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您是不是装不知道呀?”
“装什么!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
“谁知道您,好,算了!川村的老婆一定要搬到东京来住。因为大女儿明年要升高中,想要把她送进圣心女中,小几岁的二女儿也让她进东京女学馆。反正想要把两个女儿都送进名牌学校。”
听到这里,锅屋相信了qíng报贩子讲的话。川村正明的老婆搬到东京,是她多年的愿望,锅屋也知道此事。川村老婆,想把她的女儿送进东京的名牌学校,这事从川村那里听说过好几次。但川村究竟从哪里弄到了近一亿元的钱了呢?谁肯把这么多的“政治献金”送给川村?
看着锅屋茫然失措的表qíng,西由总算相信他是真的一无所知了。
“西田君,你对这件事了解的一清二楚,有什么想法吗?”
锅屋心里嘟囔着:这个qíng报贩子的真意到底何在?
“我考虑的是革新俱乐部呢。”
“革新俱乐部?”
“川村先生是革新俱乐部的青年明星吧?”
“是那样的。”
“据说,不久前开过川村先生的声援会,板仓退介先生和板仓派的gān部以及革新俱乐部的负责人上山庄平等人都出席了聚会。请问锅屋先生,革新俱乐部的资金如此雄厚到川村先生能住上几千万元的高级公寓吗?”
“革新俱乐部显然没那样的经济力量。”锅屋笑着说。西田探问这点是有原因的。革新俱乐部chuī虚自己是青年革新力量,青年政策集团等等。它凭借着这块革新招牌,在党内各派中却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政界内议论纷纷,说它从各派拿到了不少钱。
“是,我也是那样看的。”
西田出乎意料,慡快地点头同意了,但一面歪着头表示纳闷。
“糙新俱乐部没有钱。那么,是有什么人缘关系吧!”
“人缘?”
“你看,妇女们不是很喜欢川村先生吗?先生也自以为是政界第一美男子。他和一些女人的关系是任人皆知的事。先生是不是靠妇女团体的献金购买了高级公寓?”西田死皮赖脸缠住锅屋不放。
“不、不!川村的确受到妇女界的爱戴。不过他没有路子搞大笔钱。如果川村在东京有房子,那是靠太太娘家的资助。太太的娘家是有名的酿酒老字号啦。”锅屋在辩解。
“噢,是九州的酿酒厂?”
西田呆呆的想了一下,接着眼神里闪烁着狡猾猜疑的目光。
“由于太太的娘家出的钱,所以我不知道在东京买了高级公寓的事。不过川村不久会告诉我的。”
锅屋虚与委蛇,并拿出一张一万元钞票jiāo给西田说,这是提供给他的一点广告费。
“这太谢谢了!”西由高兴地笑着:“既然说这是广告费,我就感激地接受了。”
说着接过这张一万元钞票。
“那么我就从这个后面回会馆去了,打扰您了。”
西田点头告别他瘦小的身形,很快消失在后门里。
锅屋一面走山王坂,一面想:西田可能闻到了有关川村的什么事qíng。他说的“革新倶乐部”的事,只不过是引子,真正要刺探的是川村和女人的事。他也许听到了织部佐登子的事。奧利贝俱乐部的客人里有不少国会议员,可能其中的某一个人向qíng报贩子西田泄漏了什么事。
锅屋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念头。——对了,川村买高级公寓的钱也许是从“香花庄”的岩田良江那里骗来的!我向川村警告过多次,“不要到岩田良江那里去”。这个混蛋!笨蛋!锅屋一面爬上亚当饭店坡道,一面不停地咒骂着。
对川村若即若离的织部佐登子不会给川村近一亿元的巨款。如果是爱上了川村的岩田良江提供的“献金”,那么西田说的就有道理了。不过,这样的事良江只要gān两三次,“香花庄”就要垮台的。……倒底川村对岩田良江使了些什么手段,使她拿出了一亿元的巨款呢?锅屋边走边想。川村可能向她求助:“搞政治活动需要钱,请你帮助我吧。”也许良江在川村的求助下,为自己所爱的男人,宁肯“香花庄”倒闭也在所不惜!十年前,良江丈夫死去,她便开了旅馆。徐娘半老的良江死心塌地爱着他,忠心耿耿地为他四处奔走。良江一旦知道川村用她的“政治资金”在南麻布买下了高级住宅,并把家乡的妻子搬到了东京的时候,她的愤怒是可想而知了。川村打算怎么处理它?它将会引起轩然大波。“哼!事前也没有跟我商量,将来叫我擦屁股,我才不管呢!”
两点差十分。锅屋推了亚当饭店的旋转门走进了大厅。锅屋以为,赤坂警察署的侦查课长还没有到,想要把他的笨重的屁胶放在沙发的时候,站在小卖部前的两个男人走过来了。
“请问是锅屋先生吗?”
四十多岁的男人,不胖不瘦,中等个子,穿灰色西服,象是公司职员。旁边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有三十四、五岁,象是他的部下。
“我是锅屋。”
他站起来了。
“我是给您打过电话的赤坂警察署山本警部。”
他彬彬有礼地递过了名片,上面写着侦查课长山本要一郎。锅屋也拿出了名片,山本侦查课长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山本侦查课长走在前面,领他们走进饮茶室,找了既看见庭园又距离窗户较远,周围没有客人的清静座位。
“蒙您特意赶来非常感谢!”
课长向锅屋做了三十五度的鞠躬。
“不,哪里哪里!”
锅屋以议员秘书的一种威严的架势从容不迫地答对着。
“他是酒井股长。”
课长介绍了他的同伴。股长也向他敬了礼。
“我叫酒井吉兵卫。”
侦查课长要了三份咖啡。他以和蔼可亲的态度同锅屋寒暄了两三分钟。
“我想您忙,所以简单地问一件事。锅屋先生在日本桥的百货公司买过手提包吗?”
“手提包!——”
锅屋一直以为对方想要了解的是有关有川昌造的事。听到手提包,一瞬间目瞪口呆。他眼前浮现出大型的奥斯特利奇手提包的形象。
“噢!”锅屋装糊涂。
对突然面临的难题装糊涂,是政治家的惯用手法,做为议员秘书的锅屋也学会了这个本事。
“记不得吗?”侦查课长用猎狗一样的眼睛微笑着再一次发问。
“实在是……想不起来。”锅屋再一次抵赖着。
山本课长用眼神向旁边的股长示意。酒井吉兵卫股长打开了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jiāo给了课长。
“是这样的手提包。”课长把照片放在锅屋面前。
锅屋大吃一惊。自己买过的奥斯特利奇手提包象货样一样漂亮地被拍摄了。使锅屋受到qiáng烈冲击的不是手提包本身,而是这张警察署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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