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茶馆里,顾客已经走光。没有谈笑的嘈杂,俩人静静地喝完茶走出来。典子和龙夫是一直喝到最后的。从窗外she进来的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斜长地投she在地上。
白井总编辑现在到底到哪儿去了呢?田仓突然死亡的那天晚上和前一天晚上,龙夫都认为他是到箱根去了。如果龙夫的推想属实,那么,他的突然休息和田仓的死亡事件必然有关。
典子向龙夫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件事,我也在考虑。”龙夫说。
“谈一下我的假设,我认为,白井先生是跟谁联系好了才去箱根的。”
“联系?”典子的目光又一次望着龙夫:“和谁联系?”
“和这个事件有关的人。就是村谷阿沙子女士,还有他的丈夫,田仓的妻子和她的弟弟,这些人现在不是都不见了吗?白井总编辑就是与其中的某个人联系了才去的。这样推想怎样?”
典子问:“为什么呢?”
“现在还不明白,明白了的话,关于这个事件的谜也就解开了。现在所能想到的,只是白井总编辑和与事件有关的谁联系好了去的呢?我只是有这样的疑问而已。”
“那么总编辑已经知道了这个事件的详qíng,又假装不知道,驱使我们去采访。”
“你到过田仓摔死的那个现场附近,回到社里偶然说起这件事,所以无法掩盖了。”龙夫说。
“编辑部里一时沸沸扬扬。如果只凭报纸的报道,是不会这么热闹的。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你在报纸发表之前就讲述了bī真的事实,因而大家都兴奋起来了。最先向总编辑提出要写专题报道的,是副总编芦田,白井先生当即表示同意,并且热心地派我们去调查。白井先生正因为自己与案qíng有关的隐衷,相反表现出热心来。”说到这里龙夫扔掉了烟头。
“可是,我们的调查超出了预想的进度,所以白井先生也一定有点儿慌了。利子,我们是没想要作如此不寻常的努力的。你感觉到了吗?白井先生对我们的调查。是主张缓办的,调查正在进行时,又把编辑工作分派给我们,我看他已经露出láng狈相了。”
典子对总编辑怀着十分歉疚的心qíng,问题太严重了,而龙夫的话对还是不对,她还不清楚。她只是静諍地听着。
这时进来了五、六个顾客。典子乘这个机会说:“时间太长了,咱们走吧。”于是碰了碰龙夫的胳膊,他跟着站了起来。
路上,龙夫又接着说:“可能是,白井君知道你去了犬山,去畑中善一的父母家访问了,知道我去了京都转了一趟吧。”
典子一听吃了一惊。为了缓和一下自己不平静的心qíng,走到近处站着卖报的人那里,买了份晚报。坐上电车的时候打开报来,她看到一条醒目的新闻,是用3号铅字印出来的。
蜜柑园里的他杀尸体 生前是卡车司机
今晨,8月6日午前8时,在神奈川县足柄下郡真贺町附近的蜜柑园中,有一具年轻男子的判定为他杀的尸体,被来修剪果树的农民XX先生发现,报告了警察署。验尸结果,在所携带的物品中,有司机驾驶证。籍贯是:静岗县XX郡XX村,木下一夫(24岁)认明该人曾是最近市内品川车站前的矢口班车运输公司的卡车司机。被害者是因头部被钝器类凶器击打致死,死后已经过十二、三个小时。因此可知是前天晚上八、九点钟左右作案,警察署立即根据被害人进入蜜柑园的足迹开始了对罪犯的搜查。
3
今天又是晴天,8月的太阳在头顶放she着耀眼的光辉。蜜柑园里一片浓绿。在阳光照到的地方,绿叶闪着亮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树叶黑绿。在蜜柑园的那边,阳光照耀下,是一片蓝蓝的大海。伸入海中的细长的半岛上笼罩着雾气。道路通往蜜柑园,所以能看见海上的景色。路面上铺着白色沙砾。顺着路基的斜坡是一片田地。典子和龙夫站在道路上望着下面的斜坡。蜜柑树的叶子浓密茂盛。从真贺车站下车走到这儿来只需要15分钟左右。
在蜜柑林里,散落着切断的绳子,大概是昨天警察署来调查时,拦起绳子禁止进入现场时所剩下的绳头。距道路6米的下方就是现场。龙夫喊典子说:“过来看看。”典子答应一声便走过去。看到昨天的晚报,今天早晨便急速地从东京来到这里。查看杀人现场,真有点叫人发怵。龙夫脚踏青糙,在蜜柑林中巡回着。典子无可奈何地跟在他后面,心qíng很不舒服,感到令人生厌。
现场十分清楚,散落着许多慌乱的脚印。在那里还有新挖出来的土。龙夫指了指说:“那是为了掩盖血迹的。”典子回应说:“啊。”
典子前几天去过田仓义三拌死的那个现场,那里尸体已经挪走。她看见了岩石上血迹已经变黑。现在那挖起来的土的下边也是血迹吧。她想到这里浑身起了jī皮疙瘩。典子说:“这又是一个牺牲者啊!”说着立即向那杯新土双手合掌。
“哎,走吧。”龙夫脸色严肃地说。
他环视四周,弯着腰走在这条绿糙丛生的土路上。又抬眼看着坡度渐缓的道路的高处。
“喂,利子,你看看这儿!”典子向龙夫所说的方向望去问:“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你看那地形了吗?高的地方有道路,尸体的位置就在那斜坡下。”
“啊,是吗?”
“和田仓奇异之死的现场相同,有断崖和斜坡。道路在高处,尸体在下面。所不同的是高度不同。”
“和田仓摔死的地形一样。那条道路上能走汽车,也能走公共汽车和卡车。”龙夫用手指了指道路的方向。正当这时,一辆卡车卷着灰尘,轰轰响着开了过来。典子突然问:“这是偶然的吗?”’
“不是偶然的吧,哎,咱们上高处看看。”龙夫开始往斜坡上走。
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现场全被蜜柑叶挡住看不见了。龙夫说:“不是偶然的呀。”
“报纸上说:被害者是因头部被钝器类凶器击打致死。这和田仓的qíng形一模一样,虽然没说他是被钝器击伤的,是撞在岩石上的,还是击打的呢,很难区别。可是头顶上确实有致命的击打的伤痕。”
典子点点头。前几天,在小田原警察署的尸体检验表上看见过那样的结论。还和龙夫讨论过这件事。
“重复两次、三次,就不能再说是偶然了。”
“两次,三次,……还有什么?”
“看,这个。”
在两个人的后面,有公共汽车开了过来。
“路上可以通行汽车。田仓死亡的地方也很窄,但是,可以通过一辆卡车。噢,这么说,这条道路也是很窄的了。汽车过来时也是紧挨边走的。”
公共汽车牌子上写的是:小田原——热海。典子记得去医院看望村谷阿沙子女士归来时在狭窄的道路上,正是这路公共汽车令人厌烦地从身边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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