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说得太对了!”
众人齐呼。
“您的话都把我们弄迷糊啦。大伙都听听,一会是车祸,一会儿又是私刑,刚说完私刑又冒出个外科手术,还有什么处女啦、妓女啦什么的……”
一阵哄堂大笑。
“简直就是一锅糨糊嘛!”
还有人在火上浇油:
“这报道还让我们怎么写啊……”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要是照着你说的写,我们的报纸打明天起就别想再卖出一份……”
“我跟你们讲过,想发言先举手。刚才管不住嘴的是谁?请你出去,从今往后不许踏进这里一步!”
弗雷迪咆哮道。
“省省吧,只要你还在公关主任的位子上,就是请我我也不再来了。纯粹是浪费时间。”
有人顶撞了一句。
“谁啊?刚才是谁?报上名字!报社的名字和人名,都给我讲出来!我叫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在这一行里混下去!”
“好了,威利,带他离开。去刑事科或者休息室,让他休息休息吧。”
罗恩向威利吩咐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做个好梦吧,我的公关 主任,您好像累坏了。您就一觉睡到明天天亮好了。公关这碗饭还真不适合您!”
有个记者揶揄道,又引起了一阵哄笑。
“别忘了您的西装。丢了您可要被太太揪耳朵了……”
“被他那处女太太……”
“你们也嘴下留德吧!”
罗恩吼了一嗓子。
“受害人才刚刚被发现,可以通报的事实自然少得可怜。案情虽然离奇,可素材还是有的。
这些素材足够你们写篇报道了。今天的发布会到此结束,你们请回吧。
“不过我有言在先。请你们如实报道,如实。
别想着写什么八卦,什么血肉模糊的美女被扒光内衣躺在子虚乌有的血泊里。这样做只会给侦破工作带来麻烦。根本没有什么血流成河,这次也一样。只可以把事实印成铅字。拜托了。”
“那好,就麻烦你站到那个台子上去,回答我们的问题吧。”
“我知道的东西并不比弗雷迪刚才讲过的更多。”
罗恩说。
“真的没怎么流血吗?”
有人问道。
“你就是那个一直在那儿压阵的吧,等刚才的那个说话没准谱的公关主任要跟记者动粗时好去拦着他。我觉得你是最了解情况的。想必刚才的那头大猩猩只是把从你这儿听来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吧。”
罗恩一动不动地站着,想着对策。这时,另 一个记者问道:
“你希望我们把凶手写成江湖医生吗?”
于是,有个人在远处喊了一声:
“你也没词儿了吧?”
罗恩做出了决定。
“好吧,给你们五分钟。”
说完,他朝发言台走去。立刻,有人就抛出了问题。
“案发现场没有血流成河吗?”
“没有。”罗恩在发言台上转过身,说道,“发现时,人已经死了五六个小时。被切开的腹部也几乎没怎么出血。凶手理应是在受害人死后过了三十分钟左右才用刃具切开腹部的。”
“被害人会不会是死于车祸呢?”
罗恩点了点头。
“这种可能性最大。”
“那就是说,凶手偶然在路上发现了一个被压死后遭到遗弃的女人,把她弄回去后切开腹部,用锯条锯断骨盆,在锯开的地方塞进铅笔头,然后再运到格洛弗- 阿奇博尔德的树林里……”
“最后把她吊到山毛榉树上,就是这样。我们是这么认为的。”
“他有同伙吗?还是单独作案?”
“单独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理由呢?”
“是从绳子打结的方式推断出来的。凶手先用绳子捆住手腕,再将绳子的另一头从树杈上抛过去,往下拉,然后又绕到手腕上,最后打结固定。假如有同伙的话,就会有一个人一直托着尸体,绳子的捆法就会不一样。而现在则呈现单人 作案时的捆法。”
“那这铅笔头又该如何解释呢?”
后排的一个记者问道,将一个不锈钢托盘高举过头。
“把它还给我。”
罗恩说。于是,那个记者立刻把托盘交给了罗恩。
“请问凶手是在哪里进行手术的呢?”
“还没法确定,大概是在他自己的家里吧。
深更半夜的在大街上干这种事,一来光线不好,二来还有可能被人看见。而且,现场的周围也没有发现相应的痕迹。”
“那么说,这并不是一起杀人案了?”
“我们就是这么认为的。”
“上一回的妓女丧命案也是如此?”
“是的。那次是心脏病发作。”
“如此说来,在这两起案子里,凶手都没有杀过人?”
“是的。”
记者群里有些哗然。
“可是,凶手是同一个人……”
“这一点毫无疑问。”
“仅仅是对尸体进行了毁坏,是这样的吗?”
“这是显而易见的。两名女性都没有遭到强奸。这就并非是邪念驱使下的单纯的卑劣行为,尽管它在表面上带有猎奇的色彩。凶手的目的与性无关。”
“那跟什么有关呢?这案子有什么背景吗?”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以免沦为凭空的揣 测。”
“如果是车祸,那个肇事逃逸的人……”
“一定能找到的。死去女孩的家人应该很快就会出现,这要取决于你们写稿子的工夫了。女孩一宿未归,她的父母这会儿肯定也睡不着觉的。
“肇事逃逸的人也有可能会自首。他只是开车撞死了人而已,一定不甘心被人当作如此骇人听闻的猎奇犯罪的罪魁祸首。
“还有别的问题吗?那好,发布会到此为止。
刚才介绍的这些情况如果有了新的发现,我会再向各位进行通报。”
罗恩说。转身一看,发现威利还没有回来。
难道他是被弗雷迪缠上了,脱不开身?
15到了出号外的时间,女孩的父亲给警局打来了电话。他叫弗雷德里克·奥斯特里茨,是来自澳洲的移民,在西南地区的一家剧院工作。女儿名叫丽兹,乔治·华盛顿大学文学系的学生。
他被请到停尸房认尸,确认了是自己的女儿无疑。不出所料,女孩的双亲备受打击,所幸惨遭不测的丽兹还有一个妹妹,似乎使他们多少感到了一些宽慰。否则,伤心欲绝的母亲说不定就要自寻短见了。
女孩的父母是住在福克斯豪镇的一户中产之 家。福克斯豪镇是夹在格洛弗- 阿奇博尔德树林以西、波托马克河以东的一片地带。罗恩告诉他们,前一位死者是个妓女,两案疑为同一人所为。这使得女孩的父母再一次受到了打击。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岛田庄司 岛田庄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