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岛_鬼马星【完结】(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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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岳母似乎已经认定苏湛是凶手之一了,餐桌上也没人反驳她。

  我也觉得苏湛的嫌疑最大,但是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却怀疑,我们是否能证实自己的猜想。我现在终于明白最初乔纳为什么认为破这案子是异想天开了。

  因为四十年的岁月消灭了大部分的直接证据。就算我们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我们也无法证实他们曾经到过现场。

  当天晚上10点钟的时候,老法医陈键又打来一个电话。

  “小高啊,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当年徐海红做过体检,被查出她有性交史,大概两年左右。当时我问她是不是有男朋友,她说她在家乡的时候,被邻居强奸的。后来那人又霸占了她两年,直到她回到父母身边这事才结束。她从来没告诉过别人,她求我们别说,别记录,我们考虑再三,为她的将来着想,最后还是没有把这事记录进去。”

  这段话那天晚上一直在我脑子里转。后来我把这事告诉了莫兰。

  她的想法跟我相同——那封信。

  “我们应该去查查,她13岁那年,她家的邻居中有没有谁从山上摔下去后死了。”她道。

  徐海红的老家就在K县。

  第3章 第三天锁定凶嫌

  就像很多医生跟我说的,你的习惯就是你过去的生活刻在你身上的记忆。每当我开始侦察一件案子的时候,我就自然而然会想到两件事——钱和电话。莫兰说,这是典型的警察办案思路。所以,虽然我记不得过去侦破过的案子,但是有些东西还是留了下来。

  我拿着在王宝国抽屉发现的储蓄卡去了银行。调查的结果是,王宝国的两张银行卡里共有5万元的存款。然而,在进一步的调查中,我发现他在1999年,有过一笔40万的进账,而在那之后的十五年间,他陆续将这笔钱提走了。在2001年,他一下子就提走了20万元。没人知道他把钱去干什么用,他从来没跟银行的工作人员提过。

  我请银行的工作人员帮我查这笔40万款项的来源,结果发现钱是一个叫李建林的人汇来的。经调查,李建林是个建材批发商。他告诉我,他汇给王宝国的其实是房款。原来他在1999年曾经向王宝国购买了两套旧公房。他已经将其中一套转售,而另一套他父母仍居住在里面。

  “我们看房子的时候,两套房子都已经被搬空了。”李建林在电话里说,“我父母现在住的那套,除了阳台上有两盆花之外,房子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另一套房子就是厨房有一块地板被烧穿了。”他告诉我,交易结束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王宝国。

  他给了我两个地址,我立即让乔纳查了这两套房子的产权。结果发现,这两套房子原来的主人居然都是苏湛。1999年1月19日,苏湛去世后,两套房子作为遗产留给了王宝国。

  嫌疑人居然去世,乔纳也是刚刚查到这条消息。这让我抑制不住地失望。查悬案的问题又出现了,你无法体会当场逮捕凶手的快感,如果看不到他脸上害怕和悔恨交织的表情,那真是一大遗憾。不过,不管他是否已经去世,案子还是得查。好在还留下了两个花盆,如果幸运的话,我想,至少我能搞到苏湛的指纹。

  那天我又去了一次第一人民医院,因为苏湛就是在这家医院走到人生终点的。医院的档案科为我查到了苏湛的就医病历,上面写明的死因是心肌梗塞,联系人那一栏就写着王宝国的名字。我找到了当时给苏湛急救的医师,他对那时的情形还记忆犹新。

  “送来的时候,老爷子已经没呼吸了。我们过去的那个王副院长说,他们两个在下棋的时候,这位老爷子下了狠招,心情激动,一下子就厥过去了。等送到这里,脉搏已经没了。我们做了急救,但没能救回来。”

  听他的口气就知道,这事根本没惊动警方,也没人往那方面想。因为那是冬天,老年人因为心血管脆弱,发生猝死的概率很高。

  “只不过……”大概因为我是警察,急救医生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老爷子被送来的时候有点脏,手指甲里都是泥,脖子里也是泥,好像有几个礼拜没洗澡了……”

  我复印了一份急救记录后便匆匆赶往两套房子的所在地,结果却意外地发现,那两套房子离第一人民医院都很近。其中一套就在医院的背后,而这套房子某个房间的窗子正对着医院院长的办公室。另一套房子就在离医院大概一站路左右的地方,它也在徐子健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我相信这绝非偶然,苏湛和王宝国很可能早就在监视徐子健了,看来那次案件他们已经策划很久了。

  可是,动机是什么呢?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置徐子健于死地?

  苏湛跟徐子健有什么过节?

  我让乔纳好好查一下两人的背景,结果一无所获。

  “苏湛,你知道的,几乎没留下什么资料。现在只知道他死了,医院开了死亡证明,他的身份证什么的都是齐全的。至于徐子健,虽然有一堆档案资料,但我没看出两人有什么交集。都四十年了,我看你们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答案了。”

  这确实令人遗憾。

  但乔纳有一个令我意外的发现,她对我说:“你老婆让我找的薛尤,我找到一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事实上,同名同姓出生于1915年的,本市一共只有3个,但在1933年出事的就她一个。”

  “苏湛的档案里,好像说那个女人是1933年去世的。”

  “听我往下说好吗?”

  “好吧。”

  “薛尤是董瑞书的侧室,原是一名歌姬,1932年嫁给董瑞书,1933年突然失踪,为此董瑞书还报了案。”

  “董瑞书,他跟董晟是什么关系?”

  “董瑞书是董晟的父亲。”乔纳接着道,“当时,董瑞书共有三个老婆,薛尤是三太太,二房叫苏玉荷,大房叫王氏,他跟这三个老婆一起就住在徐子健被杀的那栋房子里。我在民国警务档案里查到了1933年董瑞书的报案陈情书。可那边管档案的人居然不许我复印和拍照,什么破规定?!但我弄清了大致意思,就是说,在1933年重阳节那天,董瑞书去堂兄那里喝酒,回来后就直奔小老婆薛尤的房间,原本是想他妈的好好干他一场的!结果,小老婆不在房里,更奇怪的是,他到处找都没找到。于是,他让家里人点了灯一起找,可还是没找到。就这样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小老婆还是没出现,董瑞书就去报了警……”

  “等等,等等。你说他的二房,她姓苏?”

  乔纳朝我坏笑:“记性不好,耳朵倒挺尖。我马上要说到精彩的部分了。后来,大概相隔三天之后,董瑞书又去报警了,说他15岁的儿子董湛也不知所踪。”

  “董湛?!”

  乔纳把资料夹往桌上一丢,“不管你怎么想,这故事让我想起了巴金的名著《家春秋》。”她看我一脸茫然,马上说,“不好意思,你连你爸妈是谁都记不得了,当然不会记得巴金是谁。他是个老作家,写的是反封建的小说。我的猜想是,这故事里的一对年轻男女,董湛跟薛尤私奔了。薛尤嫁给老董的时候才17岁,当时董湛15岁,而老董已经50岁开外。董湛的老妈姓苏,所以我猜想,他后来就改名叫苏湛了。那个湛还是同一个字,还是那个湛蓝的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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