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就好象急着要说话的大井努着嘴唇说。
“原来是这样。”
草场点了点头,大井认真负责的态度使他满意。
“请问,今晚在十六层住的还有哪几位?”
草场改变了提问的方向,因为如果是住在同一层楼房间的人作案的话,将人推下去后,并不需要非从楼梯逃走。他可以逃回自己的房间,而这个房间也许恰好就处在服务台观望的死角。
“今晚在十六层住的全都是饭店有关人员。一六一七号房间是总经理,隔两个房间的一六二○号是猪原经理,紧挨着的一六二一号是秘书大泽的房间。还有A栋的一六○七号,是山本客室部长的房间,走廊对面的一六五—号是矢崎食堂部长的房间,C栋的尽头一六八○号住的是技术部负责空调的奥秋先生。”大井回答完这番氏构谨的表情似乎松弛了许多。
【图02】
十六层的内部构造如西田说明的那样。Y字形的布局,左翼为A栋,右翼为B栋,位于纵轴的部分称作C栋。A栋和B栋分别有三十间单人客房,C栋有二十间双人客房,总共八十间。服务站、电梯、楼梯都集中在Y字的中心部位,凡是在同层楼出入的人都会被服务台的人看到。
饭店东侧即呈有闪光十字架的一侧,遥对着东京湾,Y字的左下方对着皇宫;右下方是咫尺相邻的日比谷公园,因此大家习惯地把它们分别称作东侧、宫殿侧和公园侧。
“苏列森先生坠落时,这五个人都在房间里吗?”草场盯着大井那长满酒刺的脸继续问道。
“矢崎部长和奥秋先生在。经理和另外两个人不在。”
“看见他们去哪儿了吗?”
“没特别注意。”大并的脸有些红了。
“可是大井君不是在值班吗?”草场锐利的目光始终盯着大井那越来越红的脸,抓住话把不放。
“我是在值班,但任务并不是监视客人的行踪,而只是随时准备听从吩咐。”大井鼓着腮帮子不服气地说。
到现在为止,虽然服务员们的回答不尽相同,但是案件发生之前大井在值班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那么说只是在待命,没有特别注意是吧?”
进一步争论已没有什么必要了,草场对大井的回答让步了。
“我在休息室前面的服务台待命,是从六时半开始的,经理和部长在这以前就离开房间了。”大井的脸色也缓和了。
“除了一六一七号房间和那五个人的房间以外,其余房间的情况又如何呢?不是说十六层共有八十间客房吗?这些房间的门是开着呢,还是锁着呢?”一直默默记录的河西抬起头问道。
记录员不能只管记录,作为冷静的第三者,必要时应对调查人所忽视的地方加以补充。通常刑警两人一组,也就是为了避免出现漏洞。
草场的接力棒交给了河西,他认为河西提出的问题很尖锐。如果所有的房门都未上锁的话,罪犯将苏列森推下楼后,可以先藏进附近的房间,把跑来的饭店工作人员让过去后,再寻找空隙逃之夭夭。
但是河西的问题很快被西田轻而易举地否定了。
“为了准备明天开业,所有的房间都已上锁,时刻准备提供给客人。因为将客人领到自己的房间时,倘若客人发现房门未锁会不高兴的。”
三
聚集在一六一七号房间的刑警对到目前为止已查清的事实做了总结。
①。午后六点三十分,饭店东侧浮现出由灯光组成的十字架。
②。几乎在同时,在饭店东侧对面的“荣信大厦”屋顶餐厅内,由猪原·纳尔逊饭店经理猪原杏平主持举行了开业前夕盛大的招待会,大约有三百位知名人到会。
③。与此同时,饭店十六层的房间服务员大井到达服务台的指定位置值班。
④。六时五十分至六时五十五分左右,有许多人目击有人从饭店十六层附近的窗口坠落。
⑤。其中数人证实,坠楼者是被人推下来的。
⑥。六点五十五分,饭店保安科长小野原接到几位目击者的报告,立刻跑向坠落地点——东侧杂品仓库。在该处的水泥池内发现了托马斯·苏列森的尸体。
⑦。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内,十六层楼的服务员接到保安科的通知,检查了十六房东侧的房间。楼层长西田发现一六一七号房间窗户大开着,主人苏列森并不在房内。
⑧。西田跑到一六一七号房间时,七时的报时钟刚刚响过,而且没有看到有人从该房间以及其他房间出来。
⑨。当天夜晚除苏列森外,住在十六层的人还有五位:
一六二○号房间——经理 猪原杏平
一六二一号房间——第一秘书 大泽博秀
一六○七号房间——客室部长 山本演之
一六五一号房间——食堂部长 矢崎弘
一六八○号房间——技术部职员 奥秋武男
案件发生时在房间的有一六五一号房间的矢崎和一六八○号房间的奥秋两位。
⑩。猪原经理和夫人,一六○七号房间的山本部长以及饭店的其他干部一起出席了六时三十分开始的招待会,同时也是目击者。
⑾。一六一七号房间的查证结果表明,所配备的家具器皿等稍微离开了原定位置,但未发现血迹、指纹以及其他犯罪遗迹。
四
“你们对此有何高见?”
那须向部下及所辖警察署的刑警们投去热情而稍带狡黠的目光。他年轻时曾因患肺病取下几根右肋,因此右肩膀有些下垂。另外还因患胃溃疡而将胃切除二分之一左右。对此,他经常幽默地说:“我身上没有一个健康的‘部件’。”然而,他对侦察所持有的热情以及那固执己见的性格更使他显得与众不同。
山路刑警抬起头。他且是那须班中最老的一位,却长了一副端正的小娃娃脸,鼻尖上总是浮着细汗。
“案发后各位都是分头调查的,所以事情脉络不明显,现在把收集来的材料汇总在一起便发现问题了。”
那须点点头,努努嘴示意他说下去。
山路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接到目击者的报告后,小野原立即与十六层的服务站进行了联系,指令服务员检查十六层的各房间,可是所有的目击者都没确认人是从十六层楼掉下来的,为什么小野原却唯独通知十六层楼的服务员检查房间呢?”
山路将最初投向那须的目光转向小组的其他成员。
“那是因为知道苏列森住在十六层吧。”所辖警察署的林刑警说道。
“不,不对。”山路摇了摇头,“小野原在接到目击者的报告时,并不知道摔下来的是苏列森。他得知坠落者的身份是在去现场之后。当时他已经向十六层、而且只与十六层联系了。”
大家听了山路的话,都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的确,目击者对这一瞬间发生的事他只能粗略地推断是在十层到二十层之间,事实上也没有人认定是十六层。作为目击者最确切的证言也无非是使用了“十五层附近的窗户”这样含糊的说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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