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梦_[日]森村诚一【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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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松先生在这一带看到过流浪者吗?”

  “我并没特别理会,可是经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了一件事。”

  “想起了一件事?”

  “跟闹鬼的消息差不多同一个时期,大学的遗迹上野猫野狗多起来了。按说这里没有吃的呀,我觉得挺奇怪。可是似乎有什么人在喂它们。如今回想起来,说不定流浪者喂它们来着。因为自从流浪者遇害以来,它们的数目就显著地减少了。”

  倘若是“总理”的话,即便自己少吃一些,大概也会分给野猫野狗的。逃出了人类的管束的、或者是被遗弃的野猫野狗,与“总理”的身份是一样的。

  3

  第二天,重金到艾思咖啡馆去了。美由纪以抑制着喜悦的神情相迎。

  打烊后两个人碰头,径直来到旅馆。除非是先相互满足最渴求的欲望,吃饭不香,话也不投机。

  他们立即饮下第一杯,解了身上的渴。美由纪随后说:

  “咱们是不是有点奇怪呢?”

  “你才发觉吗?”

  “咱们两个交往以来,已经四五年了吧?”

  “有那么久了吗?”

  和美由纪在一起,总觉得那么新鲜,仿佛是昨天才相遇的一般。

  “第五年了。箱根都去了三回嘛。”

  “算起来是这样的。”

  前年,他们在箱根度过了最后一个夏天。

  “可是,和你见面,我比最初那阵子还要心跳得厉害。交往了五年,即使不至于厌烦,一般都会养成惰性,我却感到非常新鲜。我和人相遇,这还是头一次能够保持这么新鲜的感情。只觉得越见越新鲜似的。”

  “我也是这样。”

  美由纪稍微瞪了他一眼:

  “哎呀,你遇见过那么多女人吗?”

  “不是的。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呀。我倒是要问你呢:你遇见过那么多男人吗?”

  “别胡说八道啦。”

  美由纪轻轻地掐了一下他的上臂。

  “好疼!真粗暴。”

  “我有点生气。”

  “生什么气?”

  “我梦见你和其他女人相遇了。”

  “梦里的事我可负不了责。”

  “你猜猜是和谁相遇了?”

  “象这样的事,我怎么能知道呢?”

  “是藏方夫人。”

  “藏方……”

  重金心里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前几天和藏方江梨子在市中心的饭店里偶然相遇的场面,给美由纪瞥见了。

  美由纪窥伺着他的脸说:

  “喏,你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想不到一语道破了你的心事。”

  “我凭什么去见别人的太太?”

  “她的先生已经去世了,要是想见的话,任何人也不必顾虑呀。”

  “自从前年,不,自从三年前的夏天在箱根见面以来,我再也没见过她。”

  “何必这么认真。这是梦里的事嘛。”

  美由纪轻轻地躲闪过去了。他差点儿受到美由纪的诱导。

  “提起藏方夫人,昨天我倒是偶然碰见了。箱根那伙人当中的一位。”

  “哎呀,哪一位呀?总不至于是藏方夫人吧。”

  看来美由纪总把那位遗孀放在心上。

  “哪里的话。是乘松先生。我去看‘总理’的窝,和他隅然相遇了。乘松先生的家就在‘总理’的窝附近。”

  “总理”的窝被发现一事,他已经告诉过美由纪。

  “真是巧遇啊。”

  “抽冷子被招呼了一声,我也吃了一惊。他好象多少振作了一些,在长跑来着。”

  “也许是为了忘掉那件事才跑的。太太不知道怎样了?”

  “他邀我到家里去,和他太太也见了面。他们还要我向你问好呢。”

  “我也想见见他们。箱根的事好象已成了遥远的过去。”

  “我深深地感到人生若梦,岁月如流。咱们两个人去箱根,也还可以相对地开开心,可是那对夫妇再也不能全家去欢度暑假了。”

  美由纪以抱怨的腔调说:

  “什么叫相对地?多难听!”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跟乘松夫妇比起来。”

  “今天晚上我宽恕你。可是‘第二杯’以后,也得认认真真地来。”

  “以前有过不认真的时候吗?”

  “没有过。可要是有的话,我决不答应。”

  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的当儿,彼此的身体都渴望起“第二杯”来了。正动手要来“第二杯”时,美由纪短短地啊了一声。

  “怎么啦?”

  重金招呼道。

  只见她睥睨着虚空。身子好不容易润湿了,又有点发干了。她把精神集中在其他事情上去了。

  “美由纪,你在想什么?”

  重金试图把她的身心引向自己。

  “喏,咱们不是谈论过凶手杀害‘总理’的动机吗?”

  “嗯,咱们说过:说不定‘总理’看见了对凶手来说是糟糕的事。”

  “你曾经说:尸体有着被人从别处搬运来的迹象。要是放在原来的地方,就会和对凶手来说是糟糕的那桩事联系在一起了。”

  “这话是你说的。”

  “是吗?不管是谁说的,咱们的结论是:那桩怕给人看到的糟糕的事就发生在‘总理’的窝附近。”

  “是这样的。这又怎么啦?”

  重金也有点分心了。

  “能不能把乘松先生和对凶手来说是糟糕的那桩事联系在一起呢?”

  “什、什么?”

  重金觉得愕然。他所受的惊愕与震动是如此之大,就好象眼前突然发生了激烈的爆炸似的。她的话仿佛能够开拓崭新的视野,但爆炸的闪光使他感到眩目,一时什么也没看见。

  重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乘松先生该不至于是凶手吧?”

  “谁也没这么说呀。我只是觉得,乘松先生的家就在‘总理’的窝附近,这不是偶然的。”

  “你是说他们两个人认识吗?”

  “不是的。我的措词不合适。我指的不是被杀死的‘总理’的窝和乘松先生的家恰巧挨得近;我是认为,‘总理’也许是因为住在乘松家附近才遇害的。也就是说,在乘松家附近也许发生了对凶手来说是怕给人看到的糟糕的事。”

  “在乘松家附近发生了对凶手来说是怕给人看到的糟糕的……该不至于是……”

  重金露出联想到了什么的神情。

  “不是吗?‘总理’遇害之前,乘松家的周围——或者不如说是他们家里,不是发生过儿子被轧死,犯人逃跑了的事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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