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跟踪我的是数久的人;或者过路人见到诗子,顿起邪念,立刻把我推下悬崖,然后抢走了诗子。”
“我再晚到一步,你就没命了。”
“我非常感激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假如跟踪你的是数久的人,当你这个宝贵的替身遇到危险时,对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对,对呀!”
“他既要救出你,也会堵截掠走诗子的犯人,但是对方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所以跟踪你的不是数久的人,而是神秘的影子袭击了你,尔后掠走诗子。现在的问题是,对方是怎样知道你们的地址的?”
“这……”
“假如数久是诗子的后台,他们比你更焦急!”
“那为什么?”
“你勒死多计彦之后,他的尸体莫明其妙地消失了。数久接到诗子的联络,证明你确实除掉了他。但因诗子和你在一起,数久不敢轻易报案。若报案,势必连诗子也被裹进去。同时,在多计彦的尸体被发现之前,如果有人发现诗子和你在一起,对他们也是非常不利的。警察必然询问诗子‘多计彦哪儿去了’。对此,诗子不敢回答不知道。因为照他们原来的计划,你杀死多计彦之后,以威胁的手段抢走了诗子。这样一来,诗子应该知道多计彦的下落。否则,在你藏尸期间,诗子是不会老老实实地等着挨抢的。同一个房间的两个人,一个遇害,一个被抢,在时间上必须保持一致。”
“那么,数久为什么感到焦急呢?”
“因为他不可能把多计彦夫妇失踪的真相长期隐瞒下去,即使谎称去了美国,但终究是要回来的。一旦经理长期不露面,不仅职工生疑,警察也会介入。到那时,遭到怀疑的首先是数久。”
“有道理!眼下,在多计彦和诗子全都失踪的情况下,数久会采取什么行动呢?”
“他会报案的,而且就在最近。多计彦的尸体消失,诗子的联系中断,他肯定慌了神。报案越迟,遭到怀疑的可能性就越大。我想,他不会迟疑的,反之,假如报了案,数久即可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同时把藏匿尸体、拐骗诗子的罪责推给数久之外的其他人。”
“诗子不会有危险吧?”
“生命暂时没危险。如果对方以杀害为目的,早就把你们两个一起推下悬崖了。”
“砂木先生,谢谢你。你不仅救了我,而且还帮我理清了有关这次事件的种种疑虑。可是,我是杀人犯,东藏西躲的,即使想向设置圈套的人复仇,也难以成事啊!”
“千万别泄气,尽管我势单力微,但是愿意竭力相助。因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已故的多市郎氏用自己的全部心血建立起来的国本开发公司遭到蚕食。怎么样,让我们携起手来,去共同努力吧。”
“谢谢,只要你肯帮忙,我就胆壮啦!”
“依我看,咱们最好先回东京,观察一下敌人的下一步行动。至于临时住所,由我给你安排。”
胡桃泽决定采纳砂木的意见。尽管觉得全面相信砂木还为时过早,但是目前胡桃泽没有其他可依靠的人,再加上最后的避风港——诗子刚刚背叛自己。在残酷的精神打击下,他感到被谁欺骗也是同样的绝望,他豁出去了。
胡桃泽与砂木一起回到东京。他们返京当天,国本数久就向警察署提交了寻找多计彦夫妇的请求。数久的行动果然让砂木猜中了。
报案时,数久对前一时期在公司内外谎称多计彦夫妇去美国旅行—事,向警方敷衍说:
“过去,经理时常潜踪旅行,我们以为这次利用新年休息,也出去观光了呢。因为经理曾经讲过,他打算去考察美国西部片中出现的大地,我们以为他真的去了。谁知假期结束十几天,依然不见任何联系,这才前来报案。”
对于数久的解释,警察好像也没有产生怀疑。此事基本证实了砂木的推测,第三个“影子?的介人造成了多计彦尸体的消失。
然而,情况进一步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第07章 影子的真面目
一
胡桃泽由砂木作伴,回到了不准备第二次返回来的东京。本来,如果逃亡成功,现在应该同诗子悄悄地生活在地中海沿岸的某个村落里……
仅仅离开了十几天,东京的街道是那样的陌生,仿佛完全处在未知的色彩之中。的确,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一切都变了,胡桃泽失去了一切,赤条条地回来了。
不必说一无所有,即使留下点什么,失去了诗子也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对东京的陌生正是由于空虚的视野产生的折射。
从羽田机场飞往九州时,至少把它看成是与诗子一起走向新生活的出发点。可是,现在偌大个东京,却无自己的立锥之地,只是木然地被砂木带着寻找临时棲身的空间。
回家是危险的,胡桃泽住进砂木提供的西大久保公寓里。公寓是外涂灰泥的简易房,但地理位置不错,邻居之间很少接触,作为避难所,西大久保公寓是绝好的住处。
“近些日子,最好不要外出,估计数久正在搜寻你的行踪。”砂木忠告说。数久正为得不到诗子的联系而困惑,如果他不知道诗子被人抢走,必定认为胡桃泽把她藏在了什么地方。目前,数久寻找的主要对象一定是胡桃泽。
胡桃泽决定听从砂木的吩咐,万一被砂木出卖,敌人将立刻知道他的住处。不过,即使暴露也没关系。对胡桃泽来说,现在的生活不过是失去一切后的“余生”。
砂木定时来公寓联系。尽管数久报了案,但是依然没有发现多计彦的尸体,诗子也杳无音信。
返京后约摸过了一个星期,砂木又来到公寓说:“最近发现一个新情况。”
“什么新情况?”
“你认识丹泽吧?”
“丹泽?”
“就是那个轧死你儿子的、多计彦的小车司机。”
“噢,那个家伙!”
丹泽克己——胡桃泽永远也不会忘记,儿子英纪就死在他的车轮之下。
“丹泽怎么啦?”
“他现在为数久开车。”
“为数久开车?也就是说,多计彦死后,他又贴上了数久?”
丹泽原来是经理专车的司机。多计彦消失,丹泽为代经理开车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
“不,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胡桃泽盯着砂木,仿佛探寻他讲话的真正含意。
“表面上为数久开车,职务却是秘书科代理科长!”
“代理科长,就是那个丹泽?!”
“够让人吃惊的吧?过去,经理的专车司机的确属于秘书科,但是又有哪家公司的司机当代理科长的呢?”
“是啊,秘书科在整个公司都属于令人生畏的要害部门,其科长自然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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