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公司内部传说,丹泽是专供新经理数久驱使的‘哈巴狗’。”
经理的专车司机与上司的联系是密切的,因为司机具备这种条件。乘车期间,经理的心情是宽松的,会同司机谈起各种事情,有人甚至利用司机收集情报。因此,职工对经理、董事们的专车司机都存有戒心,很少在他们面前讲话,稍有不慎,都可能直接传到最高领导层的耳朵里。
随着经理的交替,有时候司机也会被更替。这便是经理与司机联系密切的证据。当然,也有不少司机作为公司一般职工连同小轿车一起过渡到新经理名下的事例。
但是,在胡桃泽眼里,多计彦与丹泽的关系相当亲密,关于丹泽的身份,与其说是国本开发公司的职工,更象多计彦的私人雇员。
多计彦的“亲信”丹泽克己随着生人的消失迅速转向数久,并且得到异乎寻常的提拔。这种现象不能不令人生疑。
“胡桃泽君,你怎么认为?”砂木目不转睛地盯着胡桃泽的脸。
“数久为什么那样优待丹泽呢?”
“是啊,一般与前任经理过于亲密的司机都会在经理易人时被撤换,而丹泽不仅没有被撤换,反有得到了奖励。”
“奇怪,这是为什么呢?”
“大概丹泽有特殊贡献吧。”
“特殊贡献?”
“对。我们不妨把丹泽看成是数久豢养的间谍。数久早就产生了取代多计彦的野心,因此秘密派丹泽监视他的行动”
“有道理?丹泽帮助数久实现了他的野心,所以得到破格嘉奖。”
“或许,丹泽就是数久和诗子之间的联络员!”
“丹泽很可能知道数久企图把我当成替罪羊的内幕。还有,是不是丹泽掠走了诗子?”
“不会吧。丹泽是数久的人!”
“如果背叛了数久呢?即使不背叛他,假如丹泽对诗子产生邪念,超越数久的指示,也会抢走她,倘若他是数久和诗子的联络员,恐怕对我们的情况也了如指掌。”
“噢,这想法很有意思。也就是说,一直跟踪你、并把你推下悬崖的,都是那个丹泽喽?”
“是的。”
“哎,你被推下悬崖时,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孔吗?”
“没有,因为太突然了。”
胡桃泽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最初,从远处看,那人脖子上挂着照相机,像个旅游观光的客人。在悬崖边的小路上让道时,由于不想和对方的视线碰在一起,所以低着头,没有看到对方的面孔,仅注意到了对方脚上的那双鞋。
那人真的是丹泽吗?若是丹泽,见面后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对于这一点,对方自然也非常清楚,因此,他会竭力避免接近胡桃泽。而且,那人好象也没有戴帽子和口罩。
“大概不是丹泽吧?”想到这里,胡桃泽失去了自信。
“尽管目前尚不清楚是丹泽还是那个影子,但是有必要盯住他!”砂木下结论似地说。
“砂木先生,能否让我监视他?”
“你有工作,不,老缠在这件事上。我是闲人,而且这也是我的义务。”
“不过,数久很可能在找你?”
“所以,我不能老躲着,数久是企图把我陷害为犯人、从中渔利的罪魁祸首,我想尽快剥掉他的画皮!”
“好吧!现在,丹泽一个人住在若叶町的公寓里,以前住的是练马的简易房,去年年底才搬过去。”
这也是可疑的迹象之一。
“有关丹泽的情况,我再去详细收集。你千万不要勉强,在远处悄悄地监视着他就行了。”砂木叮嘱说。
如果丹泽是神秘的影子,诗子很可能也被关在他的公寓里,胡桃泽想弄清这个谜,重新夺回失去的诗子。
根据砂木的推断,她与数久私通的嫌疑极大。然而,眼下毕竟没有超出推测的范畴,在直接问清诗子之前,他是不会相信的。不,他不愿意相信诗子背叛了自己。
对于胡桃泽来说,诗子是唯一可依靠的精神支柱。尽管砂木的残酷推理从根本上动摇了它,但是胡桃泽仍然不愿放弃心灵上的依托。
“诗子,但愿你平安无事!”纵使对于背叛自己的女人,胡桃泽也希望她活下来。
丹泽住在一所高级公寓里。公寓位于新宿若叶町德宅区的一角,名字叫“卡莎若叶”。一眼看去,楼体外观格外豪华,与其说是公寓,倒象是一座疗养地的宾馆。显然,住户多半是高收入的艺人或自由职业者,邻居间很少接触。
“卡莎若叶”门前有家漂亮的小餐馆——银莲花,客人大部分是公寓里的住户。
第一天晚上,胡桃泽走进餐馆,若无其事地打听丹泽的动静。诗子若被关在丹泽房间里,必定让“银莲花”定时送饭。
“如果有人来定饭,店里也派人送吗?”胡桃泽试探着迈出了侦察的第一步。
“不,我们人手少,忙不过来。外面定菜,一般不送。”
在敞亮的厨房里,老板模样儿的胖男人一边炒米饭,一边回答说。除了老板,店里只有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孩子。
“是呀,最近到处人手不够啊!”胡桃泽随口附和着,继续问:“也有客人自己来取吗?”
“你想,有端回去吃的,远不如吃完再走。先生都看到了,我们店门面小,做不出象样的菜。”老板把胡桃泽订的虾仁饭盛在盘子里。
“那里那里,这不是挺香么!公寓里的人口味高,大概对饭菜很挑剔吧?”胡桃泽慢慢逼近了主题。
“是啊,因为这些人吃腻了山珍海味。不是我吹嘘,尽管小店不大,可是味道绝不次于一流宾馆的西餐!”说完,老板得意地耸耸鼻子。显然,胡桃泽的话讲在了他的心坎里。
“不夸张,味道的确不错!”胡桃泽把虾仁饭撮进匙子里,赞赏说。
“快餐发源于美国。我在那儿待过一段时间。这米饭不仅炒得颜色好,而且还有种法国风味。”胡桃泽不遗余力地夸奖老板的手艺。
“前面公寓的人也都这么说。”老板笑眯眯的,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尽管胡桃泽的褒奖不着边际。
“公寓里的人来的多吗?”
“这儿的顾客有六成来自前面的公寓。”
“如果熟了,有人托你送菜,大概也不好拒绝吧?”
“噢,不忙时,由她出去送菜。”老板指着唯一的雇员说。女侍五官俊秀,脸上施了一层厚厚的脂粉。
“我的朋友也住在‘前面’。”
“噢,叫什么名字?”
“六楼的丹泽先生。”
“丹泽?”老板好象不认识。
“他是国本开发公司的干部。怎么,丹泽不常来这里吗?”
“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是最近搬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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