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收获_[美]达希尔·哈米特【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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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她对老板把我叫到帕森威里来的事一无所知。

  “那时,”她解释说,“威尔逊先生什么事都不喜欢被别人知道,也就是说,我想他根本不相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包括你?”

  她红着脸说:“对,但毕竟他来这儿才这么短时间,不很了解我们。”

  “应该还有其它原因吧。”

  “……”她咬着嘴唇,在死者光亮的桌子边沿用食指印下一排指纹,“他父亲并不同意他正在做的事情。因为他父亲才是报纸的真正主人,我想唐纳德先生认为有些雇员对埃利胡先生比对于他更忠诚是很自然的。”

  “那老头不支持改革运动?如果报纸是他的,他为什么能容忍呢?”

  她低下头仔细地看着她印下的指纹,声音很轻:“这不容易弄懂,除非你了解唐纳德先生——上次埃利胡先生病倒了,他就把唐纳德先生叫回来。你知道唐纳德先生的一生大部分是在欧洲度过的。普莱德医生告诉埃利胡必须放弃对各种事务的管理,好好养病,所以他就发电报让他儿子回来。但唐纳德先生回来后,埃利胡先生下不了决心完全放手。但为了留住儿子,他就叫他儿子经营报业,即让儿子成为出版商。唐纳德先生喜欢报业,他在巴黎的时候就喜欢新闻业。当他发现这里的事情有多糟——城里的一切事情等等,他就开始改革运动。他不知道——他从小就离开了这儿——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父亲也和其他人一样深陷其中。”我帮她接下去。

  她有些不安地看着指印,没有反驳我,继续说:“埃利胡先生和他吵了一架,埃利胡先生叫他不要再惹事,但他并不听。如果他知道所有实情,也许他会听的,但我猜想,他并不意识到他父亲真的严重地陷于其中。他父亲不告诉他。我想做父亲的要对儿子明说那种事情,确实会很难,他威胁唐纳德先生说要收回报纸。我不知道他是否真打算这样做,但他后来又病倒了,随后所有的事情还是照原样发展下去。”

  “唐纳德先生不信任你?”我问。

  “是的。”——简直是耳语。

  “那么,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

  “我只是——只是想帮你捉拿凶手,”她着急了,“你没有权利——”

  “如果你告诉我从哪里获得这些消息,你就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坚持说。

  她盯着桌子,咬着嘴唇,我等着,一会儿她说:“我父亲是埃利胡先生的秘书。”

  “谢谢。”

  “但你不能认为我们——”

  “那不关我的事,”我向她保证,“昨晚威尔逊先生约我在他家见面时,他在哈利肯大街做什么?”

  她说不知道。我问她是否听到他在电话里告诉我十点钟到他家,她说她听到。

  “随后。他做了些什么?希望你能尽力回忆起每个细节。在你离开之前他说了和干了些什么?”

  她斜向椅子靠着,闭上眼睛皱着眉。

  “大约两点钟,你打电话过来——如果那是你的话,唐纳德先生让你去他家里。后来他向我口授了一些信函,一封给纸厂,一封是给参议员基佛关于邮局规章制度的一些改变,还有——哦对了!将近三点钟时,他出去了大约二十分钟,在这之前他写了一张支票。”

  “给谁的?”

  “我不知道,但我看到他写了。”

  “他的支票本在哪里?带在身上吗?”

  “在这儿。”她跳起来,走到唐纳德的桌子前面,想打开最上层的抽屉,“锁了。”

  我和她一块用铁钳和我的刀片拨动锁头,终于打开了。

  这姑娘取出一本薄薄的第一国民银行支票本,最后一页的存根上面写着五千美元,其它什么也没有,没有名字,没有注释。

  “他出去时带着这张支票去了二十分钟吗?”我说,“到银行来回时间够不够?”

  “那用不了五分钟。”

  “写支票前别的什么也没发生吗?想一想?比如说口信,信函,电话?”

  “让我想一想,”她又闭上她的大眼睛,“他口授了一些信函,然后——哦,我多傻呀!他确实打了一个电话,他说:‘对,十点钟我能到那儿,但我必须赶快离开。’然后他又说:‘很好,十点。’除了好几个‘对,对“这就是他所说的全部内容。”

  “跟他说话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不知道。”

  “想一想,他说话声音会有所区别。”

  她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个女的。”

  “昨晚——你和他——谁先离开?”

  “是我,他——我说过我父亲是埃利胡先生的秘书——傍晚时候和我父亲有一个关于报社财政的约会。五点过一会儿,我爸爸进来了,我想他们要共进晚餐。”

  这就是卢易斯所知道的一切,她说她根本搞不清楚唐纳德先生为什么会在哈利肯大街一一00街区出现,她承认她对威尔逊夫人一无所知。

  我们搜查了死者的桌子,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我走到电话交换台的小姐那边,也没问出什么名堂,我花了整整一个小时询问那些邮递员、编辑等人,可是都是徒劳。这死鬼,如他秘书所说,是一个保守秘密的好手。

  第三章 黛娜·布兰德

  在第一国民银行,我拉住一个叫阿尔伯雷的助理出纳员,一个漂亮的白皮肤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二十五岁左右。

  “是我在威尔逊开的支票上签了保证,”当我说明来意之后他说,“五千美元开给黛娜·布兰德的。”

  “知道她是谁吗?”

  “哦,是的!我认识她。”

  “能不能告诉我有关她的一些事情?”’

  “当然可以,我很乐意。不过,我有一个会议,已迟到八分钟了——”

  “今晚和我一起吃饭,那时候告诉我,行吗?”

  “好的,”他说。

  “七点整在大西。”

  “可以。”

  “我走了,你去参加会议吧,哦,还有,她在这儿开了账户吗?”

  “有的,今早她就来存那笔款子,现在支票单已在警察局。”

  “是吗?那她住在哪儿?”

  “哈利肯大街一二三二号。”

  我连说“好的”,说了声“晚上见”,就离开了。

  我的下一站是市政厅的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努南,这位胖胖的警察局长,一张圆圆的笑脸上嵌着一对眨动着的绿眼睛。当我告诉他我此行的目的,他显得很高兴,和我握了握手,给了我一支雪茄,一张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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