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会给你讲清楚这一切的。首相坐在他的车里,他的秘书坐在他身旁,突然,一块浸了麻醉药的布捂到了他的脸上——”“可是,这是谁干的呢?”
“是那位聪明的语言专家丹尼尔上尉。首相一失去知觉,丹尼尔立刻抓起话筒,命令欧莫菲调转车头,向右开去。司机丝毫没有觉察到也没有怀疑所发生的事情,就照着办了。沿着那条车辆稀少的路走了几十码远,就有一辆大轿车停在前面。很显然,那车是抛锚了。大车的司机挥手示意欧莫菲停车,欧莫菲便减速慢车速。那个陌生人就走上前,欧莫菲将头露出窗外,这时,很可能就是瞬间发生的动作,麻醉药的把戏又重复了一次。几秒钟之内,两个昏迷不醒的人被拖出车外,送进了停在旁边的那辆大轿车上。两个替身坐在了他们的位子上。”
“这不可能!”
“你难道没看这惟妙惟肖的模仿名人的表演吗?要模仿一位大家都认识的名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扮演英国的首相总要比扮演别的什么人要容易得多。至于说欧莫菲的替身,在首相失踪以前,没有人会去过多地注意他。在首相失踪之后,他就会将自己藏起来不再露面,他径直驱车离开卡莱-科洛斯,到他朋友聚会的地方去。他进去的时候是欧莫菲,出来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人,欧莫菲已经失踪了,他在身后留下了相当难引起别人怀疑的迹象。”
“但是那个假扮首相的人可是被很多人看到过!”
“他并没有被那些熟悉和接近他的人看到过。丹尼尔尽可能地保护着他,使他不和人们直接接触。另外,他的脸被用绷带扎了起来,他的举止行为有任何异常之处,都可以解释为这样一个事实,既因为他遭到了暗杀袭击的结果。麦克亚当先生喉咙一直不好,在发表重要演讲之前,他总是尽量少用嗓子。这种欺骗很容易维持下去,直到法国。到了法国,要想这样做就既不可能,也没有必要了。于是——首相就在那里失踪了,而贵国的警察都匆忙越过英吉利海峡去法国寻找,没有人回头仔细想一想第一次‘枪击未遂’事件中的所有细节,因而,制造一件发生在法国的绑架案,以及丹尼尔被人用麻醉药巾捂住嘴的说法就很容易让人相信了。”
“那位扮演首相的人呢?”
“他和那个假冒的司机可能会作为嫌疑犯被捕,但是他解除了扮演的假象,恢复自己本来的面目之后,没有人会怀疑到他们真正的角色——做梦都想不到。最后,他们会因缺少证据而被释放。”
“那真正的首相呢?”
“他和欧莫菲被押在车里,直接带到了埃弗拉德夫人的房子里,那房子在汉普斯特德。她是丹尼尔所谓的姑姑,事实上,她是一个警察通缉已久的间谍。这是我送给贵国警察当局的一个价值不菲的小小的礼物——更别说还有那个丹尼尔了!啊,这是个聪明的计划,但是他没有料想到赫尔克里-波洛会具有如此高超的才智!”
我想我的朋友一时的自负和骄傲是很由理由得到原谅的。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到这件事的真象呢?”
“当我按照正确的方法开始工作的时候——也就是说从大脑里开始思考问题的时候。我一开始搞不清枪击事件的目的——但当我发现首相用绷带扎着脸到法国去是它真正的意图时,我才开始明白。当我沿途查看从温莎到轮敦沿途所有的地方医院时,发现那天上午根本没有人见过像首相的人在那些小医院里上过绷带,包扎过脸,这下我就肯定了!之后的一切,对于像我这种智力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戏。”
第二天早上,波洛给我看了他刚刚收到的电报,电报上没有发报地址和签名。电文如下:及时赶到。
当天晚些时候,晚报报道了盟军会议的情况,报道特别强调了与会者爇烈欢呼戴维-麦克亚当先生的情况;他激动人心的演讲,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持久的印象。
失踪的遗嘱
维奥莱特-马什小姐给我们提出的问题使我们的日常工作有了一个令人愉快的改变。波洛接到这位女士的一张书写得龙飞凤舞、商业口吻十足的便条,她要求约见波洛。波洛答应了,并请她第二天十一点到我们这里来见面。
她准时赴约——高挑的身材,端庄大方的面庞,衣着朴素而整洁,给人一种干练、有条理的印象。很显然,这是一个在社会上闯荡过,见过世面的女人。我对这种所谓“新女性”不敢有大多的恭维,尽管她还算得上漂亮,我还是很难对她产生什么特殊的好感。
“我的事情有点儿不同寻常,波洛先生。”她落座后说道,“我最好是从头开始给您讲一遍这件事情的起因”
“我洗耳恭听,小姐”
“我是个孤儿。父亲兄弟两人,他们是德文郡的一个小农场主的儿子。农场并不肥沃,年长的伯父安德鲁移民到了澳大利亚。他在那里干得很出色,通过成功地经营土地,他成了一个很富有的人。我的父亲罗杰对农业生产不感兴趣,他努力使自己多接受教育,并刻苦自学,最后他在一家小公司里谋到了一个职员的位置;他妻子(我母亲)的家庭地位略高于他:我妈妈是位贫穷的艺术家的女儿。在我六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去世了。在我十四岁那年,妈妈也随他去了。当时,我惟一的一位在世的亲人就是我的伯父安德鲁。他当时刚从澳大利亚回来,在他的出生地买了一小片地——苹果庄园。他很喜欢他兄弟的遗孤,井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他让我和他同住苹果庄园,待我就像是他的亲女儿一样。
“苹果庄园——尽管它的名字很好听,实际上,它只是一所旧农压。经营农田是伯父根深蒂固的观念,他对各种各样的现代化农业设备特别感兴趣。尽管他待我很好,但在对女人的教育培养这个问题上,他有些顽固的古怪思想。他自己是个受教育很少或根本没受过教育的人,虽然他做事很津明能干,却看不起所谓的书本知识,尤其反对女人接受书本知识。在他看来,女孩子就该学做些实用的家务活或日常的琐碎事务,应该对家庭有用而尽量远离书本。他按照他的这种思想培养教育我,让我感到很失望。我公开对此表示反抗,我知道我有一个好脑子,而对家务事儿毫无天赋。我的伯父和我虽然相互关心,关系很是亲密,但都是那种个性很强的人。为此,我们发生过很多次争执。我很幸运地得到了一,份奖学金,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成功地按照我自己的想法选择了我的人生道路。当我下决心要到格顿去的
时候,我们的冲突到了极点。我自己有一笔数目很小的钱,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我也下定决心要充分利用上帝赐予我的才华。为此,我和伯父发生了长时间的争执。九年前的一个周未,我和伯父进行了最后一次争辩,他将事实很明白地摆到我的面前:他没有别的亲人,他打算让我作他的惟一继承人。就像我已经告诉过您的那样,他是个非常有钱的人。然而,如果我固执己见,就别指望从他那里得到任何东西。我尽量保持礼貌,但我决心已定,我对他说我一向对他感情很深,但我必须走我自己的人生道路。我们分手时他说:‘你动动你的脑筋想想吧,我没有受过任何书本教育,尽管如此,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愿用自己的脑子和你的智慧较量一下,我要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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