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N市舞厅、赌场中混了2年,1年前就赋闲了。
在酒吧间从业期间,偶然和隐瞒年龄、以当女侍进行工读的泽村由美邂逅相识。由美当时装扮得怎么也不像个高校学生,浓妆艳抹的,看来已超过20岁的年纪了。
她的母亲,当了市不动产公司经理的外妾,对女儿采取了放任不管的态度。
石野和由美意气相投,在市内公寓里过着半同居式的生活。半年前窘于生计,从停车场偷卸轮胎卖给零件商,从此尝到了甜头,就干起了这类犯罪勾当。最近,不仅偷轮胎,甚至割开汽车玻璃,卸下车锁,偷盗起车内的金钱和贵重东西来了。
然而,警察审讯的重点,完全集中在“路口事件”上。石野为了逃脱警车的追踪,撞击了设乐的轿车;并且知道在路口警报器预报火车开来、已经放下横道拦扞的情况下,如果把前车撞进轨道,势必造成相撞事故。明知故犯,这就构成了过失故意杀人罪。
可石野却说:“确实因为逃脱警车的追踪,两次撞了前车的车尾。第一次冲撞力量并不强,前车几乎未动,看来是拉了手闸,所以又撞了第二次。这一次,却出现了出乎意料的情况,于是又忙拉手闸,第二次冲撞的力量也是轻微的,可是前车却不知着了什么魔,竟自己开上了火车线路。”
“不要说逃罪的话啦,有谁能自己向火车前面开去呀?”审讯官以为石野到了这时,只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来进行蒙混了。
“真的!请在座的警官认真听听吧,我绝对没有撞出它去呀!”
“警官们都说是你撞出去的!”
“瞎说,不是我撞的!”石野哭出声来了。
六
对破碎的设乐轿车的检查结果,判明确实没拉手闸,路口前没有坡度,没拉手闸就停下了车。可是,石野从第一次撞车到第二次撞车之间,设乐是理应有拉闸的余裕的。在路口前,又有车从后面撞过去,司机在这瞬间应该是拉了手闸的。
警官们在现场也目击了设乐在轿车里,曾经一度松闸加油的情形。
然而,设乐汽车的手闸并没有拉。这样,事实上就成了设乐自己把拉上的手闸复原回去,并向线路上开去的了。而且追踪的警官们,又提出了这样的证言:“这么说,石野撞设乐轿车的力量并不那么强。事故的瞬间,我们虽然有些忙乱,可现庄回想起来,看见设乐好像凭着自己的意志把车开出去的。”
根据现场检查的结果:如果拉了手闸,在现场上势必留下轮胎的压痕,可地面上并没有这种压痕。
“这是怎么回事?”N署的检查员歪着头想。
“看到比自己轿车大的汽车从车后撞过来,会不会就想,与其这样被撞,不如自己飞越路口好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设乐就只能是错误地判断与火车的距离了。
“那样做,不是稍微加一下油就可以了吗?仅仅一次被撞,就向火车前飞越过去,不是又过于性急了吗?”
“被后车所撞,就向火车迫近的路口对侧开去,这不是司机的正常心理。就是被撞,也不一定被撞到线路上去。而为了躲避这个不确定的危险,竟然甘冒眼前确实迫近的危险,司机是不能这样想的。”
“不是应当考虑设乐那种不知为什么而发生的惊惧呵?”
“惊惧什么呢?”
“还不知道,总之他是被什么所惊吓了。惊恐之后失去了区别安危的能力,于是向火车前飞越出去……这也有可能。”
“这样考虑,得有使他相当吃惊的东西啊!”
“暂时可以考虑,使设乐惊惧的东西就在石野的车内。”
“可是,石野完全不认识设乐呀。”
“女人怎么样?泽村由美虽是高校生,可十分放荡啊。”
“啊,今后要对设乐和石野、泽村的关系进行相应的调查。纵使设乐认识他们,他又为什么产生要向火车前飞越的惊恐呢?”
这个问题,谁也不能回答。
综合石野的申辩、多数的证言和现场的验证,石野向火车前撞出设乐轿车致人死亡的疑云,逐渐淡化起来了。
设乐建一的尸体,作为横死尸体成为检验的对象。
N署的刑警服部,仔细地观察了这个凄惨的变形尸体,忽然发现了一个奇异的事实。服部所注意的不是尸体本身,而是尸体上的“附属物”。
“一只鞋上粘着草籽哪!”他向同事安藤说。被害者脚穿茶色猪皮轻便鞋。他的左脚的鞋带上,紧紧粘着一粒长二三毫米的、椭圆形的、像虫卵一样的草籽。
“那是很容易见到的杂草的草籽啊。在路旁的草丛中走过,它就会粘到鞋上。”安藤满有把握地说。
“只粘在左鞋上是什么缘故呀?”服部的注意点,好像不是草籽这个实体本身。
“那是因为草只在路左长着的吧。”安藤若无其事地回答。
“可是,不仅粘在左鞋上,连裤子的折角和袜子上也有同样的草籽,就是右鞋上完全没有,能有这样的事吗?”
像服部指出的那样,除右鞋以外,右裤角和袜子上都粘着草籽。步行在草丛中,唯有右鞋不粘草籽,这是难以理解的现象。
“这个草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嗯,你仔细看看草籽,表而上有细小的刺儿,很容易粘在衣服上,若是这样,落在土地上面就可以长成茁壮的杂草。在这种容易附着的草丛中走路,草籽单单粘不上右脚,也可算是一种奇迹啦!”
“如果是穿错了别人的鞋,或许就会有这种事了,可鞋现在是成双的呀。”
“也可能是那样!”对安藤这种若无其事的问答,服部有了强烈的反应。
“你说可能?”
“如果有两个人偶尔穿同样式、同尺码的鞋呢,怎么样?”
“有那种事吗?”
“我想是能有的:两个脚大小相同的人,几乎同一时期买了同一厂商的制品。这鞋是容易鉴别的鞋,尺码又是标准的。不论从哪里买来,显见是穿了不久,并乱没有穿坏的。”
“这么说,问题是被害者在什么地方穿错了鞋。穿错鞋的地方,大概没发生什么事吧?”
“在A市有一个人被杀害了。”
“嗯,前天祭日的夜里,发现一个倒下来的死者。”
“还没有查明死者的身份。根据通报,死者的一只鞋上也粘着和这同样的草籽。”
“咦!什么?”安藤发出了惊愕的声音,他刚刚明白了服部启示的意义。
“这么说,你认为A市死者的鞋和设乐的鞋是一对的了?”安藤用沙哑的声音补充了这样一句话。这样一来,表面没有关系的两件事就互相关联起来了。
“我想可能性很大,把鞋对照比较一下就明白了。因为草籽只在一只鞋上粘着,本来就是不能有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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