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宁说,在这种场合,有专门搞不正行为的人,但有监察官在,他是从事揭发的专业者。
“是谁把舍掉的差额揣进了腰包,给我向各存户进行彻底的核对!”纳见命令监察宫,要求很快拿出调查结果来。但是,不知什么缘故,监察官去报告时却踟蹰不前。
“到底是谁侵吞了差额?那个害群之马是谁?”被纳见逼问的监察官,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
“什,什么!”纳见过于愕然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名字竟是纳见自己!
“我想自己的调查也许有什么错误,还是详细调查一下再看好啊。”监察官以安慰的神情说,但呆然的纳见,已经听不到这番话了。
随着调查的深入,事件的详细情况越发明朗化了。那是利用计算机犯罪的新手段。就是说,计算每个存款户头利息支付的时候,注意舍掉那未满一元的尾数,再把那时出现的尾数全部合计起来,编成程式,加入个人的存款户头。每个户头仅仅是极其微小的尾数,但把菱井银行的全部户头总计起来,就成为巨额的了。
这个人是计算室长自己,这给了银行干部以很大的震动。
纳见以完全问心无愧的气势来进行辩解,但以他的名义秘密订购卡片穿孔器的事实又暴露出来,就把他那辩解粉碎了。
重信用的银行方面没有公开声张,只给了纳见以惩戒处分,就把事件束之高阁。
他被银行开除的时候,有一个人在暗中窃笑。那就是矢吹邦彦,他是这个事件的主角。为了实现这个阴谋,他把舍掉的尾数全部加以统计,秘密编成加进纳见户头的程式,趁操作人员交班时,装入计算机里记载起来。
为了不容纳见托辞抵赖,又设置了用他的名义订购卡片穿孔器的诡计。
工作中的魔鬼纳见,用自己的嗅觉发现了坏事的苗头,为了刺探出那个干坏事的人,却弄巧成拙地变成了自己,这真是辛辣的讽刺啊!
“真是自作自受!你这个家伙,利用计算机的失错,使我受了那么多的屈辱。现在你为了计算机的正确运算,却失掉了营营苟苟捞来的地位。”
暗中流露出阴笑的矢吹,丧失了对纳见的全部感情,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变成恬静的狂人了。
性毒涎
一
仁科宗一小便时从后背涌上来一股讨厌的恶寒,下半身好像被麻醉了似的,尽管有尿意,却排不出尿来。这种感觉是头一次。不久前,好像有感觉,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明显。
这不是和某种性病类似的症状吗?这种感觉,使他想起以前曾在某周刊特辑上浏览过有关性病的记述,但仁科相信自己绝不会染上那种病,所以打消了不安的念头。
被朋友们戏称为“老八板儿”的仁科,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如果谈到女人,只不过熟悉经过结婚15年悠悠岁月的妻子的身体,他对此还没有过不满足。
仁科的妻子优子,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是个美貌而又贤惠的女人,仁科作为丈夫,得到了应有的尊敬和周到的服侍。结婚以来,他对妻子很满意。
周围的人们对优子的评论也非常好。已是30出头的年龄了,但只生过一个孩子的身姿,还像20多岁一样的苗条,而且加上婚后的成熟,漾出了浓郁的女人魅力。
第一次认识优子的男人们,开始都露出吃惊的样子,继而现出羡艳的神色。
“有这样的如花美眷,仁科君不拈花惹草也不是难以办到的了。”他们都露出了理解的样子。
她唯一的缺点(如果从外人看,不如说是长处),是极端热心独生女儿英子的教育。
英子一出生,优子的教育才能就发挥出来了。通过竞争率高达数十倍的考试,进入了在幼儿英才教育方面已有定评的托儿所(不是幼儿园)。接着,又熬了两个通宵,取得著名的幼儿园的入园资格。在这里显示了可贵的“妈妈精神”。
“过去,神童就像普通人那样,小时候不要搞成过于神经质了,那才行哩!”仁科警告说,而优子却温柔地反驳,决不相让。
“孩子能力这个东西,是靠七八岁以前的教育决定的。这个时期如果掉以轻心,那么,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棵好苗,也会枯萎凋落的。”
小学和中学时期常发生交通事故,就没有去远处的著名学校。为弥补这一点,请了一个一流的大学生做家庭教师,还有些不放心,又去上各科的补习学校去补习。
“那样,孩子不是没有自由了吗?况且,女孩子如果出嫁,总要被丈夫束缚的,所以,至少在孩童时期,还是让她自由一点吧。”
对这种简直像培养学者的教育方法,仁科惊讶之余再次提出警告。如果是个男孩子也就可以姑且不论了,可对终究要成为别的男人妻子的女孩子,发疯似的追求那种填鸭式的教育毫无用处。
“正是因为这样,才想趁现在让她好好学习哟。若变成了人家的太太,不管怎样努力,也学不好了,何况英子也喜好学习呀。”
听妻子这样一说,仁科也就不反对了。虽然强迫孩子做她讨厌做的事那又当别论,但是孩子本人要求进步,父母也不能这个那个地说不同意啊。
对孩子来说,比学习更有意思的事好像还有许多,但由于母亲那英才教育的诱导,不知不觉间,英子好像喜爱学习了。
若是个男孩子,仁科也会坚决反对从那样小的年龄就成为书本的蛀虫。正因为是女孩子,所以即使被闷在家里死读书,她也不会有抵触情绪的。
比起在外面交朋友,英子是更愿意一个人在家读书、听收音机的孩子。
再有一个孩子就好了,但住惯了的2DK住宅区也有住宅困难。如果搬到宽敞的住所去,又有生育限制的麻烦,看来只能有英子一个了。
英子姑娘明年就是参加高中考试的年龄。优子务必要英子进入经常赢得T大合格者前一二名的私立著名S高中去应试。托关系,走门路,取得仅是名义性的考试资格,现在进入了最后再加一把劲的关头。
只要没有妈妈这种倔强,优子就是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挑剔的妻子了。然而,妈妈的倔强劲儿,不是仅她一人,而像是全国母亲最近的共同现象。
伴随着残酷的现代竞争,为了常胜不败,对孩子,哪怕是极其微小的有利条件,也想要抓住的母亲的慈爱,未必会不受到谴责吧。
对于这件事,优子没有发过一次牢骚,也没有显示出一点懈怠。但想让自己的孩子受超级教育的思想深处,也许镌刻着只受过高中教育的仁科那不顺利的现实哩。
仁科是某中央政府所腐的国营公司的调查主任。中央政府的官僚体制,在公司里也不走样地沿袭着,上层完全由主管部的羽翼和国立大学毕业的杰出人物所掌握。
不仅国立大学毕业生,就是私立大学毕业生,都规定了晋升极限,所以,像仁科这样的高中毕业生,从一开始就被置之度外了。
为了他这样的无资格者设置调查主任这样奇妙的职务,至少是受到只在名片上给以照顾的董事长的温情关照吧?但所干的工作和普通的职员没有丝毫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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