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罪犯、证据照片——在锅屋的头脑里,象车轮似地回转着。买手提包时没有讲过自己的名字!奇怪,怎么会知道买主是自己?警察又是怎样调查到的呢?……
锅屋正在呐闷。脑际里突然一闪——“是那个家伙,是有川昌造。”有川这个冒失鬼!在百货公司里拿出“委员长”名片夸耀过,我也跟着倒霉了。
“您对这个照片上的手提包有记忆吗?”侦查课长微笑着,眼睛继续盯住锅屋的脸。
“有,想起来了。”锅屋无可奈何地说,“这是两个星期以前,我在日本桥的T百货公司特选品售货处化了七十万元买的。”
锅屋估计到,警察已经知道价格,所以索xing主动jiāo待了。
“是五月七日的下早三点半左右吧?”侦查课长说。
“大概是。”
“百货公司的发票副本上的日期和时间是这样的。有川先生的发票副本也是这样的。”
课长第一次说出了有川的名字。
“锅屋先生和有川先生很熟吧?”
“在今天早上的电话里已经说过的一样,不算特别熟,只不过都是秘书,所以互相认识就是了。”
“课长先生,警察署为什么调查我买的手提包?”
锅屋点上了香烟,翻起眼皮看着课长的脸,眼神里流露出有着国会议员背景的桀鹭不驯的神qíng。
“了解到这提包是锅屋先生买的,这对我们是很大的帮助。我们想通过您了解这个手提包买回来之后的qíng况。”
课长好象丝毫没有感受到国会议员秘书的“威严”,一无反应地说。
“锅屋先生把这个手提包送给了哪一位先生?这样的手提包当然是送给妇女的啦……”
“提包是我在百货公司买的,但是有必要说明它的去向吗?”
“如果可能的话……”
“我拒绝回答!送给谁这是我的自由,我个人的秘密。”
侦查课长和股长拿起咖啡杯,眼睛朝下,用茶匙搅着。
对方的沉默使锅屋忐忑不安。不管怎么样,自己在百货公司买了提包,jiāo给了川村正明,川村送给了织部佐登子。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要知道它,就得先说明川村把它送给织部佐登子的经过。锅屋感到进退两难。
课长喝了一口搅匀了的咖啡,把杯子放到臬子上。
“您说的对!”他深深地点了头说。
“您说是个人秘密,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
“……”
“我们只是说一说,为什么追查这个手提包的买主。因为这个手提包被人抢劫了。”
“啊!?”
象石头砸到脑袋似地,锅屋吓呆了。
“来自首的是个青年人。那个犯人自供:五月十一日早上六点多,在南青山路,一位沿着人行道横穿马路的妇女,被高速运行的自行车撞昏了,这时她的手提包被抢走了。”
“……”
“时至今日,还没有人来报案!”
“就是锅屋先生在百货公司用七十万元买昀高级手提包被抢劫了,但是没有人来报案,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怪事。”
侦查课长观察着锅屋的表qíng说。
“是呀!”
锅屋想,“被袭击的妇女是不是织部佐登子?清晨,她一个人不会在南青山行走!佐登子难道把川村送给她的手提包又转送了别的女人?”他的脑际里浮现出波子。听说她住在涩谷。
“认得那个妇女的相貌吗?”锅屋问课长。
“据自首的青年人说,没有看清楚。”旁边的酒井吉兵卫股长接过来说。
“那个妇女用头巾包住了脸。不过,他说,是四十岁左右,不胖不瘦,中等身材的女人。”
光凭这些特征不好判断,既象佐登子也象波子。
“确实我在百货公司买了手提包!至于它的用途是我个人的秘密。”锅屋再一次做了声明。“没有人报案的事为什么警察来gān预呢。虽然是高级品,又是新的提包,但每个人所处的处境不同也会有人不去报案的。最多不过是一个手提包的事嘛,你们调查这些gān什么呢!”锅屋的话里九州方言愈来愈浓。
课长和股长对视了一下,说了一句“失礼啦!”便离开椅子,走到了一角小声商议着什么。锅屋一时猜不透他们的意图。过了两分钟左右,两个人回到了锅屋面前。
“很失礼了。”
“那么向您讲明实际qíng况吧。不过,这本属于侦查中的秘密,只告诉锅屋先生,请不要对别人说。”
“既然是秘密,那我就不会对别人说的。”
“请您保证!……实际qíng况是,那个手提包里装有二千万元现款。”
“噢!?”
锅屋不知不觉地叫出了声,脸色一下子变白了并颤声问:
“那是真的吗?”
“据说这个提包里,装满了一百万元一捆的钞票有二十捆。”
课长用手比划着它的大小。
“青年人自首以前已经用去了其中的二百五十万元。”酒井股长做了补充。
“被自行车撞倒的那个妇女的手提包里装了两千万元吗?”
“是的,只能下这样的判断。”
“那位妇女从哪里领到了这些钱?”
“妇女”就是织部佐登子,已经没有什么疑问了。能在手里拿着两千万元巨款,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不会是波子那样的人。
“不知道。连这个妇女的身份也还没有弄清楚。所以……”
“……”
“锅屋先生,您在日本桥的百货公司买了这个手提包,然及后送给了某人。那个百货公司的店员说,他替您在包装纸上写了‘粗品’两个字。”
“是,不错。”
“如果您把送去的地方告诉我们,我们是非常感谢您的。”
“遗憾的是我不能告诉你们。刚才已经说过,这属于我的个人秘密。尤其赠送的对象是女xing嘛。她很可能又把手提包送给了别人。这个事qíng请你谅解。”
“是吗!那么,她为什么不报案呢?您以为是什么原因?”
“不知道!”
“我们作为警察想知道的就是这个事。我们不想马上知道被害者的名字,只是请锅屋先生询问一下接受礼物的人,把结果告诉我们行吗?”
“这是行使警察职权?”
“绝不是行使职权,是为破案工作做参考。”
“你说,在手提包里装着两千万元,是不是那两千万元的来历可疑?”
“奇怪的是,被抢去了巨款后迟迟不来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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