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早晚会死。他努力想让生活变得简单,可简单的人最容易被毁灭。我跟他的战争,早在多年前就胜负已分。我知道他会死,只不过,谁也猜不到他会跳江。事情太突然了,他还没准备好。”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董晟儿时的朋友,还跟他一起出过国。
我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岳父,我让他回忆一下,他师父董晟有没有提到过这样的朋友。
“难道是苏湛?”岳父脱口而出。
苏湛就是苏云清的父亲。
如果信真的是苏湛写的,那他会不会参与了徐家灭门案?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如果把苏湛归为杀人嫌犯也说得通。
首先,他是外科医生,虽然他的医术如何没人知道,但至少他具备外科手术的技能;其次,苏云清自称在案发当晚遇见过苏湛,但也可能她确实和苏湛碰面了。虽然她没说相遇的地点,但如果她就在西田巷这一带行窃,那应该就是在案发现场附近碰到苏湛的;第三,苏云清跟苏湛约好见面,随后她就死在约定地点附近。这件事上我跟莫兰的意见相同,我也认为苏云清一案的嫌疑人,应该是知道她那天要去电影院的人。苏湛当然知道,因为就是他约她去的。
另外,岳母说过,那天晚上当徐海红告诉他们家里发生的惨祸时,苏云清显得目光呆滞,神情异常。如果当时,她意识到凶手可能是她父亲,那她的奇怪表现就解释得通了。
还有就是,根据案卷显示,凶手应该是两个。他跟王宝国的关系似乎很密切,如果王宝国是凶手之一,那这个写信人很有可能就是另一个了。况且他们两人似乎还守着一个秘密。“看看我们有多特别”,他们一定是共同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此人才会不断地发出这样的感叹。还有什么比杀人更不平常的事?
这时,我想到了凶器。
于是,我马上让刚刚空闲下来的郑铎跟我一起搜查这套屋子里所有的刀具。
结果,在王宝国跟邻居共同使用的公共厨房里,在他的那个小碗柜的抽屉里找了三把一模一样的小刀。我记得案件资料上曾经提到,凶器应该是一把小弯刀,刀锋下有弯钩。这些小刀符合这样的特征。
“确实跟凶器有相似之处,不过需要作做一步的验证。”郑铎神色凝重地说,他开始意识到我们可能正站在灭门案凶嫌的家里。他将那几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一个袋子。我看见他又拿出了手机,“我需要几个人马上过来。”他拨通电话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挂上了。
而我关心的是,他死的时候,用什么来刮胡子。
结果当地派出所很快送来了一把带血的小刀。
“我们只是怀疑他用它来刮胡子。”送刀来的民警似乎也对此存疑。
我看了看那把刀,跟之前被我们找到的小刀一模一样。鬼才相信,他会用这玩意儿刮胡子。不过我觉得这也怨不得那位民警,谁会想到,他实际上就是想用刀割自己的耳朵?
一个人得有多变态才会干这种事?
郑铎默不作声地将那把刀收了起来,随后,他面无表情地将那位民警送出了门。我听见那个民警不断在向他提问,而郑铎最后只是语带讥讽地回答了一句:“我猜他是因为刮胡刀太贵,舍不得买,才会出此下策。”
直到下午2点,我们才离开王宝国家出门吃午饭。我们打算在离王宝国家不远的一家快餐店随便吃点什么。刚到快餐店,莫兰就来了个电话。听说我们有重大发现,她马上表示她也要来看看。
我跟郑铎刚叫好各自的套餐,她就到了。我看见车窗外,一辆奥迪车朝街对面开去,我知道肯定是董纪光载她来的。
“其实他也想进来,但他有点怕你。你是市局的人,他过去在市局吃过苦头。”莫兰笑着对郑铎说。
郑铎仰头看着她,半天没回复。场面有点尴尬,莫兰马上决定把他丢在一边。
“到底有什么重大发现?”她把脸转向我。
我把我们的发现说了一遍。
“这么说连凶器都找到了?”她大惊。她回头看了一眼郑铎,但马上又朝我看过来,“哈,你们效率好高!”她高兴地说。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样子看起来像凶器,得经过验证才能确认。”我说。
这时候郑铎的套餐送来了。
“马上给我打包。”他命令服务员。
服务员把他的套餐拿走了。
“你不在这里吃,准备去哪里,回办公室?”我问他。
“你别管了。”他站了起来。
服务员很快替他打包完毕,他拿着他的午餐,付完钱匆匆离去。
“他是不是很讨厌我?”莫兰问我。
“不知道,他是个怪人。你不必理他。”
“我当然不会理他。你刚说找到了一些信?”
因为郑铎走的匆忙,信件还在我的口袋里。我把信给了她。正好,这时候我的那份午餐送来了,是我喜欢的滑蛋牛肉饭。我吃饭的时候,莫兰就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嫌犯的书信。
“似有若无的文风,应该是个有文化的人。”莫兰说,“‘看看我们有多特别’,那说明他们有个共同的特征是别人没有的,或者一起干过什么,是别人不可能会干的事。”
“如果他们一起杀了人,那的确是蛮‘特别’的。一般人不会干这个。”我说。
莫兰又把信看了一遍。
“我看他指的好像不是这个,他似乎不单单指的是某一件事,而是指个特点,一件他们经常会干的事。杀人不是特点,他把他和王宝国跟其他人完全分开了,他把除了他们以外的人,都称为——他们。”她盯着那几张泛黄的信纸看了一会儿,忽然她身体的挺得笔直。
“怎么了?”我问道。
她看看我面前吃了一半的套餐,“你在吃东西呢。以后再说吧。”接着,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我。信封里是张黑白照片。
而照片似乎没什么主题,中间是大片的天空,一边是树叶,右上角上是一个教堂式样的尖顶,没有人物,也没有特意要拍的东西,背面则用蓝色钢笔写了几个字——“我的喜悦岛”。
“这是哪儿来的?”我问莫兰。
“这也是在云清阿姨包里找到的。我妈说昨天忘记拿给你了。这照片原先是夹在一本《毛泽东选集》里的。听说是她有一次去苏湛家里拿走的,因为那是苏湛很喜欢的照片,他还给它加了个相框。”莫兰指指照片背面的字,“你看这几个字跟你那些信的笔迹是不是有点像。”
经她提醒,我马上对比了一下,果然一模一样。
“看起来真的是一个人写的,真的是苏湛!”
“虽然没经过验证,不过我看八成就是他了。就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徐子健一家,还有那个王宝国,他们两个跟徐子健有什么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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