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说:“你是个瘪三。”
那个刚届中年的厚唇圆眼男子打开门,很快走进来,在身后关上。
奈德·波蒙特说:“杰夫杀了欧罗瑞。打电话报警,他们来之前,你还有时间清场,最好也找个医生来,搞不好他还没死。”
杰夫不屑的嘲笑道。“如果他没死,那我就是教宗了。”他收敛笑容,对着厚嘴男子自在而熟悉的说。“这个家伙以为你会让他脱身,你说呢?告诉他,他有多大的机会全身而退,提姆。”
提姆看看沙发上的尸体,看看杰夫,再看波蒙特。他的圆眼很清醒,对着奈德·波蒙特缓缓道:“这种情况对我们店里很不利。我们可不可以把他拖出去,让他在那儿被发现。”
奈德·波蒙特摇摇头。“你赶快在警方赶到之前清场,就没事了。我会尽力帮你的。”
提姆正犹豫着,杰夫说话了:“听好,提姆,你了解我的,你了解——”
“最好现在一起去。”布瑞特回答。
※ ※ ※
奈德·波蒙特离开警局总部时,早已过了午夜。他向两个跟着他出来的记者道过晚安后钻进出租车。把保罗·麦维格家的地址告诉司机。
麦维格家一楼灯火通明,奈德·波蒙特才爬上前面的阶梯,麦维格太太就从里头把门打开。她一身黑衣服,肩膀上围着披肩。
他说:“你好,妈。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她说,“我还以为是保罗回来了,”可是看着他的表情并不显得失望。
“他还没回家?我要找他。”他锐利的盯着她。“怎么了?”
老妇人拉着门往后退。“进来,奈德。”
他进去了。
她关上门说:“欧珀想自杀。”
他垂下眼睛喃喃道:“什么?什么意思。”
“她趁护士不注意的时候割腕。不过没流太多血,只要别再试就不会有事。”她的神态和声音都有点虚弱。
奈德·波蒙特的声音不太稳。“保罗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们找不到他,他早该回家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瘦骨嶙峋的手抓住奈德·波蒙特的上臂,声音有点抖。“你——你和保罗是不是?”她停了下来,用力握住奈德的手臂。
他摇摇头。“这样比较好。”
“噢,奈德,孩子,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弥补吗?你和他——”她又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看她。眼睛潮湿,温柔的说。“没有,妈,我们这样比较好。他跟你谈过这件事吗?”
“他只告诉我而己,当时我跟他说,地检署的人在这里时,我曾打电话通知你,他听了就叫我以后再也别这么做,说你——你已经不是他的朋友了。”
奈德·波蒙特清清嗓子。“听好,妈,告诉他我来找过他。说我在家里等他,会等一整夜。”他再度清清嗓子,微弱的加了一句:“就这么告诉他。”
麦维格太太瘦巴巴的双手搭在他肩上。“你是个好孩子,奈德。我不希望你和保罗吵架。不论你们有什么争执,你都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你们到底吵什么呢?是不是那个珍娜——”
“去问保罗吧,”他低声苦涩的说,不耐的摇摇头。“我要走了,妈,除非你和欧珀还要我帮忙什么,有吗?”
“没有,不过你要不要去看看欧珀?她还没睡,跟她谈谈也许有帮助,她一向很听你的话。”
他摇头。“不了,”他说,“她不会想——”他吞了口口水,“见我的。”
第十章 破碎的钥匙
奈德·波蒙特回到家,喝了咖啡,抽了烟,读了一份报纸、一本杂志,还有半本书。偶尔他停止阅读,坐立难安的起身绕着房间踱步。他的门铃没响,电话也没响。
早晨八点他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了干净衣服。然后叫早餐进来吃。
九点钟,他拿起电话,拨了珍娜·亨利的号码,找到她后说:“早安……是的,很好,谢谢……唔,我们得准备点火放炮了……好……如果令尊也在那儿,也许我们可以让他加入……很好,不过我没到之前不准开始……我尽快赶过去。我马上要走了……对。待会儿见。”
他从电话旁站起来,茫然瞪着空中,大声一拍掌,然后搓一搓。小胡子底下的嘴唇抿成一条阴沉的线,眼里闪着两个棕色小点。他走到衣柜前,敏捷的穿上外套、戴上帽子。吹着〈迷失的小姐〉的口哨离开房间,大步走在街上。
“亨利小姐在等我。”他对打开亨利家大门的女佣说。
她说,“是的,先生。”引导他来到一个阳光充足贴着明亮壁纸的房间,参议员和他的女儿正在里面吃早餐。
珍娜·亨利马上跳起来走到他面前,伸出两只手,兴奋的叫道:“早安!”
参议员态度较为从容的起身,带着礼貌的惊讶看着自己的女儿,然后一只手伸向奈德·波蒙特,说:“早安,波蒙特先生。很高兴看到你,你要不要——?”
“谢谢,不用,我吃过早餐了。”
珍娜·亨利发起抖来。激动得面无血色,眼睛的颜色更暗了,看起来像吸了毒似的。“我们有事情要告诉你,父亲,”她的声音紧张而不稳,“是有关——”她忽然转向奈德·波蒙特。“告诉他!告诉他!”
奈德·波蒙特斜瞥了她一眼,抬抬双肩,然像直视着她的父亲。参议员仍然站在桌旁的座位上。奈德·波蒙特说:“我们已经掌握有力的证据——包括自白——可以证明保罗·麦维格杀了令郎。”
参议员的眼睛瞇了起来,一只手平放在面前的桌上。“这个有力的证据是什么?”他问。
“当然,主要是自白。他说令郎那天晚上跟在他后头跑出去,企图用一枝粗糙的棕色手杖打他,他在抢走手杖的时候,手杖不小心击中令郎。他说他带走了手杖并烧掉,可是令媛——”他向珍娜·亨利微微欠身,“她说那枝手杖还在这里。”
“没错,”她说。“就是梭布里吉少校送给你的那枝。”
参议员的脸苍白得像大理石,而且看起来也同样坚硬。“继续说下去,”他说。
奈德·波蒙特一手做了个小手势。“先生,这就毁掉了他说是意外或自卫的说法——令郎当时很本没带手杖。”他肩膀微微一耸。“我昨天把这件事告诉法尔了,他显然很害怕抓住太多机会——你知道他那个人——不过我看他今天一定会动手抓保罗。”
珍娜朝着奈德·波蒙特皱眉,显然对什么事情感到困惑,正要开口说话,却又闭上嘴唇抿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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