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鸟饲在信中提出的意见。
三原也作如是想。青年死者大概是从东京派到九州的。这是因为,东京方面去的人会比九州当地人更加难以调查身世。凶手已从死者的衣服上将可提供线索的东西全部去掉,死者身边也无东西。凶手既然有此计算,当然不会使用马上可以找出线索的当地人。
——如果说,被杀死的青年,手套女郞和另外一个人物、亦即峰冈周一,在岩田屋百货公司某一柜台前会合,其后如何吗?
那就很难了解了。
不过,水城现场的血案,看来是在附近都已昏黑的qíng况下进行的。如果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一定会有附近农家的人目击有人在那里行动。
在鸟饲的信和调查报告里寻找,里面并没有提到附近有人作证说看见过类似死者的人。
所以,那一天如果是二月七日,就一定是在下午五点半左右,附近天色已黑。也许是六点钟。九州那地方,日落时间比东京迟三十分钟。
为了仔细,三原想到这里,打电话给东京天文台,询问二月七日福冈一带的日落时间。天文台答称,福冈一带是下午五时二十九分。照此看来,死者被带到水城现场的时间,大概是六点钟或七点钟的事。
在这一方面,还有一条线索有待推察。
死者会不会是在其他地方被勒死,装在车里,被运到水城现场呢?也就是说,水城现场是第二点,实际杀人的第一现场另在别处。
然而,看来并非如此。
峄冈周一是东京的人,在福冈并不知道什么地方便于杀人。固然,他可以在屋内杀人,但,只是偶然出差到福冈的峰冈,可能并不知道怎样寻找这样的住宅,他本人也没有这样的住宅。而且,要把死者运到水城现场,当然要准备车辆。他当然不能使用营业汽车,而要使用自己的汽车。峰冈在福冈大概也并没有自己的车辆。
照这样看来,发现尸体的水城现场就是勒死死者的现场。
那么,峰冈周一是以什么藉口将死者带到如此僻静的场所呢?
如果是普通的场所,死者无所疑虑,会安然同往,但水城堤上,夜无行人,任何人被带到那种地方都会觉得奇怪。那青年竟然轻易为峰冈带到该地,而不怕危险,一定是别有理由。
想到这里,三原想起了相模湖畔杀人事件的手法。
相模湖血案是由一名女人将死者带到现场的。
死者土肥武夫在乘车赴相模湖途中,在青梅公路高圆寺一町目车站附近,接上了一看便知类似酒女的漂亮女人,一共乘车前往相模湖的碧潭亭旅馆。据碧潭亭旅馆女工作证,两人在单房吃饭,土肥有意留那女人过夜。
然后,两人说出外散步,走向湖边,那就是土肥此生的最后一面,后来被发现被人勒死。那女人也未回头。她逃往何处,怎样逃走,甚至是逃走的路途,都未能判断。
这一手法如果也用于水城的杀人事件,又将如何呢?
这个案件的死者是一名青年男子。他被一名美丽女人带到夜晚的水城大堤上,这是讲得通的。对于那青年来说,与漂亮的女人一起散步,到四周昏暗的地方会比到四周明亮的地方更为高兴。他一定是心中暗喜,与那女人一同走上黑漆漆的水城大堤。
在那时候,峰冈周一以某种藉口,离开了两人身边。那女人按照峰冈的意图,与青年走向现场,这与相模湖案件正是同一手法。
三
进入水城的昏暗杂树林中的这一对男女,gān了些什么呢?想来,那青年男子一定是赤红着脸,向那女人说些甜言蜜语。然后,开始了拥抱前的微妙动作。他完全一心贯注。却没有听到后面有人悄声走了过来。
突然,男子的头后绕过来一根绳子。非常有力。连叫都叫不出来了。那是,作为恋爱对象的那女人,站在凶手的一边,帮助下手。勒死的方法也与相模湖相同。
青年男子被当场埋葬了。那是峰冈同那女人一同办理的。把附近已gān枯的糙聚拢过来,把落叶扫过来,堆在浅浅埋葬尸体的土上,以免被人马上发现。
两人离开了现场。然而,到了中途,那女人的脸变了颜色。在不知不觉间,左手的手套不知遗失在什么地方了。
那时,峰冈也好,那女人也好,都想立即回头,把手套寻回。可是,已经办不到了。大致来说,理由可能如下:
一个是那女人害怕重新返回杀人现场。另一个理由则是没有充裕时间。
也许是这两个理由同时存在。反正这手套在一般商品中比较上等,又没有所有人的特征,又没有姓名。就算丢掉了,问题也不太大,因此,就没有回去寻找。
当然,这一只手套也并非一定与这件杀人案有关。鸟饲的报告里就提到,手套的所有人是否与案件有关,搜查本部难以作出判断。
它如果就是犯人一边的人的东西,那么,不将它取回反而就是失策了,因此,他们不会将它放弃不管。
从因为取回时间不足而没有取回这一方面来看,则想必与峰冈周一从福冈回东京的时间有关。例如,他是乘火车回东京,那就有可能xing了。
假如,二月七日当晚,他行凶完毕,与那女人在附近某处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晨搭乘飞机回到东京,如同以前所设想,他下午就可能在自己的营业汽车公司出现。
在这一场合之下,峰冈是否与那名女从犯一起回到东京呢?会不会分别回去呢?
问题是那一女人。
自从相模湖案件发生后,三原就在暗中侦查,峰冈周一的身边是否有一这样的女人。但是,当时从峰冈身边查不到这样的女人。
这一次水城案件发生之后,势必又得侦查是否有这样的女人。三原觉得,这将属于徒劳。相模湖案件时已经侦查得很彻底了。
峰冈这个人很特殊,与女人的关系不多。首先,今年三十七岁,从未结婚。即或结了婚,以他的年龄和收入来说,有一两名女人也并不奇怪。可是,完全调查不出来。
如果相模湖、水城两案件中,峰冈都有女人协助,他是相当巧妙地隐藏着女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三原警司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在水城被杀死的身份不明青年男子如果是峰冈的助手,他必须是经常熟悉照像机的人。这是因为,此人的工作是夜间给门司和布刈祭礼摄影。三原虽也时时玩弄廉价照像机,但不经常使用闪光灯。自己并没有那份热心,而又是初入门者。
然而,和布刈祭礼是夜间摄影,这个助手必须对于摄影机有相当深切的兴趣。这样,这个人应该不时在摄影器材商店出现。
喜爱此道的人,冲洗和印像都有自己在寓所的黑房中动手,他就必须经常到摄影器材商店购买菲林、显像药水、像纸等等材料。
(是啊。把水城案件死者的照片拿给东京各摄影器材商店去看看。福冈的鸟饲探员已经这样做了。如此就证明了死者不是福冈的人。这一回在东京试一试。)
打电话到福冈警察署,偏巧鸟饲探员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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