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果紧闭着嘴巴,脸颊渐渐泛起一抹红色。
一夜雪还是面沉如水,看不出丝毫表qíng。
陆小果面色已涨得通红,突然张开嘴,深深吸了口气。
一夜雪冷冷道:“你输了。”
陆小果连忙伸出手,“三局两胜!”
一夜雪居然也不反对,“你还想比什么?”
陆小果一边平复呼吸一边道:“比瞪眼,谁先眨眼谁就输。”
一夜雪嘴角冷冷勾起,“好。”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树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犹如两尊木雕。
一夜雪觉得有些荒谬,他上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凝视一个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似乎也是一个月夜,也是这般寂静无声,空无一人,除了他和那个人。
一夜雪突然有些心乱。
一个小小的黑影闪电般跃起,扑向他的面门。
他伸手抓住扑面而来的松鼠,双眼不自觉眨了一下。
陆小果还是一动不动,“我赢了。”
一夜雪明知是陆小果故意使诈,但输了就是输了,他从来就不是输不起的人。
“还有第三局。”
陆小果从一夜雪手中接过松鼠,“第三局我们比轻功。”
一夜雪挑眉,“你确定?”
陆小果郑重点头,“非常确定。”他提起松鼠的尾巴,“谁先捉到这个小东西,就算谁赢。”
一夜雪没有反对。作为江湖排名第一的刺客,他的轻功与他的剑法一样优秀。江湖上能够赢过他的人绝不会超过十个。
不过,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从方才两人第一次jiāo手,他便已经看出,陆小果的轻功未必弱于自己。
这场比试,胜负难料。
陆小果打了个手势,轻轻松开手。
终于获得自由的松鼠箭一般就窜了出去。
同时跃起的还有两个身影。
两个高大的影子瞬间就遮住松鼠那娇小的身躯。
斑驳的树影下,两条黑影似乎无声jiāo错了一下,眨眼间便分开。
松鼠居然在陆小果的手里!
陆小果微微一笑,“承让了。”
一夜雪还是面无表qíng,半晌才道:“我输了。”
陆小果眼巴巴看着他。
愿赌服输,一夜雪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十日之内,我不会再来。十日之后,我必来取朱拓首级。”
陆小果急道:“十日是不是太短了点,能不能……”
他的话未说完,一夜雪已然消失于林间。
他来的gān脆,走的更gān脆。
陆小果苦笑一声,他怎么可能在十天之内杀得了叶孤山?就算不是为了任务,他又怎么可能在十天后眼睁睁看着朱拓死于一夜雪剑下?
陆小果发觉,从今晚开始,让他头大的烦心事已然从一个变成两个。
“你在树上做什么?”
陆小果恍然回神,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
朱拓立于树下,仰头静静望着他。
陆小果从树上跃下,“少主昨晚睡得好吗?”
朱拓点点头,指了指他的胸口,“那是什么?”
陆小果这才想起那只倒霉到家的松鼠还在自己怀里。
被折腾了一晚上,松鼠明显已失去反抗能力,在陆小果怀里瑟瑟发着抖。
陆小果道:“昨夜无聊抓着玩儿的,少主想要吗?”
朱拓无声看着他,缓缓摇头。
陆小果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奇怪了点,呵呵一笑,“那我去问问小蜡烛,女孩子都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玩意儿。”
他说完转头就走,朱拓似乎想对他说些什么,陆小果却没有停住脚步。
没有想到有效阻止一夜雪行刺的法子前,他不想太久面对朱拓,那会让他有种无法言喻的愧疚感,就好像一夜雪是被他引来的一般。
朱拓久久凝视着陆小果的背影,一直目送他走进小蜡烛的帐篷。
帐篷里很快响起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伴随着一声怒吼,“我最讨厌长毛的东西了,陆小果你这个大笨蛋!”
朱拓叹口气,喃喃自语道:“我好意想提醒你,你却不听,能不吃苦头吗?”
陆小果躺在马车里,手里拿着个剥了皮的jī蛋,在肿得老高的面颊上轻轻按摩。
坐在旁边的一个拳师笑道:“我认识小蜡烛这么久,头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火。小陆,可真有你的。”
陆小果闭着眼睛哼哼两声,他现在不能说话不能笑,嘴角稍稍一动,脸颊就疼得要命。
另一个拳师夺过他手里的jī蛋塞进嘴里,口齿不清道:“揉也没用,不如给哥哥我当点心。”
陆小果一宿没睡还跟人家比试了三场,这会儿正困得要命,偏偏这帮人叨叨个没完,正郁闷间,有人掀开车帘,“小陆,少主叫你过去。”
朱拓卧在榻上,手里拿着个jīng致小巧的瓷盒。见陆小果进来,点头道:“坐。”
陆小果道:“少主叫我来有何事?”
朱拓将瓷盒递给他,“追风活血膏,对你的伤势大有好处。”
陆小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其实小蜡烛那一耳光他不是躲不过,只是没想到对方下手这么黑。
“多谢少主。”
朱拓起身坐到他的对面,“这几日辛苦你了,白天不妨在我这里休息。”
陆小果愕然道:“睡这儿?”
朱拓指了指锦塌,“不合你意吗?”
“不是……”陆小果连连摆手,“我是个粗人,弄脏了您的车就不好了。”
朱拓道:“我不嫌弃你。”
陆小果还要推辞,朱拓淡淡道:“就这么定了。”
榻上铺着柔软的云锦,躺在上面,丝毫感受不到车身的颠簸,陆小果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有朱拓坐在身边,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车内很静,只有朱拓轻轻的翻书声和陆小果烦躁的喘息声。
朱拓的呼吸声很轻,轻到几乎察觉不到,难道他是个内家高手?
陆小果正胡乱猜测,就听朱拓问道:“睡不着?”
他立刻坐起身,“属下还是回自己车里睡吧。”
朱拓静静看着他,“脸上疼的厉害?”
陆小果一愣,“不是……”
他还没说完,朱拓就朝他伸出手,“我帮你上药。”
“我自己来!”路小果一下就蹦到最里面,麻利的取出药膏,涂到脸上。
朱拓问:“还疼吗?”
陆小果头摇的像拨làng鼓。
朱拓:“那就继续睡吧。”
陆小果见自己的要求竟这样被无视,只能委屈的躺下。
车内不知何时燃起淡淡的龙涎香,被香气环绕的陆小果终于昏昏yù睡。
等他再次睁开眼,发觉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朱拓也不在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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