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抱着她,轻轻地说:“别怕,我在呢。”
白晓洁安详睡去,他身上仿佛散发出一种让人迷醉的气味,这种气味还有催眠的功效。他在,白晓洁就有了安全感。
白晓洁睡了一个安稳觉。
她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她不知道花荣是什么时候走的,想起他,心里有些幸福,有些甜蜜。
白晓洁希望这样的感觉能够长久下去。
她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黑车司机。
也爱上了他那些杀人故事。
白晓洁洗了个澡,梳妆打扮,收拾利索后,就去公司上班。
刚刚在办公桌前坐下,旁边的同事就对她说:“赵露让你来了后就到她办公室去。”
白晓洁想,是不是自己的策划案写得太好了,她对自己改变了看法,要表扬自己呀。
不过,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
白晓洁忐忑不安地走进赵露办公室。
赵露在打电话,见她进来,朝她打了个让座的手势。
白晓洁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她身后墙壁上的那幅画上。
赵露说:“好了,我们有空再聊吧,我现在有事了。”
她挂了电话,朝白晓洁笑了笑:“休息好了?”
白晓洁说:“休息好了。”
赵露说:“那就好,辛苦你了,昨晚一定很晚才回家吧。”
白晓洁说:“凌晨四点多才回家。”
赵露说:“你的敬业精神真让我感动。”
白晓洁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赵露说:“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想,那该有多好。”
扯了那么多废话,还没有说到整体,白晓洁有点急了,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赵露脸上还是堆满笑容:“还是那策划案的事情。”
白晓洁说:“出什么问题了?”
赵露说:“凭良心说,你的策划案写得不错,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真的不容易。可是,我交给老板审阅后,他认为还不够好,提出了几点意见,要我们完善。”
白晓洁心里明白了什么。
她突然对赵露脸上假惺惺的笑容十分厌恶。
赵露接着说:“你还是拿回去好好改改吧。意见都写在打印稿上了,你琢磨琢磨,看怎么完善。”
说着,她把一个文件夹递给白晓洁。
本来,打回来让白晓洁修改,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她感觉这里没有那么简单,赵露是在给她施加压力,目的就是要让她受不了,让她自己提出辞职。
这时,电话铃响了。
赵露拿起了电话,说:“我是赵露——喔,杨红呀——没有变化,明天早上出发——你来接我也可以,会不会麻烦呀——好吧,好吧,明天见,是该好好泡泡温泉,松松骨了,这段时间累坏了——什么?这事呀,现在不方便说,明天见面再谈吧,好,明天早上我在家等你,放心吧,我很利索的,你车一到,我们就出发。拜——”
对了,明天是周末了,白晓洁知道她们要去郊县的清碧山庄泡温泉,她们过的才是生活,什么时候白晓洁能够像她们一样,白晓洁不得而知。
赵露对她说:“你去忙吧,最好晚上加个班,明天早上发我邮箱。”
白晓洁说:“明天不是周末吗。”
赵露说:“是周末呀,这不影响我工作呀,老板那里催得很急,我也没有办法,辛苦你了,晓洁,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白晓洁心里骂了声:妈的!说得比唱的好听,你不就是要赶我走吗,直说呀,用这样的手段整我,以为我是白痴呀!靠!什么东西。
花荣站起来,用脚尖撩了撩躺在席子上装睡的虎子爹,说:“起来吧,我请你喝酒,你不是想要喝酒吗。”虎子爹一听到酒,睁开血红的眼,从席子上弹起来,说:“你说话算数?”花荣冷笑了一声说:“你看我像说话不算数的人吗?”虎子爹脸上露出了笑容,说:“我看你是个实在人,下午你给我们十块钱,我还记得呢。”花荣说:“记得就好,走吧。”虎子爹说:“可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花荣说:“我是谁很重要吗?”虎子爹说:“不重要,不重要,喝酒比什么都重要。”
花荣对虎子妈说:“你们赶快吃饭吧,我和他去喝酒。”
虎子妈说:“好人,不要让他喝多呀,他是个畜生,没有酒喝打人,喝多了,也打人,我们娘俩都受不了他了。”
花荣说:“你们放心吧,晚上睡个踏实觉吧,他再也不会打你们了。”
虎子妈和虎子茫然地看着他。
花荣弯下腰,摸了一下孩子的头,说:“虎子,好好陪着妈妈。”
虎子点了点头。
虎子爹说:“大兄弟,走吧,酒瘾上来难受哇。”
花荣对他说:“走吧。”
花荣和他走出门。虎子爹关上门,把微弱的烛光关在了里面。楼道里一片漆黑,就是在这样炎热的夏夜,也阴气逼人,花荣虽然胆大,但在这鬼楼里,也觉得瘆人。他打亮了手电。虎子爹说:“我摸黑都可以下楼,习惯了。”花荣说:“你们在这里住了多久了?”虎子爹说:“有好几个月了吧。住这里好哇,没有人会来赶我们,我就纳闷了,这么好的房子怎么就没有人住呢。”花荣没有说话。
从四楼下到三楼,走下最后一阶楼梯时,花荣手中的手电突然不亮了,一脚踩空,趔趄着差点倒在地上。虎子爹扶住了他,连忙说:“大兄弟,你没事吧。”花荣说:“没事,没事。”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电梯门开启的声音。
这楼都停水停电了,怎么电梯门会打开?
紧接着,他们听到女人嘤嘤的哭声。
花荣打开手电开关,手电竟然亮了。手电光朝电梯门照射过去,花荣看到电梯里站着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她双手下垂,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朵玫瑰花。
花荣大惊失色。
虎子爹朝电梯里的女人大喝道:“他娘的,不好好呆着,又出来吓人了,滚开。”
电梯门哐当一声关闭了。
哭声也消失了。
花荣说:“还他妈的真有鬼。”
虎子爹说:“她每天晚上都出来,我们都习惯了,不怕了。”
花荣身上汗毛倒竖。
花荣快步下楼,走出空楼,他的心才安定下来。
虎子爹笑话他,说:“大兄弟,你胆子好小呀,活人岂能怕死鬼。你们城里人就是胆小,你去问问虎子和虎子他妈怕不怕,他们会告诉你,这有什么好怕的。”
花荣冷冷地说:“他们就怕你,对吗?”
虎子爹说:“是嘞,他们都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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