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卡尔格瑞说,“也许——要不是出现了一件事实的话。那就是凶案发生的第二天早上杰克的太太在这里出现了。你不知道他结过婚了。那女孩得重复说两三遍你才相信她。当时你的世界整个粉碎了。你看清了杰克的真面目——无情、阴险,对你没有特别的感情。你了解到他唆使你做出了什么事来。”
突然克斯蒂·林斯楚说出来了。话语不相连贯地冒出来。
“我爱他……我全心全意爱他。我是个傻瓜,一个容易受骗、溺爱的中年大傻瓜。
他让我以为一他让我相信,他说他从来不喜欢年轻的女孩。他说——我无法告诉你们所有他说过的话。我爱他。我告诉你们我爱他。后来那个可笑、做作的小女孩来这里,平庸的小东西。我明白一切都是骗人的,一切都是邪恶,邪恶……他邪恶,不是我。”
“我来这里的那天晚上,”卡尔格瑞说,“你在害怕,不是吗?你怕就要发生什么事了。你为其他的人感到害怕。海斯特,你爱她,里奥,你喜欢他。也许你有点看出了这可能对他们产生的影响。但是你主要是为你自己而感到害怕。而且你知道你害怕结果怎么样……现在你又多要了两条人命。”
“你说我杀了蒂娜和菲利普?”
“当然是你杀了他们,”卡尔格瑞说。“蒂娜恢复知觉了。”
克斯蒂的双肩绝望地下垂。
“原来她已经说出是我刺杀了她。我甚至不认为她知道。
我疯了,当然。我当时疯了,害怕得疯了。那么接近——那么接近了。”
“要不要我告诉你蒂娜恢复知觉时说什么?”卡尔格瑞说。
“她说‘咖啡杯是空的’,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你假装送咖啡上去给菲利普·杜兰特,但是实际上你已经刺杀了他正从那个房间出来,当你听见蒂娜走过去的脚步声时。
因此你转身假装你是要端着托盘进去。后来,虽然她发现他死掉时几乎吓得不醒人事,但是她还是本能的注意到掉落到地上的杯子是个空杯子,没有咖啡的影子。”
海斯特叫道:
“但是克斯蒂不可能刺杀她!蒂娜走下楼梯出门投向麦可,她当时完全没事。”
“我的好孩子,”卡尔格瑞说,“被刺杀的人曾经走完整条街甚至还不知道他们怎么啦!在震惊之下蒂娜几乎毫无感觉。像针刺到一样,也许有点痛。”他再度看着克斯蒂。“后来,”他说,“你偷偷把那把刀放进麦可口袋里。那是最卑鄙的一招。”
克斯蒂哀求地抛出双手。
“我没办法——我没办法……这么接近了……他们全都开始发现了。菲利普就要发现了,而蒂娜——我想蒂娜一定偷听到杰克那天晚上在厨房外面那里跟我讲话。他们全都开始知道了……我想要安全。我想要——人永远无法安全的!”
她的双手垂落。“我并不想杀蒂娜,至于菲利普——”
玛丽·杜兰特站起来。她慢慢走过去,但是心意越来越加深。
“你杀了菲利普?”她说。“你杀了菲利普。”
突然,她像一头母老虎一样向另外一个女人扑过去。反应快速的关妲跳起来。一把抓住她。卡尔格瑞跟她一起合力把她拦住。
“你——你!”玛丽·杜兰特叫道。
克斯蒂·林斯楚看着她。
“干他什么事?”她问道。“为什么他得到处刺探、问人家问题?他从来没受过威胁,对他来说从来就不是死的问题,只是——一项消遣。”她转身慢慢走向门去,她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走出去。
“阻止她,”海斯特叫道。“噢,我们必须阻止她。”
里奥·阿吉尔说:
“让她去吧,海斯特。”
“可是——她会自杀。”
“我倒是怀疑。”卡尔格瑞说。
“她这么久以来一直是我们忠实的朋友,”里奥说。“忠实,奉献——而现在却这样!”
“你认为她会——去自首?”关妲说。
“更可能多的,”卡尔格瑞说,“是她会到最近的车站去搭车到伦敦。但是,当然,她是逃不了的。她会被追踪找到。”
“我们亲爱的克斯蒂,”里奥说。他的声音颤抖。“对我们大家这么忠实、这么好。”
关妲握住他的手臂摇动着。
“你怎么能这么说,里奥,你怎么能这么说?想想她对我们大家所做的——她让我们大家都受苦!”
“我知道,”里奥说,“但是她自己也受苦,你知道。我想我们在这屋子里所感受到的是她的苦难。”
“我们可能永远受苦,”关妲说,“就她来说!要不是卡尔格瑞博士的活。”她感激地转向他。
“这么说,”卡尔格瑞说,“我总算是帮上忙了,虽然时间上倒是迟了些。”
“太迟了,”玛丽怨恨她说。“太迟了!嗅,为什么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不猜?”她指责地转向海斯特。“我以为是你。我一直以为是你。”
“他不认为。”海斯特说。她看着卡尔格瑞。
玛丽·杜兰特平静地说:
“我真希望我死掉。”
“我的好孩子,”里奥说,“我真希望我能帮助你。”
“没有人能帮我,”玛丽说。“一切都是菲利普自己的错,想要留在这里,想要扯进这件事里,害他自己被杀死了。”她看看他们。“你们没有一个人了解。”她走出门去。
卡尔格瑞和海斯特跟随她。当他们穿越门口时,卡尔格瑞回头,看见里奥的双臂拥住关担的肩膀。
“她警告过我,你知道,”海斯特说。她的两眼大睁,带着惊惧的神色。“她一开始就告诉过我不要信任她,要像怕其他任何人一样怕她……”
“忘掉吧,我亲爱的,”卡尔格瑞说。“这是你现在得做的事。忘掉,现在你们全都自由了。无辜的人不再处于罪恶的阴影下了。”
“那么蒂娜呢?她会好起来吗?她不会死吧?”
“我不认为她会死,”卡尔格瑞说,“她爱上了麦可,不是吗?”
“我想可能是,”海斯特惊讶地说。“我从没想到过。他们一向是兄妹,当然,但是他们其实并不是兄妹。”
“对了,海斯特,你知不知道蒂娜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桅竿上的鸽子?”
“桅竿上的鸽子?”海斯特皱起眉头。“等一下。听起来非常熟悉,‘桅竿上的鸽子,当我们快速航行,悲叹悲叹又悲叹’,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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