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不管怎么说要找到田仓良子的娘家,典子想。她按照笔记本上写的街名,也就是田仓良子的弟弟坂本浩三从藤泽车站托运行李时开具的地址,问了值勤的警察,又问了路上的行人,一边走,一边找。东北口音难懂。可能是看到典子象是大地方来的人而特意关照吧,虽然夹杂有方言,但都用标准话回答她。
找到了那个地方,它位于热闹狭窄的市场中心,是一家土杂品商店。
“啊,这个门牌,就是这儿,不过主人是吉田,不是什么田仓呀、坂本呀。”
50多岁的老板娘一边接待着顾客,一边看着典子说道。
“这附近有叫田仓良子,或者姓坂本的吗?”典子预料到这种qíng况,但仍然叮问着。
“在这条街上一家也没有。”老板娘立即回答道。
“我在这儿做买卖已经20年了,如果有的话,我当然会知道的。”
因为是当地人,这一回答应当是准确的。
这时,秃顶的主人从里边走了出来,问老板娘是在打听谁。
“田仓?不知道。”
主人也摇了摇头,他看着典子和老板娘说道:
“啊,对了,前些时候送电报的来问过,问有没有这一家。”
老板娘把蜡烛卖给顾客,从钱箱里朝外拿找的零钱。
“是啊。”她点点头。
“因为没有这家,拿着电报又回去了。”她想了起来。
这电报,一定就是龙夫打来的,又被附上收报人地址不明的短笺退回来的那封。
那么,从藤泽以田仓良子名义发运的行李家具哪儿去了呢?典子想知道的是这一点。
“没听说过送来托运的行李。”夫妇俩异口同声地说。
真是奇怪。电报确实送到这儿又被退回了,托运的行李却全无踪影。
而且,田仓良子的名字,和被认为是她娘家姓的坂本,在这儿住了20年的夫妇都不知道。
典子向车站走去。不管怎么说,行李发出是事实,所以必定会运到车站。
这果然被车站负责行包到货登记的职员所证实。
“喂,到货了。”
那人翻阅了登记簿后说道。
“唉,到了?那么,东西放在这儿吗?”
说是到货了,但却看不到。
“不。”
那职员使劲摇了摇头。
“收件人早就来了,已经从这儿把东西提走了。”
3
“那么,是本人提走了吗?”典子注视着那个职员。
“嗎,收件人是田仓良子。不是她。是个男人职员努力回忆着说道。
“男人?”
“是的。40多岁的样子。他拿着提货单,所以就让他取走了。”
“这是哪天的事?”职员目光落在登记簿上。
“7月26日。”
典子在记忆中搜寻。自己和龙夫正是那一天去藤泽车站。当时,藤泽车站的托运站说是大约五天前发运的,因此,货物已经到达五城目站了,而提货人当天就出现了。
“是这样,是在到货那天傍晚吧。”
对典子的话,那个职员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直接提了货就回去了吗?”
“提了货,提了货……”他回答道。
“原封不动把那些东西就地卖给旧家具店了。”
“啊,旧家具店?”
典子瞪圆了眼睛。
“领着旧家具店的人来的吗?”
“是的。是当地的旧家具店,打开包装说定了价钱,就雇了辆小卡车拉回去了。那个提货人也在一起。”
典子一句话也没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田仓良子特意从藤泽把东西运到遥远的五城目,就是为了卖给旧家具店吗?
那个40多岁的男人究竟是谁呢?典子脑子里猛然掠过白井总编辑的脸。
“不,不,不是这种脸型的人。”
那个职员听到典子所描述的相貌特征后就加以否定说。
“一个显得挺清瘦的人,脸色微黑,是个不太时髦的男人。看起来不是这一带的人。当地人和外地人是可以区分开的。”
不是白井总编辑,典子松了一口气,可是那又究竟是谁呢?
有必要到作为买主的旧家具店去作更详细的调查。那个职员告诉典子那买主的地址和姓名。
典子走出车站。五城目是个清静的城市,尽管如此,似乎算是商店街的那条路上,仍移动着象带子一样的人流。看起来正在营业,红色的小旗,悬挂在各家店铺的屋檐。
年轻的姑娘们也穿着西装漫步,有款式相当时兴的。近来无论大都市还是小地方,对于年轻的女xing来说,服装的享受是条件均等的,典子微笑着想。尽管如此,无论在哪儿都可以看出差别,街上不少人走过去后都回过头来看典子。
旧家具店就位于向前走四、五条巷子的地方。看来这儿比较偏僻,红色的旗子也看不到了。所谓“山城旧货店”是这家店的名称。入口处非常狭窄,门前乱糟糟地重重叠叠堆满了旧器物。
典子刚迈进脚——
“欢迎!”
黑暗的店堂内一个50多岁的老板说着走了出来。他可能把典子看成大主顾,恭敬地低头行礼。典子感到过意不去。
“对不起。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想问一件事。”
“啊……”
店主露出沮丧的面容。
“打听一件事,7月26日,贵店是不是买了一批车站运到的行李物品?”
“……”
老板不出声,久久看着典子的脸。
“我是托运这批货的人的亲戚,因为货主在秋田,所以写信托了我。”
“噢。”店主还是看着典子,总算开了口。“什么?那些东西,有问题吗?”
他的眼神透露出明显的忧虑。
对于旧货店来说,根据警察的命令,如果买了来路不明的东西是最难以洗脱的。典子是为了方便才这么说的,她为这位店主如此担忧而感到诧异。
“不,东西没有什么问题。”典子为了让他放心,说道。
“不过,那款项藤泽的亲戚没有送去,所以来问一下。”
“钱当时就jiāo给那位先生了呀!”店主立刻大声说道。
“三千五百元嘛。全部都用这笔钱买下来了。价钱是当时协商好的嘛。”
典子想,托运来的行李,全部才卖了三千五百元,价线有点儿便宜了。恐怕这是卖主急于处理才廉价卖出的吧。
“不,当然不是怀疑您。”典子急忙说。
“只不过因为所委托的人没有把钱送去,所以直接来打听一下。”
“引起那种纠纷可就麻烦了。”店主皱着眉头嘟囔着。
“靠不住的家伙,确实是马上把钱jiāo给他了。即使被人追查也是挺让人伤脑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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