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男主人在家吗?我想拜访他。”典子转换了话题。
“恰巧不在。”
“是和先生一起出去的吗?”
“不,不是一起。”
女佣的回答有些暧昧。她低着头。典子感到其中仿佛有什么qíng况,但是已经不便再久留,于是表示要告辞。
“是这样吗?那么烦请代为致意了。”
女佣送到大门外。
典子在回去的车上对刚才听到的话加以整理。田仓义三未曾访问村谷阿沙子。据女佣所知,田仓也没有来过电话。田仓的死,在出发前也不知道。——果真是这样吗?这是女佣的话。必然有女佣所不知道的隐秘。在雾中所目击的村谷阿沙子和田仓义三淡墨色的身影,是不可能从典子的意识中消逝的。
车停在编辑部门前,典子看到崎野龙夫叼着烟在大门旁边晃悠。
“在gān什么呢?”
典子从车上下来,不无嗔怨地问道。
“在等你回来。”崎野站在典子面前。
“是吗?有什么事?”
“先到这儿来。”
崎野说着,拉着她的手走进附近的饮食店。
“是想早点儿听到去村谷家的事吧?”典子没好气儿地说。
“也想早点儿听到。但是更重要的,是告诉你一条最惊人的消息。”崎野严肃地说。
“什么消息?”典子不再故作矜持了。
“这是在小田原车站工作的朋友在电话里悄悄告诉我的。据说村谷阿沙子屡次在车站打听丈夫的去向。”
“咦?”
“据说,7月12日晚,村谷亮吾氏在11点左右,对阿沙子女士什么也没说,就从宫之下乘出租汽车前往小田原了。到那儿以后的qíng况也已了解清楚,可是不知道乘坐的是哪次列车。说了相貌特征和服装色样,向检票口的工作人员打听。检票口值班人员没有发现,于是又向那个时候以后发出的上下行的列车的乘务员打听,前天、昨天、今天,天天坚持不懈。据她本人陈诉,是由于担心亮吾氏自杀。但是为了自己的体面,据说都是秘密地进行的。如果说是12日晚上11时,这正是在所估计的田仓bào死的时间范围之内。亮吾氏也在这时失踪。这真是绝妙的巧合。”
时间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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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谷阿沙子的丈夫亮吾失踪,典子还是初次听说。据说亮吾是12日晚上11时左右从对溪庄出发的。崎野龙夫指出,这正是在所估计的田仓义三bào死的时间范围之内。
“真没想到!”典子也瞪圆了眼睛。
“村谷先生的丈夫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典子想起在造访阿沙子之夜,在旅馆的走廊上擦身而过的亮吾若有所思的神态。看来他的目光疲惫,从身后看起来简直弱不禁风。
“这难以解释。”龙夫答道。
“不过,在被认为是田仓死去的时间内失踪,这确实令人感到惊奇。”
“那么,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在这种qíng况下自然可以推定存在着某种关系。”
龙夫不再叉着胳膊,从烟盒抽出一支烟。
典子也有同感。在典子到箱根的那天夜里,在浓重的雾中,亮吾和一个女子并肩而立。第二天早上,田仓又和阿沙子站在晨雾之中。这四个人物,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相互联系着。其中,田仓死去了。同时,亮吾又失踪了。这显然不是偶然的。
龙夫从衣袋中拿出笔记本,把夹在其中的一张纸在桌子上展开。典子一看,是今天早上写的“十三点疑问。”龙夫用手指着这两条:
(2)那个夜晚,村谷女士的丈夫和另外一个女人相会。不过这尚未得到确认。(典子目击)
(3)次日清晨,村谷女士在离开gān道的小径上,和田仓单独会面。(典子目击)
“这就是推定的根据。”他也同样这样认为。
“不过,这是利子的目击,客观的依据xing不qiáng。”
“为什么?难道我看见的还不能相信?”典子生气地叫道。
“不,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别人没有看见。至少,目击者仅仅是你一个人,这就是弱点。如果其他一些人都说看到同样的qíng景,那么说服力就qiáng了。”
“尽管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也一样可以肯定!我自信至少自己的眼力还不坏。”
“不是眼睛好坏的问题,如果是错觉呢?”
“不可能,怎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典子一边这么说,一边似乎感觉到眼前流动着白色的雾。雾使典子的自信不再那么确然无疑。
“我还是相信你的视觉的。”
龙夫慢慢地把烟吐到纸上。纸上的字迹立刻朦胧难辨了。
“总之,从你所看到的以及其他疑点推测,田仓bào死与亮吾失踪之间是有联系的。阿沙子女士也与此有关。而且,如果相信你的眼睛的话,还有一个人,就是站在雾中的那另一个女人。”
典子点头表示同意。
“这样看来,我们更倾向于田仓摔死并不是事故致死了。但是,要排除事故致死,也就是从悬崖上失足滑下这种可能,就只能是自杀或者他杀。”
“他杀?他杀是怎么一种qíng形呢?”
“田仓被什么人从悬崖上推了下去。”
“是的,只能这样推测。”
“那么,作案者不会是女人吧?”
“为什么?”
“因为田仓是男人呀,女人的力气怎么也不可能把他推下去的。”
龙夫注视着典子的脸。她看到这种目光,就想起外国小说中常常出现的“怜爱的目光”的形容。
“你糊涂了。田仓是服用了安眠药的呀。”
“阿,是这样。”
“假定田仓在外出前服用了安眠药。他乘缆车上升,来到了现场。在这儿他和某人jiāo谈了大约5分钟。安眠药的效力逐渐发作。无论是谁,把睡着了的人推下去都并不困难。”
田仓正在和什么人谈话时开始摇摇晃晃。也许在那儿蹲了下来,或者摔倒在地。某个人的手把他挪向悬崖边缘。就象亲眼看见了在黑夜中进行的这些动作一样,典子屏住了呼吸。
侍者不客气地盯着他们俩。目光中似乎透露出对那种一坐下就不走的顾客的责难。龙夫用格外低怯的声音说道:
“利子,非得买点儿冰淇淋什么的才行吗?”
“田仓,看来不是自己服用的安眠药。”
“是的。吃了药就要睡觉的家伙是不会外出的。我以前就这么说过。”
“啊!是田仓的妻子让他吃了药!”
“对,在啤酒中投放了药。那家伙不知道,于是就出去了。”
“这么看来,妻子最可疑了?”
“她有充分的动机。因为不管怎么说,他是好色如狂的可憎的丈夫,让他吃了安眠药,又要作什么呢?这仍然让人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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