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斜的复印/税务署惨案_[日]松本清张【完结】(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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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天穿着久未桨洗的和服,敞着胸怀,露出一根根肋骨。

  “请进来。”横井大声叫道。

  “打扰您了,”拉开纸门一看,横井贞章盘腿坐在破烂不堪的榻榻米上,今日仍和那天一样喝着酒。

  “上次承您许多帮助,谢谢。”

  “不,没什么,请到这边来。”横井向他招手。

  “怎么样?来一杯。”

  横井递给他一个缺了口的茶碗。

  “不,今日我有工作。”

  “那么就不勉qiáng了。”

  横井又给自己斟上酒,逢自喝起来。

  “怎么样,上次跟你说的材料,有没有参考价值。”横井笑嘻嘻地对田原说。

  “参考价值太大了。”田原向他道了谢。

  “是吗?税务署都是小打小闹的,我再给你讲一个国税局恶吏的事,他们做的坏事比税务署大得多了。”

  “这个,以后再请教你。”田原微微点点头,“今天我还有别的事来拜托您。”

  “什么事?”

  “这话得从头说起。事qíng是这样的---”田原典太把R税务署员沼田嘉太郎被人杀害,二个月后的中央线武藏境以北二公里的麦田中发现尸体。此案看来与崎山法人税科科长有关,沼田生前与崎山及野吉间接税科科长因利害关系冲突,对崎山怀恨在心,在“chūn香”

  菜馆门前监视崎山的行动等qíng节详细说给横井贞章听。横井一边喝酒,一边听完了田原的话,眼珠子骨溜溜地注视着田原。

  “这事太有意恩了!”

  他用手掌擦了擦嘴角上的酒滴,“象沼田这样的事在税务署里是常有的。不过因此发生了杀人案,这事儿太过分了。”

  从横井贞章gān瘦的脸上看出他对此事发生了兴趣。看他那憔悴的脸,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同赤星副主任的年龄相仿。

  “要让我gān些什么呢?”横井问道。

  “那沼田被崎山、野吉叫到深大寺会面之后,崎山和沼田坐汽车到三鹰车站,从此沼田就失踪了。一句话,崎山是沼田最后的同行者。现在我们正在追究这一事件。因此必须和崎山谈一谈。然而,崎山是个很jīng明的人,倘若我们直接去问他,他当然不会如实告诉我们。反而会引起他的戒心,这样就糟了。所以我想请你去打听一下崎山当时的行动,不知行不行?”

  横井贞章面朝墙壁沉默了一会儿,张开双臂,向前弯腰,这样子令人想起古时候武士的形象。

  “好吧!试一试吧。”他的声音也象武士那样粗野。

  横井贞章如此gān脆地答应去调查崎山的行动,反而使田原典太吃了一惊。

  “您真的答应了吗?”田原叮问了一句。

  “当然答应了。我只要答应了,就没问题。”

  横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依然保持那武士的姿态。

  “那么太谢谢了。拜托您了。”田原向他一鞠躬。

  “行了,行了。”横井点点头。

  这位横井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田原曾经二次问过赤星副主任,赤星就是不告诉他。

  横井对税务署钠qíng况熟悉,也许他也在税务署里工作过吧!”

  趁此机会,田原问横井。横井听了田原的提问,哈哈大笑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赤星副主任没有介绍你的详细qíng况。”田原补充道。

  “是吗?他这个人很讲仁义的。”

  “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横井醉醺醺地摇摇头,“反正早晚你会了解的。”

  “是吗?”田原无法再问下去了。横井直盯盯地注视田原,“你真是好青年。”

  横井用手指甲擦了擦嘴角上的酒滴,“怎么样,怎么不喝酒呢?”

  田原眼前的那碗酒只下去一半。他倒并不是不想喝,倘若在酒店,他的酒量也是相当可以的。只是在这脏得要命的房间里,又见横井贞章用他肮脏的手指抓酒杯,觉得有点恶心。

  “不,我还有工作呢。”他寻找了一个理由。

  “得啦!什么工作不工作,反正你不回社也没有关系。要qíng绪痛快了,跑外效率更高。”

  田原听得横井贞章使用“跑外”这个词儿,这是报社的行话,难道此人以前在报社gān过?

  可是,田原不敢再问他,怕破坏他的qíng绪。

  “我本想再喝一点,不过,我还去跑二三个地方,让人家闻到酒味,不合适。”

  “究竟是大报社出来的人。”横井嘟嚷了一声。

  田原典太一怔,听横井的话音,好象他以前在小报社gān过。

  “那么拜托您了。”田原见事qíng已办完,向他告辞。

  “等一等。”横井制止他。

  他脸色发白,眼睛直瞪瞪地,怪吓人。在田原未到以前,他已经喝了不少了。

  “事qíng还没完了。”

  “呃---”

  “你托我的事一”

  “还有什么话耍说?”

  “我有个条件。”横井明确地说。

  是啊,太疏忽了。既然托人家办事,就得给酬谢。田原应该事先谈好调查费,不能光考虑自己,否则一疏忽,就会引起对方不快。

  “我忘了,对不起,关于调查费。……”话说到一半,横井贞章皱起眉头,眼睛变成了三角形。

  “你说些什么,我不是问你要钱。”

  “呃?”田原局促地不知所措,“对不起,那么我们适当考虑其他方式。”

  “我不是问你要报酬。我的条件是你我之间应该有个约定。

  ”

  “约定?”

  “你既然托付给我,就得一切听我的。不管多长时间,你们不得来催我。这是---”

  田原cha嘴道,“等一等。我们可以不催您,但时间不能拖得太长,中间我们来问一问qíng况总可以吧?”

  “你怎么这样不懂事!报杜的工作我完全明白,不会拖得太长的。”

  “您只要懂得这一点就好了。”

  “我的意思是这工作得费点功夫,你们不要来催,一催,我心里就烦了。”

  “是。”

  田原不敢违背他。反正现在跟他说也没用,到时候看着办吧。

  “在事qíng没有眉目以前,你得让我放手地gān,只要有了头绪,我会主动同你联系的。

  就这样一言为定了。”

  “拜托了。”

  “这个案子很复杂,不是普通的杀人案,你懂吗?”

  “我懂。”

  田原一一应承,不敢违背他。

  “问题根子很深,你束手无策,我也得费劲去‘探索’,因为不容易抓住对方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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