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并不是你请来的医生?”
“是的。不是我请来的。听说有人打电话通知了医生。”
“请问是她自己直接来租房子的吗?”
“嗯,是她来的。因为后院厢房要出租,我已委托附近站前的不动产公司办理了。她说在那里听到了消息找来的。”
“原来如此。”
“我万万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满以为一个独身女人麻烦会少一些,而且,看人也不错便欣然答应下来了。”
“本人讲过自己是酒吧的女侍吗?”
“没有。当时没讲。说是白天要去学校学fèng纫,根本看不出她是女侍来。她死后,我检查房间时,才从她的行李里发现了酒吧的火柴。所以,昨天夜里我给那里挂了电话。”
“她运来行李时,是个什么qíng况呢?”
“这我不太清楚。行李是在前天晚上运来的。你知道,我这房子可以从后门直接进入那间厢房。摩托三轮车的响声、搬运行李的动静,我听到了,不过因为天色已晚,我懒得动弹,没有去看。”
“行李是分几次运来的?”
“啊,听见摩托三轮车的马达声,一共响了两次,可能是两次吧。”
这一点与山代脚行店员提供的qíng况相同,时间也大体一致。
“本人定好房间与运来行李是在同一天吗?”
“可不是吗。那个女子是清晨跑来的,当天晚上就开始搬东西了。”
“搬东西时,听没听到有人帮忙的声音呢?”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这里正房与厢房中间隔着个小院子,再加上木板套窗关得严严的,后面的动静就越发听不到了。因此,很遗憾,我不知道除脚行的人之外,还有没有别人来帮忙。”
今西要求看一看后院的房间。尸体早已处理走了。
“多亏警察局把尸体运走,我这才舒了一口气。”站在今西身旁引路的房东说,“总没有人来认领尸体,老放在这里可怎么办,真是担心极啦。”
今西望着惠美子摆在房间里的遗物:五屉橱、西服拒、梳妆台、桌子、皮箱以及尚未解绳的行李……
除行李之外,他打开柜门或者拉出抽屉大致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新的qíng况。
“被子上沾满了鲜血,没有办法,我把它叠起来上面盖上席子,放在后院库房里了。真想快点把它们处理掉。”
房主似乎为这意外的麻烦,伤透了脑筋。
“尸体解剖后,将会怎样处理呢?”他问今西。
“假若没人来领,就只好埋到公墓去了。”
“行李怎么办呢?”
“警察局会作出指示的,请你再忍耐一下。”
今西穿上了鞋子。
从久保田家到妇产科的上杉医院,步行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上杉医院建在一座与这一带颇为相称的宅院里,看来是由普通住宅改建的。门前有个小花园,两边装饰着点景石,园里种着奇花异糙和树木。
“总之,可把我吓坏了。”出面接待的上杉医生对今西说,“进到里面看到这种qíng况,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死因是什么呢?”
“由于摔倒,腹部受到严重撞击,引起了流产。胎儿死后生了下来。直接的死因是大量出血。经检查腹部发现内出血迹象明显。显然是摔倒时留下的痕迹。”
“大夫看的时候,她已经失去知觉了吗?”
“刚进去时,好象还没有。不过,在断气前的一刹那,意识突然清醒过来,讲了些奇怪的话。”
“哦,奇怪的话?”
“因为神志不正常,象是在说梦话,她说,请停下来,啊,不、不、难受啊,请住手、住手、住手……”
“请等一等。”今西急忙掏出记事本,“请再重复一遍。”
上杉医生又重复了一遍。今西仔细记在记事本上。他边写边念叨着说:
“请停下来,啊,不,难受啊,请住手、让手、住手……”
“对,是这样讲的。”
“大夫为什么要马上把这件事报告辖区的警察局呢?”
“因为不是我一开始就经手治的患者,我是不能开死亡诊断书的。否则,以后出了事不好办。所以我先报告,要求行政解剖。”
“这种处置完全正确。”今西称赞道。
“大夫,听说通知你们病人qíng况的不是房主?”
“可不是。我们是在电话里接到通知的。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刚想放下酒杯睡觉,护士跑来告诉我有人来了电话,问我出不出诊。”
“打电话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请稍等一下,我把护士叫到这儿来。”一位二十七、八岁面容憔悴的女护士走来。
“听声音好象是个年轻的男子。”护士经医生介绍向今西回答道,“开始时我谢绝了。可是他说,病人突然跌倒,严重出血,昏迷不醒,请马上出诊。”
“他讲没讲是自己的妻子?”今西问道。
“他没有这么讲。不过,我把他当成病人的丈夫了。我说明天一早不行吗?他说等到明天,可能会死去的。”
可能会死去的…,今西玩味着这句话。
“局里是在昨天运走尸体的吗?”他问医生。
“是的。患者心脏停止跳动是在当天午夜零时二十三分。当时,我简单处置了一下便回家了。天一亮马上报告。我想可能是昨天上午运到东京都监察医院去的。”
“好,多谢了。”今西低头致谢后,走出了医院。
他从祖师谷大藏搭上了开往新宿的电车,直接向大冢的监察医院奔去。电车驶离车站,窗外大片杂木林夹杂着零星的田地映入眼帘。
今西眺望着杂木林,突然想起自己一个月前曾到这一带来过。宫田邦郎丧生的现场就离这儿不远。
想到这见,今西取出记事本,急忙查找起来。
宫田邦郎死在世田谷区粕谷町XX号。与自己刚才去过的祖世谷相距不远。难怪景色如此相似。
“哟,你又来啦?”监察医院的医生,一见到今西荣太郎便笑着说。他还记得上月初今西曾为宫田邦郎的事qíng来过。
“这次为什么事?”医生笑嘻嘻地说。
“大夫,我是为昨天早晨送来的做行政解剖的三浦惠美子的事来的。虽然她不是被人杀害的。”
“啊,为她?”医生颇感意外地说,“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不,不是为了什么案件。有些qíng况我想打听一下。她的尸体是哪位先生解剖的?”
“正是我。”医生眼里含着笑说。
“这太好了。解剖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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