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悲歌_[日]森村诚一【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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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经理没露面,而且你也失了踪!”

  “还有你哩!”

  “在没有发现尸体的情况下,大概外界不会把你我同经理的失踪联系在一起吧?”

  “嗯,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太……太可怕啦!”

  “回东京打听一下动静吧。”

  “你不是说危险吗?”

  “从那之后,已经十几天了。如果发生变故,会有消息透露出来的。咱们回去看看吧。”

  “两个人一起,不危险嘛?”

  “你是说一个人去?”

  “两个人在一起,万一被人发现,全被怀疑上了。”

  “不,哪怕是再短的时间,我也不愿意单独行动。”

  为了诗子,作为古希腊的代替地,胡桃泽来到国东。忘记带护照的诗子催他先去巴黎等候,但他拒绝和诗子分手而放弃了出境。

  “哎呀,再这样下去,简直像坐在油锅里!不弄清多计彦的确实消息,我担心得彻夜难眠。如果两人同时回东京危险,你先回去打听一下不行吗?”

  “那你怎么办?”

  “我在这儿等着。”

  “在这儿?”

  “嗳,你当天回来。乘飞机往返才四个小时,当天足能打个来回。”

  “你不寂寞吗?”

  “寂寞呀!可是,我憋得实在受不了啦!”胡桃泽开始考虑诗子的想法。

  “那就明天……”胡桃泽一惊,话到嘴边又急忙咽了回去。心想:“莫非诗子想脱离我?”

  在羽田机场,她竭力怂恿自己先出境,如今又想让我单独回东京。

  ——奇怪呀,诗子为了回到昔日恋人的怀抱,帮我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好不容易达到目的,如今又想离开我!

  蓦地,一种意想不到的思绪出现在胡桃泽脑海里。

  三

  ——诗子另有男人!

  面对突然袭来的离奇想法,胡桃泽惊呆了,他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仔细回味着咀嚼着,有几件事确实值得怀疑。

  在羽田机场眼看就要出境,诗子却声称忘记带护照,这便是可疑的证据之一。当时,由于杀人,精神高度紧张,忘记让她检查护照确属自己的过失。然而,当事人忘记那么重要的东西,绝不是一般的粗心,而是可疑了。会不会是诗子故意忘掉的?在许筑打电话,也是值得警惕的一个谜,如今她又暗示自己单独回东京打听消息。

  最近几天是消失了,但是从汤布院起有一段时间,一个神秘的视线一直尾追在身后。这个视线很可能就是诗子的“第三个男人”,等把自己赶走之后,她在同那个男人重新开始真正的“私奔”。

  “不不……自己想得太多了。”

  胡桃泽使劲儿摇摇头,努力否定“第三个男人”的存在。同时,在私奔途中,诗子抛弃自己,再与另一个男人私奔,岂不太离奇了?

  “什么想得太多了。”胡桃泽不禁脱口而出的自白被诗子听到了。

  “不,哪怕是再短暂的时间,我也不和你分离。危险是在意料之中的,咱们一起回东京吧。”

  “我太高兴啦!”

  “哎?”

  “你这么为我着想,能不让人髙兴吗?”

  “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离开你,我一刻也活不了。豁出去啦,两个人回东京,不论有多大危险都是值得的。”

  胡桃泽释然了,心想:果然是自己多疑了,由于过于爱诗子,动不动就疑神疑鬼的。

  可怜的胡桃泽,诗子的几句话就使他重新确立了与诗子之间的关系。

  砂木在杵筑车站询问出租汽车司机时,获得可靠情报。一月六日,有人在车站附近拉过这样一对男女。砂木立刻找那人调查,相貌及其他特征均与胡桃泽、诗子一致。

  两人果然在一起!可是,国本多计彦哪儿去了呢?

  “把客人送到了什么地方?”砂木询问那名司机。

  “由两子山先到了国东,然后又沿213号国道送他们去高田。谁知中途车子出了毛病,客人便在出事地点下了车。”

  “具体在什么地方?”

  司机这才想起来,当时还说换部车送他们呢,可是后来竟给忘了。不过,那儿通公共汽车,也许两人去国见或髙田了吧。

  “请送我到那儿去。”砂木对司机说。

  “他们不会呆在那儿的。”

  砂木也这样想。不过,到了那里,说不定能够发现新的线索。司机还告诉砂木,那天,两人是从附近旅馆“大洋庄”出来的。砂木让司机绕道“大洋庄”,进一步确认了那对男女的特征,砂木发觉自己找对了方向。他很高兴,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二人的行踪。

  可是,至今没有得到有关国本多计彦的任何线索,诗子是否一开始就不和丈夫在一起,还是中途分了手?不,有在旅途中把自己的妻子托给其他男人的丈夫吗?更何况,胡桃泽和诗子在同一单位供职,关系至为密切。

  砂木的疑惑慢慢朝可怕的方向发展,继而形成清晰的轮廓。

  四

  国东镇的海岸线是单调的,一进入浜村便开始复杂起来,群山与大海犬牙交错,海滨公路上不时地出现长长的隧道。

  胡桃泽和诗子一直憋在旅馆里,实在呆腻了,二人出来散步。不多时,来在突出于大海的岬角上。风呼呼地刮着,白色的浪花拍打在岩石上。举目远眺,洋面上浪涌滔天,咆哮着卷起座座小山。

  岬角的右手是伊予滩,左手是周防滩,内海客轮被托在远方的水平线上。乍一看,似乎客轮一动不动,随着时间的流逝,又发现它确实在缓慢地航行。远处的大海晦暝阴冷,近手的海面一片苍茫。

  踏上半岛时,诗子说“看不见动的东西”,然而如今的大海奔腾喧嚣,一片骚动。仿佛在暴动之前以危险的平衡抑制着充满敌意的潮涌,而且整个风景游离海岸,给人一种不容接近的排斥感。洋面上的客轮渐渐远去,好像斩断了传递信息的海上纽带,唯有气势汹汹的恶浪朝二人扑来。

  风冷飕颼的,尽管是从洋面上吹来的海风,但是依然干燥阴冷。

  “我害怕!”

  站在岬角上眺望大海的诗子被恶浪吓得战兢兢抖作一团,一个人影从背后移过来。那人胸前挂着照相机,像是观光客人,虽然现在不是旅游季节,但是点缀在国东山野中的古迹和迷人的风光平时也吸引着众多游人,同时新开辟的还没有沦为庸俗的风景点也招来了一些爱好“秘境探险”的旅游者。

  二人立在巨石突兀的山崖上,上面有一条崎岖的小径。旅游者的出现把他们从寂寞的只有两个人的海岬中解脱出来。胡桃泽垂下头,欲和旅游者错过去,他害怕视线与对方相碰,以免被人认出来。

  从脚下到海面是刀削般的高达十几米的断崖。诗子在前面走,胡桃泽紧随其后。旅游者立在小路旁为他们让路,诗子略示颔首,小心翼翼地从旅游者身边挨过去。胡桃泽低着头,只看到对方的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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