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世界_[日]松本清张【完结】(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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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商店内看见了摩拉比特的奥斯特利奇大型手提包,定价是一百万元。提起这个提包就想起了织部佐登子遇到的倒霉事。你说,把提包赠给织部女士的是年轻的议员先生,真正倒霉的也许是这位议员先生。他万万没有想自己的礼品被派做那样用场。我也觉得有些可笑。

  后来听说织部女士在路上被人抢劫吃了一惊,如果那个qiáng盗被捕,因为里面有巨款,警察就会调查的,所以一直提心吊胆。不过,后来没有什么动静,我也就放心了。那个时候你提醒织部女士是很得当的,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丈夫也是对的。

  请你把我带到织部女士的俱乐部可以吗?不久前,因为心里感到苦闷,因此同仓桥秘书一起到赤板的夜总会跳过舞。那样公开去玩,反而谁也不会怀疑我们的关系吧。也许瞒不过织部老板娘这行家的眼睛,那就太可怕了。算了,不去了。

  听你说,你太太喜欢我送的围巾,那太好了,我也放心了。

  这样提心吊胆地靠欺瞒周围人过日子能持续多久?总有一天会招来悲惨的结局。我已经早有jīng神准备,你怎样?因为每次见面时,你默不作声。到现在还猜不透你的心,有时自以为已经牢牢地抓住了你的心,可是我悲伤的是,每当我一人独处,这自信心就象砂粒一样从指头fèng里洒落,不过我什么也不再说了。因为我觉得,你过度的疲劳和苍白的脸色,是我一味责备你的结果。不要过多地思虑现在和将来的事吧!

  昨天早餐我给丈夫盛饭时丈夫说,外浦君脸色不好,是怎么回事,使我紧张万分。丈夫看着我的脸说:“不久前叫他去找医生,他答应了,但好象没有去,你也劝劝吧。”我心里紧张惊慌,以为丈夫在试探我们的关系,但知道了丈夫是真正关心你,我又觉得对不起他了。

  已经十多天没有看到你的面容,好象你到我家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有时离不开办事处,有时为了丈夫到处奔走,不过我太寂寞了,找个借口到我家来好吗!想念你,很想念你,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你!

  后天三点钟到K来,好吗?不要弄错为明天。如果我迟到了,请你等着我……

  ——潦糙地写在纸条上。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钟。丈夫去赤坂一带参加宴会还没有回来。今天我太高兴了,使我快活的是你的jīng神好。你答应最近要到医院去,也是便我十分满意的事。

  你最近的模样使我不安!难道你真要离开我吗?我绝不离开你!

  从隔壁房间传来了大声咳嗽的声音,象是则进入老年期的男人。

  土井把信放进大信封里,用杮漆纸包好,放进了钢制保险箱里盖上了盖。

  按了铃,打开了门锁,土井走了出来。银行女职员进来了。

  “完事了吗?”

  “谢谢您。”

  出租保险箱处的主任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土井点了点头。

  土井走到外面,似乎阳光比平素格外明亮。他摆脱窒闷的地下室重新走到空气新鲜充满活力的宽广的世界。

  “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的秘密啊!”这种想法在土井头脑里逐渐增qiáng了。土井想尽快离开这个存放出租保险箱的银行。他下意识地向出租车举起了手。

  “到哪里去?”司机问。

  土井上了车以后还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散步,随口说:

  “到隅田公园。”

  “隅田公园?就在跟前么!”

  司机一面说一面回头看了看,看见客人脸色苍白,呆呆地坐在车里沉思。

  土井脑际里出现了寺西正毅的亲信锦织议员的秘书畑中正太郎送来的《伟人——寺西正毅》的传记资料。

  政治家的妻子,她们的xing格常常可以左右政治家本身的成长。贞淑开朗的文子夫人的协助是便寺西正毅获得今天成功的重要因素。……

  第24章 秘密的力学

  已经过了午后两点,隅田公园里游人稀稀拉拉。土井走在河堤路上,路边繁茂的树林遮蔽了路面,樱树叶已变huáng了。

  越过隅田川那边有浅糙寺,“桐之家”所在的浅糙三丁目就在浅糙寺的那边。

  土井在“桐之家”曾经同外浦促膝长谈,所以有机会从正面仔细地端详过他的脸。在土井的记忆里浮现出杂志的照片上看过的寺西夫人文子的面容和外浦的脸,仿佛听见外浦的说话声和看见文子夫人的流利的笔迹。

  “我伺候寺西先生已经三年了,觉得到了该引退的时候了。……原来我是不拘细节的人,所以寺西先生在野时,好歹还能当个秘书。但是先生当了总理我就不能胜任了,怎么也不是当首相秘书官的材料陆。我gān不了啦!……我已经太疲倦了,先生也了解这一点,所以顺利地准了我的长假。”

  ……你很好地听取了比你大三岁女人的机警的劝告。……我对这种隔绝状态越来越觉得难以忍受,想用理智来抑制它,可是无法排除心中的痛苦。我第一次尝到不能告白于人的暧昧关系带来的痛苦,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我真心实意地爱慕你,但我这样的人连爱的自由也没有,太使人寒心了,思前想后只觉得心焦。

  两点钟请到K地来。如果我迟到了,请你等着我,最晚二十分钟内一定到!!

  ——“K”是木是指“桐之家”?两个人见面的地方不会是宾馆。这种地方政财界人士和记者云集,耳目太多。二流的旅馆和饭店当然也不能去,两个人的自尊心不容许他们到那样的地方。

  “桐之家”恰恰是适合于他们幽会的地方。这是间小小的,不引人注目的“等候”饭馆,它的后面是公寓,如果没有垂柳树枝从它的墙内垂下来,一定会误认为是普通的住宅。地点偏僻,往来人少,甚至土井乘出租汽车都迷过路。为了见外浦,土井到过这家饭馆。当时土井觉得,为什么外浦这样的人到这样寒酸的饭馆?现在明白了。做为幽会场所,这里是最好不过的。土井回忆上次到这里来时,女老板并没有出来接待过,由此可以推断,外浦是经常到这家来的。那个三十五、六岁的女招待,看来对外浦并不陌生。整个“桐之家”好象只用了一两个女招待,这对幽会场所来说是太方便不过的了。

  土井想起了她那潦糙的字条:

  请你到K来,求求你!抽空写了这些,马上烧掉吧。

  一群白鸟翩翩飞起,越过隅田川上空。土井后面有一对老年夫妇缓行。

  他们两个人的不平常的关系已继续了两年之久。文子夫人的信,外浦既没有烧毁也没有撕掉,更没有随意丢弃,而是郑重地保存了下来。

  为什么?为了留作爱的纪念吗?不是,外浦不过把它当作一种谋利的“工具”。比外浦大三岁的文子夫人是纯真的,她所写的信都洋溢着对他的挚爱,痴qíng地表白了对他的苦苦的相思。外浦卓郎正是践踏了她的一片深qíng。

  土井现在悟解到,外浦突然辞去寺西正毅的秘书职务回到和久宏的“东方开发”,然后立即出行智利,那是因为外浦深感和文子夫人的恋爱是痛苦的折磨,想以出走了结它。不!从她的qíng书看,不象是开诚相见的分手,她始终qíng意绵绵地表白着自己至死也不分离的决心。那么,外浦到智利是为了逃避她?外浦说过,他“疲倦了”。是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恋爱,而疲倦了呢?这种桃色事件稍有蛛丝马迹,就会给政宪党的一个派系首领寺西正毅当选“下届总理”的前途投下黑影。外浦在这场折磨人的恋爱中耗尽了jīng力感到jīng疲力尽了吧!但是文子夫人并没有意识到外浦的真意,以为外浦的疲劳是工作繁忙所致。不知内qíng的寺西也以为,外浦的健康出了问题,劝他到医院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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