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你认为犯人不是死者的同伴,是吗?”横渡似乎对栋居的意见有点认同了。
“现在还不能断定,但多半是这样的。不过我想犯人应是与死者关系很近的人。因为死者是穿着浴衣将其迎进来的。”
“就是说死者将犯人迎进来之后,又上了床,然后被杀掉的。”
“也可能是在床以外的地方被杀的,之后尸体被移到了床上。”
“那浴衣的腰带呢?”
“犯人可以找个借口进到洗手间里,把它拿来作为凶器。”
“好像很合逻辑的样子啊。”
“总之我认为将犯人认定为死者的同伴过于草率。”
“不过最可疑的应该还是他。”
事件被确认为杀人事件,当天夜里,在麦町署设立了搜查总部。栋居的意见被提到会议上供大家讨论。在第一次搜查会议上,确定了当务之急为查出死者的同伴及死者的知己、好友、相熟者。
第二天解剖尸体——死因为用腰带勒住颈部,导致气管被封闭引起的窒息。未见其他外伤,未检出药毒物。犯罪时间推断为昨日,即三月二十三日下午五点到七点间,死者生前有性交的痕迹,从体内检出AB型精子——鉴定报告如上。
第04章 游戏的容积
1
世村慎介在听到高坂昌子被杀害于皇家大饭店的消息时感觉在耳边好似响起一个晴天霹雳,震得他几乎停止呼吸。当时他正边吃早饭,边不经意地打开电视,而电视里正在播报昌子被杀的消息。
还说警察方面认为死者的同伴与事件有重大关系,现在正在进行对他的搜索。饭店总是由昌子预约,应该不会有他名字的记录,但因为是定期的约会,所以前台人员与其他服务员应该会对他有印象。
刑警也许现在就站在门口。昨夜在分手时,昌子说休息一会后再走,所以一定是在自己走后不久被杀的。
站在饭店前院时,曾抬头仰望昌子的房间,那时灯是熄着的。那也许是犯人关掉的。犯人是在世村离去后,马上来到的。或者说犯人是等他一走马上进去的。
但受怀疑的是自己。即使说犯人是在自己走后来的,警察那里又怎肯轻易相信呢?即使相信,光是与昌子的关系曝光,就足以令他身败名裂了。身为一个有家室的人与寡妇私通就已经不能被容忍了,更何况以他这样的身份,利用自己的地位,与昌子这样的女性私通(即使是女方主动勾引的),实在是荒谬之极。
幸好在饭店那里并未暴露身份,不过真能隐瞒到底吗?不可能的。据说警察那边正在以昌子身边的人际关系为中心进行调查。
如果拿着自己的照片到饭店去凋查,马上就会搞清楚的。如果在昌子被杀后保持沉默,那自己身上的疑点就会更重。但自己主动出头……
“哎?你怎么了?脸色铁青的?”妻子跟他说话,世村这才醒过神来。才从厨房出来的妻子似乎没有听到刚才的新闻。播音员现在正在播报其他新闻。
“有点没睡好。”在妻子面前胡乱掩饰了一下,便逃也似的出了家门。总觉得路上的行人在对他挤眉弄眼、指指点点的。绝望间,世村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突然耳边响起“混蛋”的叱骂声。原来是他竟晃晃悠悠地闯了红灯。此时的他甚至想倒不如就这样被撞死算了。
今天无论如何没有上班的心情。可能刑警已经在家里或工作单位等着了。世村脱离了去单位的路径,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在陌生的街道上茫然若失地走着,听到消息到现在仅仅过了二三个小时,但他感觉自己似乎已被从社会结构中完全抛弃出来了。
因为他没按时到班上,工作单位那边已经给家里打电话了吧。
——我丈夫已经出门了。
——可是他还没有到班上,他说过要去哪里吗?
——奇怪呀,他没说要去别的地方啊。
——有什么地方和您联系过吗?比如说交通事故之类的。
——没有。
世村似乎已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失魂落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派出所门前。年轻的警官站在那里,好像是刚出警校没多久的样子。世村的目光与警察的对在了一起。
世村的样子似乎已引起了警察的注意。警察的目光里带着询问的意思。这令犹豫不决的世村终于下了决心。
世村径直朝警官走去。
2
由于同行者的“自首”使搜查打开了局面。说自己是皇家大饭店女客被杀事件中被害者的同伴的人自称世村慎介,是被害者孩子的班主任,据说与被害者已有一年多的关系了。
世村受到搜查总部严厉的审讯,但他顽固地否认是自己杀的人。
“我跟高坂昌子交往得很好,根本没有必须杀她的理由。虽是外遇,但我们很相爱。她被杀害,我比谁都难过,比谁都更僧恨犯人。”世村坚持着。
“因为害怕教师与自己学生的母亲之间的这种关系会曝光,所以要堵住她的口吧。怎么能说没有杀她的理由呢?”
警察虽如此责问,但世村仍坚持道:“我不会愚蠢到为堵住嘴就卤莽地去杀人的。就算要做,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犯人一定是我走后来的。”
“你以外,是否还有其他男人与被害人有这种关系?”
“那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有也并不奇怪。”
“慎重起见,再问一下,你离开房间时是几点?”
“我想是六点左右。”
“确定吗?”
“走出饭店大门时,我看了一下表,当时是六点十分。”
搜查员推定的死亡时间为傍晚五点到七点。
“什么时候定的餐呢?”
“三点左右时定的,说十五分钟后到。”
“将送餐车推出去的时候是几点?”
“我走的时候顺便推出来的。”
“没发觉餐车上放着她的戒指和耳环吗?”
“没有。”
“浴衣脱在哪里了?”
“吃完饭后,想洗个澡,结果打错了开关,把浴衣给弄湿了。所以就脱在洗手间里了。”
“腰带呢?”
“应该是和浴衣放在一起的。”
“把浴衣弄湿的时候大约是几点?”
“因为是饭后,所以大概是四点左右吧。”
“把浴衣脱下来后,你穿什么呢?”
“就是、就是那样就上床了。”
“就是说光着身子上床的。”
“是。”
“要回去时穿衣服是几点?”
“快到六点时,又洗了个澡,然后穿的衣服。”
“就是在那个时候拿来腰带把她勒死的吧。”栋居说在此出现漏洞。
“我不可能这么做。如果想杀她也不会特地到洗手间去拿腰带了。如果有那种富裕的话也不至于起杀机了,而且直到最后一分钟时,我跟她还如胶似漆舍不得分开呢。”世村的说法与栋居推断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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