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_[日]森村诚一【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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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结果决定叫友纪子到东京来。

  友纪子没有拒绝传讯,然而也不知道此行是去与杏平当面对证。

  七月二十日,友纪子乘新干线列车来到东京丸之内署。

  几乎在同一时间,猪原杏平也以自由出庭的形式出现在丸之内署。

  虽然是自由出庭,但他们本身是知道自己的处境的,这种情况下很少有人拒绝传讯。杏平好象也知道,如果毫无理由地拒绝出庭,也许紧接着就签发逮捕证。现阶段还没有必要带来辩护律师。如果一开始就把辩护律师带来,会更加引起警方的怀疑。

  那须在总部的审讯室接待猪原之时,山路将刚到的友纪子迎进了别的房间。

  友纪子心情忧郁,面色苍白。总部房间的门上贴着“猪原饭店杀人案特别侦察总部”的纸条。她斜眼望了望,感到好象身旁围满了警察,他们手拿着镣铐正在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逼近。

  那须在审询室里对猪原寒暄了几句:“屡次麻烦您,实在是对不起。不过,听您说过您打算和友纪子结婚,是吧?”

  “是的。我想等她的结婚禁止期结束后,正式向她求婚。”

  为了防止不负责任地选定孩子们的父亲,民法规定女方在前夫去世六个月之内不得再婚。

  猪原在自己的公司就要被外国资本家夺去的非常时期,竟还有闲暇屈指期待着和友纪子结婚。

  那须想,他真是个“娃娃经理”。

  虽然还只是个“娃娃”,但又是重要的嫌疑犯。尽管在证实他与友纪子的同案关系上出现一些矛盾,但对他杀死苏列森和大泽的怀疑一点也没减少。

  “友纪子本人也这么想吗?”

  “没问题,我想她是不会拒绝的。因为她十分理解我的心情。”

  猪原十分自信。如果真是同案的话,他倒有些“单纯幼稚”。他好象把此话题当成了那须为深入调查而引出的家常话。

  “这就奇怪了。”

  那须歪着脑袋说。

  “有什么奇怪的?”

  “据直接调查是成女士的刑警讲,您的存在对她来说,不过是‘陌生的过路人’。”

  “陌生的过路人?”

  猪原眯着眼睛看着那须,好象不解其意。

  “她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照他的话讲,她对您是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当然更没有考虑到结婚。”

  “这……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猪原惊叫道。

  “这可不是假话。如果需要的话,是否把她叫到这儿来,您亲自问一下。”

  “友纪子到这儿来了吗?”猪原急切地问。

  那须点了点头。

  “请马上叫来。我不知她有什么打算,但是这如果是警察编造出戏弄个人私生活的谎言的话,是不能容忍的。”一贯很理智的猪原经理,这时也被这突然的刺激乱了阵脚,而失去了平素那端庄的举止风度。

  那须使了个眼色,站在房间角落的林刑警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友纪子低着头由大川领进房门。

  起初她好象并没有发现猪原在屋里。

  “友纪子!”

  听到叫声她才看了看猪原。

  “啊!”她呆立在那里不动。很明显,这次会面对她是一个突然袭击。她半天没说话,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大概您还记得,这就是您说过的那位陌生的过路人猪原先生。”

  大川的话气冷酷无情。

  友纪子的蓦地红了。

  猪原却带着一线希望,迫不及待地向友纪子问道:“友纪子,这是真的吗?”

  “我……”

  两人同时开口了。

  “我没有说过。”

  友纪子的语调拉得很长,而且吐字非常清楚,脸上的神情也好象未曾发生过什么事似的。猪原总算松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

  “是吗?我记得你的确说过。”大川淡淡地一笑,接着说:“我想不会听错,这已经录下音来了,大家不妨听听看。”

  大川将一台小型录音机放在那须的桌上。

  “啊!”

  友纪子象突然被蝎子蜇了一下似的,浑身一颤。

  大川毫不介意地按下放音键。

  “我的态度,哼哼!”

  虽然声音不太清楚,可是,这无疑是友纪子发出的带着冷笑的声音。

  “我可没什么,他对我来说,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就和陌生的过路人一样。”

  “陌生的过路人?”

  这是大川失望的声音。

  “你,你!”

  这突然的打击使猪原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没错吧,这是你亲口说的吧!”

  那须毫不留情地说。

  友纪子面色苍白,象—雕象似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那须使了个眼色,纪子被带别的房间去了。

  三

  “怎么样,说实话吧!”

  屋里只剩下猪原和那须两个人,

  猪原如此冲动是预料之外的。

  猪原已经没有怒气了,他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绝望的眼睛对着墙壁直勾勾地望着,但实际上他什么也没看。

  莫非那个女人是他的精神支柱?那须望着这个生来就富有的男人,想到他竟也能如此失魂落魄,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那须驱赶着这种索然寡味的想法,没有放松攻势。

  “好了,说吧,你在四月十九日夜在何处?干了什么?”

  猪原仿佛耗尽了精力似的抬起了头。

  那须抑制着警官在攻克堡垒之前的兴奋,为顺利地引导对方讲出实话,他慢性地向猪原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必须消除自己作为警官在对方心中的印象。那须就象俯首倾听罪人的忏悔似的,摆出一别能够解除人生罪过的神父架子。

  “警部先生,请等一等。我不相信友纪子说的是心里话。等我弄清她真正的感情之后再说。”猎原这时似乎平静了下来。

  就要上钩的大鱼突然溜掉了。但是猪原现在还处在参考材料提供人的阶段,作为警部也没有理由勉强他。可是如果他回去和友纪子见面后,友纪子用“那是在警察面前的表演”这样的花言巧语蒙骗杏平的话,好容易要说出实话的杏平也会改变主意的。经验丰富的那须此时也束手无策了。

  那须送走了无精打采的杏平后,扫兴地一屁股倒在沙发里。

  友纪子疲劳极了,当天夜里就在丸之内署附近的旅馆住下了。

  当然是要受监视的,但是因为现在她还是参考材料提供人,所以还不能限制她的自由。

  果然不出所料,当天晚上,猪原杏平就去旅馆找到了友纪子。

  警察不能干涉这种接触。杏平在友纪子的房间里呆了一个多小时。

  警方为防备万一,和旅馆说明了情况,在旁边的空房间安置了两名刑警暗中监视。一旦发生意外,立刻可以闯进友纪子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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