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_[美]达希尔·哈米特【完结】(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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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上午,麦考利的嘴周围皱巴巴的,面颊的红润色也消褪了。

  “警方是从哪儿得到这些消息的?”他问道,“你认为——”他顿住了,因为诺拉衣着整洁地走进来了。

  “诺拉,这位是赫伯特·麦考利,”我介绍道,“这是我太太。”

  他俩握握手,诺拉说:“尼克让我只给您叫点咖啡,要不要也给您——”

  “不必了,谢谢,我刚吃过早饭。”

  我问道:“警方怎么了?”

  他有点犹豫。

  “我知道的事诺拉差不多全知道,”我让他放心,“除非有什么事你宁可不让——”

  “没有,没有,没那种事,”他说,“只是——嗯——替查尔斯太太着想罢了。我不想让她也跟着着急。”

  “那就说说吧。她只担心自己不知道的事。警方现在有什么新情况?”

  “吉尔德警长今天早晨来找过我,”他说,“他先给我看了一段表链,上面系着一个链坠小刀,问我以前见过没有。我见过那玩艺儿,那是魏南特的。我便对他说好像见过。我认为那看上去像是魏南特的。接着他又问我是否知道那有没有可能落到了别人手中;经过一阵旁敲侧击,我才理解他听谓的别人就是指你或咪咪。我当然就告诉他——魏南特很可能把它给了你们俩任何一个人,你也可能是偷走或者在街上拾到的,要么就是别人偷去或者在街上拾到后给了你;要么就是魏南特给了什么人,你又从那人手中得到的。我还告诉他。你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得到那玩艺儿,可他明白我这是在戏弄他。于是他就不让我说了。”

  诺拉脸上的神色不大好看,目光也暗淡了:“这个白痴!”

  “算了,算了,”我说,“我原本也许该提醒你——他昨天晚上就是奔那个方向去的。大概是我那老伙伴咪咪刺激了他一两下。他还把他那搜索的探照灯转向何方?”

  “他还想知——他是这样问的:“你认为查尔斯跟沃尔夫那个女人还一直混在一块儿吗?或者早已断绝关系?”

  “那是咪咪的腔调,没错,”我说,“你怎么对他说的?”

  “我告诉他我不知道你们过去是不是‘还’混在一块儿,因为我压根儿不知道你跟她混过;我还提醒他你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住在纽约了。”

  诺拉问我:“你真是那样吗?”

  我说:“别试想让麦克说瞎话。他对这一点又怎么说呢?”

  “没说什么。他又问我乔根逊知不知道你和咪咪之间的事。我问他你跟咪咪怎么了。他怪我‘装蒜’——这是他的原话——所以我们没再谈下去。他对我跟你见面的次数也特感兴趣,而且问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问得相当具体。”

  “挺好,”我说,“那我就有了很多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

  一名服务员进来送早餐。我们便东拉西扯地闲谈,等他把餐桌摆好离开后,麦考利说:“你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我会把魏南特交给警方。”他的话音颤颤悠悠,而且有点吞吞吐吐。

  “你敢肯定那是他干的吗?”我问道,“我可不敢肯定。”

  他简单地答道:“我知道。”他清清嗓子,“我没搞对的可能性即使有千分之一——这不会的——反正他也是个疯子,查尔斯。不应该轻易放过他。”

  “这倒也可能对,”我说,“如果你知道——”

  “我知道,”他重复道,“在他杀死她那天下午,我见到他了,可能是在他杀死她之后的半小时里,尽管当时我并不知情,并不知道她已经被害。我——嗯——我现在明白了。”

  “你是在赫曼办公室里见到他了吗?”

  “什么?”

  “那天下午大约从三点钟到四点钟之间,你应该是在第57号街一个叫赫曼的人的办公室里。至少警方是这么对我说的。”

  “对。我只见到了他的侧身,一闪而过,不过别以为我没看清那是魏南特。”

  “我不会那样认为。接着说吧。”

  “他没再打电话给我。我回到办公室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之后,警方打来了电话——说朱丽娅死了。你现在该明白我当时并没想到魏南特把她杀死了——一会儿也没想到。这你想必也可以理解——你也不信他会杀人。所以我一到那里,警察就向我提出一连串有关他的问题。我看得出他们是在怀疑他,我当然像百名律师中的99名那样为雇主辩护——我没提到在那起谋杀可能发生的时侯自己曾经在现场附近见到了魏南特。我倒是把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事——跟他约会,他却没露面——告诉了他们,而且让他们明白我后来从广场饭店直接到赫曼那里去了。”

  “这是可以理解的,”我同意道,“你在没听到魏南特怎么说之前,没必要说什么。”

  “对啊,可是问题在于我压根儿也没听到他怎么说啊。我巴不得他会露面或者给我打个电话什么的——可他没有。直到星期二那天,我才收到他从费城寄来的那封信,信里却对星期五那天失约的事只字未提,什么都没说——那封信你也看过了。你对这有什么想法?”

  “你的意思莫非是说他看起来倒像是犯了罪?”

  “是啊。”

  “我看不大像,”我说,“他要是没杀她,那封信倒是多多少少提供了我们期望得到的他的一点情况——那就是他并没有因为警方怀疑他而惊慌失措,而只是担心那可能会干扰他的工作,希望把事情全都搞清楚而又不给他带来什么麻烦——这样一封不太聪明的信别人都不会写,倒也符合他那股傻劲。我可以想象他发那封信的时候丝毫也没想到最好的做法应该是说明一下凶杀案发生那天他自己在干些什么事。你看到他那会儿,心里有多大把握认为他是从朱丽娅家里出来的?”

  “我现在很有把握。起先我认为可能是的,后来我又想他或许是从他的厂房出来的。那个厂房在第一大道,离我见到他的那个地方只有几个街区远,而且尽管自从他走后,那个厂房就给锁上了,但我们上个月还是续签了租房合同,那里一切都等他回来,所以那天下午他也可能去了那儿。警方在那里没能找到任何表明他是否回去过的迹象。”

  “我正想问你一件事:传闻他留了连鬓胡子。”

  “没有,还是那张瘦长脸,蓄着参差不齐、白不毗咧的唇鬓。”

  “另有一件事:有一个叫诺海恩的家伙昨天被枪杀,一个小——”

  “我正要说到这事。”

  “我想到那个你认为可能跟踪你的瘦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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