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杀人回忆_匹马孤征【完结】(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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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为什么?”

  我说:“啥为什么?”

  他说:“为什么黑猪冬天没事,白猪不行?”

  我说:“你问那么多干嘛?你又不养猪。”

  他说:“我就是觉得奇怪,很想知道,你不愿意说算了。”

  我说:“其实告诉你也没啥。这种黑猪叫东北民猪,专家说这猪的被毛本来就比白猪密,一到冬天它们的被毛下边还会再长出一层绒毛,就相当于白猪冬天只穿了一条秋裤,而这种猪不光外面穿了一件保暖,还偷偷在里边给自己套了一个毛衫。”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大姐,你说话可真逗。”

  过了一会,他拍了拍手,拿起地上的黑色塑料袋下山了,在山坡的猪舍附近,他突然停了下,回过头问:

  “嗳,姐,我家里还有很多·肉,我可能还会再来几趟,没事吧?”

  我想了想,问:“你家的肉没坏吧?”

  他说:“没坏,都新鲜着呢。”

  我说:“那行,你喂吧!它们吃了肉,上膘快,我也省得喂了。”

  他朝我挥了挥手,走了。

  ·

  他走后不久,我问了很多人,终于打听到了支书的电话号码,我马上给支书打了电话。

  我问:“支书,老宋是不是还在你那呢?”

  支书说:“没有啊,他昨天晚上就回家了,还没到呐?”

  我说:“没呐,不会出啥事吧?”

  支书说:“应该没事,估计是去谁家打牌去了,你再等等。”

  我又等了一天,宋得水还是没回来,我有点坐不住了,很想下山找他,可是一来不知道上哪去找,二来昨天的那个男人今天又来了几次,我便更不敢下山了。因为我既怕猪饿着,又怕我一走,他突然把猪拉走给卖了。

  到黄昏的时候,他又来了一次,我忍不住有些烦了,上去问他:“你还有多少肉?”

  他抬头看了看天,想了想说:“应该还有一半吧。”

  我也抬头向天上看了一眼,现在雪刚停,日头还隐在云里,没有露头。

  我很想对他说你能不能别再喂了,但最终没好意思开口,因为人家毕竟是好心,我就这么明着说出来,总感觉很不给他面子。

  他也很机灵,好像看出来我有些不满,主动说道:“姐,要不下次我一块拿过来吧,你这猪一次吃得完吗?”

  我说:“吃得完,怎么吃不完,三百多头呢,冬天山上粮食本来就少。”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我看,看了很久,他突然问:“姐,如果再加一半的话,它们一次吃得完吗?”

  我感到有些奇怪,“你刚才不是说还剩一半吗,怎么现在又变多了?”

  他转了两下脖子,“这就是个比方。”

  我说:“你就算喂三头猪,它们一天也能吃完。”

  他点了下头,说:“成,姐,那我知道了。”

  在我送他下山的时候路过一片林子,他突然停了停,指着一棵树旁一坨新鲜的猪粪说:

  “姐,我刚才上山的时候就觉得这猪粪有问题……”

  我问:“有啥问题?”

  他说:“你没看见里边有发光的东西吗?”

  我走了过去,蹲下仔细瞅了瞅,在那坨黑色的猪粪里果然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我用手挖了出来,放在手掌上仔细看了看,发现那是个戒指,指环是白色的,上面镶着一颗绿豆大小的钻石一样的东西。

  那男人这时也走了过来,把戒指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两眼,说:“大姐,恭喜你,这戒指是白金的,上面的钻石也是真的,能卖好几万呢。”

  我吓了一跳,“真的?”

  他点了点头,“真的,错不了!我原来跟人学过一阵珠宝知识。”

  我高兴坏了,赶紧把戒指抢了过来,套在手上试了试,发现尺寸不大不小,我戴着正合适。

  当我转过身,发现那男人还站在原地,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手上的戒指出神,又忍不住害怕起来。

  我问:“你还有事?”

  他笑了笑,“没事,那我回家拿肉去了。”

  我也跟着笑了一下,说:“好,那我等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前面已经说过了,但我觉得还是要强调一下,大家不要跳着看,马上要结局了。

  跳着看的同学应该看不大懂。

  第18章 藤原美雪

  季燃死后,我并没有回日本,而是选择去了外地的一所自愿戒毒医院。

  医院坐落在一座野山上,周围渺无人烟,与世隔绝,但院内极尽奢华,风景如画。病友们喝的是山间泉水,住的是联排别墅,赏的是绿树红花,虽然费用昂贵,但中国沾毒的富豪多了去了,所以病房区一点都不冷清。

  不过,到那之后的第一天我还是有些尴尬,因为除我之外住在这里的几乎全部都是男性,而且有很多看上去十七八的孩子,他们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我,如果不是跟在一个女护士身后,我真有种扭头就跑的冲动。

  “怎么你们这全是男的?”我不安地向前台护士询问道。

  护士说:“不是啊,除了您之外,还有一位。”

  我笑了笑,“还有一位?”

  她也笑了一下,“是有点少……”

  办完各项手续之后,她引导我住进了一栋新建的别墅里,屋内光线明亮,视野宽阔,有独立的卧室和洗手间,连客厅、书房和视听室都一应俱全。

  在我入住之后的当天下午,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庭院里闲逛,偶然遇到了那个除我之外唯一的女性·病友,她看上去大约和我同岁,身材高挑,面容娇美。

  我上前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了她身旁的藤椅上,她穿着一套病号服,正歪着头看远处一群打桌球的病友。

  “你是新来的?”她面无表情地确认道。

  “嗯,你好,我叫美雪。”我朝她友好地伸出了右手。

  她有些吃惊地对着我的手看了几秒,随后自嘲似地一笑,抓·住我的指尖甩了两下。没想到她的小臂因此露了出来,我看到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没有扎过针的皮肤光滑而白·皙,而剩下的地方则五颜六色,满是虫蛀似的孔洞。

  我重新看了看她的脸,发现她脸上的妆很厚,不过好在化妆技术还不错,虽然是浓妆,不过看起来却非常自然,平时应该下了不少功夫。

  “你是因为溜冰进来的吧?”她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

  她指了指自己布满孔洞的小臂,突然一脸鄙夷地笑了起来,“其实也没那么难猜,你这里没有注射的痕迹,而且玩注射的男女比例是八比二,溜冰的是五比五。”

  她说完之后,刚才的那抹讥讽仍挂在嘴角,还未完全消散,就像三九寒天的雪落在马路上一样,虽然早就没了雪的形状,却变成了冰,还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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