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_[日]森村诚一【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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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猪原十分坦率地回答。这里也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他帧心于友纪子的内心情感。那须感到扫兴了。被怀疑有同案关系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竟如此率直地表示了可以构成同案基础的情感。

  猪原非常坦然地承认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是罪犯中的一个,那么除非他的神经出了毛病,是不可能轻易承认这些的。

  那须对猪原的反应不知应该如何解释,只好单刀直入地继续追问下去。

  “这就有点为难了。”

  “为难?您是指什么?”

  “四月十九日晚九时以前您在银座的酒吧间里喝酒,第二天清早四时您又出现在青山昼夜滚球场,是吧。”

  “是呀!”

  “在这之间有七个小时的空白点。作为您现在的处境,我们怀疑您与二十日上午七时在大阪茨木市发现的大泽博秀氏尸体一案有直接关系。”

  那须又掏出自己的烟斗。猪原心神不定地望着那须的烟斗,这使他想起初次见面时,自己的气焰就是被对方这只出奇的烟斗压位了。

  “提起他我的心就气得发抖,我竟然被自己养的狗咬住了手。”猪原咬着嘴唇把手中的烟头捏得粉碎。

  “您的心情我们是理解的,遗憾的是,正因为这样,您才更被怀疑有作案动机。而能保护您不至于被逮捕的,是那七个小时的屏障。七个小时无论采用什么手段也是无法往返于东京——茨木的。大泽氏被害时间被推断为十九日晚九时至十二时之间,因此假如您是凶犯的话,不管在东京至茨木之间的哪个地方杀死大择,都必须往返于茨木。而往返茨木只有七个小时是不能办到的。”

  “真有意思,这么说酒吧间和滚球场倒成了我的脱身之地了。”猪原冷冷地一笑

  “可是,这还是保不住您。”

  “怎么?!”猪原瞪大了眼睛

  “七个小时内也能跑一个来回。”那须用手中的烟斗来回划了一下。

  “胡……胡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在猪原的眼里,此时的那须简直是说梦话。

  “这是可能的,如果在中途和同案犯碰头交换尸体的话。”

  那须说着,用锐利的目光望着对方的眼睛。

  “交换尸体?”

  猪原现出茫然若失的神色。对那须的话好象一点也不理解。

  这是极其自然的表情,没有一点做作。那须目不转脸地审视着猪原的脸,他认为象这样年轻的大企业首领,一定是很会做戏的,不能轻信他的表演。

  “即使你假装不知也无济于事,事实上这个诡计已被戳穿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请详细说明一下。”

  那须十分惊奇,从猪原的表情中感到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这也许是他高超的演技。然而演技总会出现一些不自然的神情。即使表演得再好,在长时间的审问中,也会被老练的预审员看出破绽的。

  可是,从现在猪原的表情中,只能感到他确实一心想要知道究竟有什么方法。与其说他的态度坦率,到不如说有不可抑制的好奇心。

  那须一边说明交换尸体的方法,一边用尖锐的目光细心观察看猪原,甚至连对方微小的表情变化也不放过。

  猪原的脸上坦率地显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象做了一场梦一样,他不明白,那须是在结他讲希腊神话还是在审问他。此时那须的自信心动摇了。

  审问之切。他就把猪原看作是真正的嫌疑犯,认为只要略施小计促可打开缺口,即使对手是一个非常奸诈的不易对付的人。可是此刻的杏平对警察们的架势根本没有反应。警方已拿出最后的王牌,而且囱以为这是最致命的一击,竟没有起任何作用。这就象放出一支本来认为目标瞄得很准的箭,结果不但没有击中目标,反倒连靶子也飞了。

  “哈哈……”

  猪原突然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就象一个识破了故事蹊跷的孩子。

  “有什么可笑的?”

  那须不由得加重了讲气。

  “实在对不起。”猪原收住了笑,换了揶揄的口气说:“想不到堂堂的侦察总部,竟出现如此愚蠢的判断失误,哈哈,太可笑了。”

  “失误?”

  “是的,不是说我开车往返于丰川吗?”

  “没错!”

  “滑稽的就在这里。警察先生,请问你们是否调查过我的驾驶历史?”

  那须觉得自己的心脏遭到了猛烈的一击。

  “我可没有汽车驾驶证。就算我懂得一点儿开车知识,也无法想象在往返丰川五百公里以上的长距离区间,无证驾驶汽车运送尸体。”

  猪原的语气十分尖刻。猪原此时就象得胜了的将军,相形之下那须倒象被打翻在地再也站不起来的败将。

  以前只想到有飞机驾驶证的人哪能没有汽车驾驶证呢,可这完全是错误的偏见。

  侦察总部的成员,没有一人考虑过猪原是否有汽车驾驶证。这被猪原嘲笑为“愚蠢的失误”,他的嘲笑是不过份的。

  第十七章 陌生的情人

  一

  在那须传询猪原杏平的同时,茨木警察署也传询了是成友纪子,大阪府警察署的松原警部负责询问。从四谷署来的大川刑警也在场。他把一个秘密“装置”藏在怀里。

  “夫人,谢谢您能特意到署里来。”

  松原对友纪子表示了礼节性的谢意后,开始进行询问。由于此时此刻还是以参考材料提供人的身分传询的,所以虽然实质上是审讯,但表面上还必须将对方的到来称作是一种“协作”。

  友纪子的脸上薄薄地笼罩了一层焦灼和悲凉。也许是侦探们神经过敏而产生的一种错觉吧,在他们看来这焦灼和悲凉本是脸上没有的,只是来到了警察署才故意添上的。

  “今天请您来还是针对您丈夫被杀一案,向您了解两、三个新情况。”

  “还问什么况不是已经全和刑警说了吗?”

  友纪子被叫到远离大阪的茨木市,很不愉快。在这以前,刑警们曾去过友纪子的家,屡次三番地询问了她的私生活。因为丈夫死得不明不白,她不得不应付。象这样总是置身于警察监视之下,时常使她感到自己就象患了神经官能症似的。

  “夫人,听说您在四月十九日晚上八时至二十日上午八时,独自呆在家里闭门未出。”

  松原警部劈头就问。

  “是的,这已说了好几遍了。”

  “可是这并不能证明您在家。”

  “我一个人呆在家里,请谁做证明?”

  “在这中间没有过其他人来拜访或打电话吗?”

  “在我的周围还没有半夜打电话或大清早就到人家串门这样没有礼貌的人。”

  友纪子脸上浮现出挖苦人的微笑。

  “那么可以认为您在十九日夜到第二天早上去过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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