的缘故。老年人多是政治家或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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