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个又细又长的木箱。体积嘛,长86厘米、宽20厘米、重4.1公斤。”
田代呆住了。工作人员又继续说道:“不过,收货人今天上午已经取走了。”
田代有些吃谅。他走进车站,站在月台上一边等火车,一边琢磨车站工作人员刚才说的话。
田代搭乘了上行的列车。下一个摄影地点是野尻湖。去野尻湖需要返同松本,换乘篠井线,然后在篠井站乘信越线北上。
这段旅程较长,田代坐在车厢里凝思:那个叫川合的家伙真狡猾,手段还不少呢。
运到築场站的货名是肥皂原料,运到海口站的货名却成了蜡烛。收货人、发货人的姓名分别使用“川合五郎”和“荒川又藏”,住址自然也不同。
但是,据车站工作人员说收货人今天上午已将货取走。田代仔细打听了收货人的相貌,觉得正是那个叫“川合”的家伙。
看来“川合”一定把那件装着“蜡烛”的木箱扔进了木崎湖。联想青木的qíng况,田代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究竟木箱里装的什么呢?原来一直认为是肥皂原料,现在看来需要重新考虑这个问题。
另外,那傢伙一会儿自称“川合”,一会儿又改叫“荒川”,取货地点也用了货栈和车站两处,可谓诡计多端。
田代忽然想起一件事,啊地失声喊出来:对了,川合五郎、荒川又藏,这两个名字似乎有些关联。川合五郎与川合又五郎相似,而荒川又藏则象荒木又右卫门,这两个名字不是说书人常说的那段“伊贺雪恨记”里面的人名吗?
田代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个名字都是编造的。
“弄虚作假!”田代愤愤地想,“既然如此,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觉得应该首先弄清楚那两件货物到底装的是什么。他掏出笔记本看起来:
築场站取走的货物,木箱外加蒲包包装,长50厘米、宽40厘米、高约与宽相同,重5.8公斤。货名:肥皂原料。海口站取走的货物,木箱外加蒲包包装,长80厘米、宽20厘米、重4.1公斤。货名:蜡烛。
二件货物只有木箱外加蒲包的包装方法是相同的。里面真正装的什么呢?
田代忽然想起肥皂原料和蜡烛并非xing质完全不同的两种货物。他不由地又想起那家“肥皂工厂”。
火车的车轮发出单调的节奏声,在山区的铁路上吃力地向前爬行。田代在座位上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当列车穿过一个长长的隧道时,田代醒了。车厢右边姥舍山已出现在眼前,火车正在下坡上飞也似地滑行,驰入川中岛平原。
田代在篠井站换乘下行的信越本线,路经长野站、古闻站,牟礼站。当他在柏原站下车时,已是huáng昏时分了。
田代打算趁太阳没有落山,抓紧时间拍摄晚霞的风景。他在站前叫了一辆出租汽车,往野尻湖方向开去。
当他来到湖畔时,夕阳的余辉映照在湖面上,景色格外美丽。
田代利介对着暮色苍茫的湖水拍摄了几张照片。这时,对岸的山峦已逐渐成黑色的了。
虽已初chūn时分,这儿仍留着残冬的寒意,每年夏天避暑旅客蜂涌而至的湖畔上,如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田代看到一家挂着“白桦旅馆”招牌的小客店,漫不经心地推门走了进去。
“请进!”
旅馆掌柜迎上前来。
“有房间吗?”
“有的,只您一个人吗?”
掌柜彬彬有礼,暗自打量着田代的穿戴。
“一个人。”
“哦,是这样。”
听说是单身旅客,掌相脸上有些扫兴。大概因为没有大油水可捞,旅馆一般不大欢迎单身旅客。掌柜对女侍耳进了几句。
田代被带到一间客房。不出所料,这个房间又窄又暗。
“有没有别的房间呀?”田代问道。
“对不起,都住满了。”女侍婉言回绝。
田代十分懊丧,但又无可奈何。因为杂志社预支的差旅费并不宽裕,所以他没有勇气住高级房间。
“请问,有贵重物品吗?”女侍问道。
“有的。”田代抱出摄影皮包,“请把这个寄存在账房上。”
对田代来说,只有这些照相器材是贵重物品。
“好的。”女侍接过沉甸甸的摄影皮包,告诉田代:“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田代利介脱了西装换上旅馆的浴衣。从东京出发后,长时间坐火车,又东奔西跑地工作,把他累得不轻。他打算今晚早些休息,来到浴池泡在热水里。此刻一个念头在田代脑子里闪出。
那个“川合五郎”是否也到野尻湖来了呢?既然木崎湖和青木湖都去了,谁能保证他不来野尻湖呀。
虽然信州一带除了这三个湖之外,还有面积较大的诹访湖以及寥科湖等几个小湖,但是田代老是觉得“川合”和自己走的是同一条路线。
想到这里,田代连忙跳出浴池,在裕衣外面套上一件棉袍,来到旅馆门口。
“您去散步吗?”女侍为他放好杉木木屐。
“附近没有好看的地方,不过,乡下的街道也许对东京来的客人有些吸引力。”女侍客气地说着,把田代送出大门。
柏原的街道小得很,果然没有什么可看的,只有凡家荞麦面馆和土特产商店。好象专为来野尻湖的游客开设的。另外,还有许多家酒吧间,这是观光游览区的共同特征。
柏原镇地处高原,早chūn的夜晚穿件棉袍正好不冷不热。田代走在街道上,望见土特产商店前摆着“一茶馒头”和“一茶羊羹”,他才想起这里是俳句诗人小林一茶的故乡。
“游子今,终生附何处?茫茫兮,故乡五尺雪!”
“人说信浓好,明月照佛庙!更有留恋处,美味养面条。”
印着这些诗句的手巾和布帘挂在商店橱窗前。
田代漫不经心地斜视着街进两旁,脚步不停地一直朝车站走去。
来到车站行李货运处,只见一个工作人员正在电灯下翻着货单,手指不停地拨着算盘。
“晩上好,”田代上前打招呼。
工作人员抬起头,眼睛盯着披棉袍的田代。
“您有事吗?”
“从新宿发来了一件货,不知到了没有?”田代问道。
“请问贵姓?”
“发货人川合五郎,收货人也是同一个名字。”
工作人员查了一遍货单,然后道:“还没有到货呀。”
“那么,也许姓名写的是荒川又藏,货名是肥皂原料或者蜡烛。”
工作人员又看了一遍货单,有些不耐烦地答道:“还没到呐,最近一周好象没有收到新宿发来的货物。”
“是吗?”田代想了想又问道,“东京方面有没有货运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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