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事不宜迟,就请任大夫随我去后面看看拙荆的病情吧。”叶江川起身欲行。
“好。”任骧背起了药箱。
“这三位?”叶江川看了看其他三人。
“噢,还请叶庄主给他们找一个地方,支两个泥炉,待一会儿开出来的药还得请他们来煎。”
“这好办,叶贵!”
“老爷。”刚才通报的那个老仆应道。
“你去给按排一下,别忘了支两个泥炉。”
“是,老爷。”叶贵将三人领了出去。
第五卷 红云山庄情事 第二章
叶江川领着任骧来到后院。
任骧刚进院门,一阵花香就扑鼻而至。
“拙荆没有别的嗜好,就喜欢养花,这一花坛的花都是她栽种的。”
“这花很好看。”任骧点点头。
两人绕过花坛,便登堂入室,任骧站在厅堂中央,一双眼睛上下左右,四处观看。这里和寻常富贵人家的居室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靠着东墙放着一张倚床,床上还辅着软垫。
“为什么在这里放一张床?丫环们睡的?不像,像这样有钱的人家,丫环们当另有住处才是。”任骧正在疑惑,就听里面有人叫道:“任大夫请进来吧。”
任骧背着药箱,挑起珠帘,走进了里间。
里面的房间拉着纱帘,光线不十分明亮,屋里的陈设虽很简单,却透着富贵气派,一张朱漆雕花床,护栏上镂刻着梅花,葱粉洒金,雕的十分精细。床上挂着粉红色的无漏帐,一边用金钩勾起,一边松松垂下。床头边的梳妆台上却没有妇人常用的胭脂钗钏等物,只焚着一炉蔷薇香,香烟袅袅。
叶江川坐在床沿,背对着任骧,对床里的人道:“小云,龙大夫来了。”
床里的人没有说话。
叶江川站起身来,他双眉深锁,摇了摇头。
任骧望了一眼叶江川,缓缓坐在了床前。
床里一位少妇拥被而坐,头上松松挽了个髻,几缕秀发懒懒地弯在耳旁,她虽没有上妆,却依然很美,不过形容却很清瘦,脸上的神情也很落漠,她像老僧入定一样低垂着眼睑,对坐在身边的任大夫不闻不问。
“小云,任大夫给你看病来了。”站在任骧身后的叶江川小心地说道。
“请夫人伸出手来,我好给你把脉。”
那少妇抬眼看了看任骧,淡淡地问道:“听说你从沧州来?”
“是的。”任骧答的有些迟疑。
“师父她老人家好吗?”
“你是说阴夫人,我没有看到她老人家,我只是给她门下的弟子看了看病。”
“噢,是哪个妹妹病了?”
“是,是金翠翠姑娘。”任骧只认得一个金翠翠。
“哦?她身体这么好,怎么也会得病?”
“她,她得的是脾胃不调,肝火过旺之症。”
“我可有好几年没见到她了。”李红云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她叫我给你带个好,还说她想你,让你有空回家玩玩。”任骧终于说了一句实话。
“那两枚银钗可是她送给我和妹妹的?”
“是的。”
“她的记性可真好,我上次只不过说了一句玩笑话,她就当真了,还想着打了给我。你下回见了她一定要替我谢谢。”
“好的。”
李红云伸出手来,放在任骧的面前,道:“请吧。”
任骧伸出三指,轻轻按在李红云的手腕上,微微闭了眼睛,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
叶江川急不可待,问道:“怎样?”
“啊呀!”任骧突然叫了一声,道:“观夫人之脉象,脉细如线,轻按则有,重按则无,乃是细数之脉,这是气血两亏的症状。请让我看看夫人的舌苔。”
李红云张开口,伸出了舌头。
任骧仔细看了看,又问道:“夫人夜间可是多梦?常有盗汗。”
“嗯——是的。”李红云仔细看了任骧一眼,又点了点头。
“是这样……”任骧站起身来,凝神沉思。想了一会儿,便走了出去。叶江川在后跟着,一步不离。
“叶庄主,不是我吓唬你,夫人这病只怕有些迟了。”
“啊!”叶江川呆了一呆又问道:“难道一点希望也没有?”
“依我看,夫人这病乃是肝气郁积,脾胃虚弱,湿热下蕴,心神不畅所致。而且因为迁延日久,已有表症转为里症,殊难下药啊。依我看嘛``````”
“任大夫,你只要能治好拙荆的病,我当谢以重金。”
“酬金倒是小事,不过我有言在先,我对尊夫人的病也只有五成把握,治不好可别怪我。”任骧对自己的医术连一成把握也没有。
“那是自然,若是医不好,也只能怪拙荆的命苦,怪不到先生身上。”
“那好,我先开个方子,煎几味药,先吃着,看有没有起色,如若不行,再加剂量。”
“好,好。”叶江川连连道。
任骧把早就记下的一剂药方写好,叫人去煎了。叶江川盛情款待任骧、韩雷等人,并留他们住下了,任骧也不多让,住在红云山庄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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