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吉敷竹史才发现菊池刑警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非常严肃地盯着自已的眼睛,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你是说,木山秀之在‘朱鹮418号’列车上出现过……”吉敷竹史的噪子沙哑了,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小谷秘书无可奈何地说道。
“‘山彦194号’列车上,木山秀之……”吉敷竹史想说木山秀之的亡灵也出现了吗?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这个……”小谷的声音里带着恐怖,“是的。我听‘朱鹮418号’列车上的乘务员那样说过以后,马上给‘山彦194号’列车的乘务员打电话联系,然后就带着木山秀之的照片过去了。‘山彦194号’上的乘务员一看,脸都吓白了,说,就是这孩子!”
“这也就是说,两辆新干线列车里,都出现了木山秀之?”
“对。”
“再问一遍,木山秀之出现在两辆行驶中的新干线列车里?”
“是,是这样的。”
“他是什么样的穿着打扮,乘务员们说了吗?”
“白衬衫,蓝牛仔裤,思在盛冈城遗址公园上吊的时候一样,还戴着一顶红色的棒球帽。两辆列车上的乘务员都是这么说的。”小谷说道。
吉敷竹史默然无语。
小谷又说:“还有——也许,现在说这个也许对侦査没有什么帮助。那个叫木村的乘务员还告诉我,发车不久他査票的时候,没看见那些鲜花。”
“鲜花?”
“就是在岩田富美子尸体旁边放着的那些鲜花。那些鲜花,木村说他査票的时候没有看见。”
“没有看见?”吉敷竹史惊问道。
“他的意思是说,当列车员査票的时候,没有那些鲜花。”
“没有?”
“对。木村说:他以为那些鲜花,最初是放在行李架上的,到了约定的殉情时间,才从行李架上拿下来,自己为自己的遗体献花。他开始是这样想的……”
“后来呢?”
“后来他觉得,那么多鲜花,就算最初是放在行李架上的,也早就注意到了。也就是说,那些鲜花一开始是没有的。”
“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吉敷竹史小声嘟囔了一句。
真是-个谜团套着一个谜团。刚才说木山秀之的亡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现在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鲜花……
“还有……”小谷说,“关于鲜花,我也问了‘山彦194号’上的乘务员。”
“他们怎么说?”
“他们也说不可思议,査票的时候,确实没有注意到有那么多鲜花;可是,当他们发现尸体以后,突然看见有那么多鲜花,当时还大吃一惊呢?”
“他们怎么早不说呢?”
“就是的,怎么早不说呢?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小谷秘书说完,不由得连声叹着气。
跟小谷通完电话,吉敷竹史又回到沙发上。菊池也跟着过来坐在他的旁边。吉敷竹史双手抱着脑袋,又苦思冥想起来。
吉敷竹史觉得:到现在,破案所需要的材料,全都齐备了,答案也已经到了噪子眼儿,就差说出来了。但令人着急的是,就是说不出来。材料太散乱,怎么也串不到一起。他的右手一直压着头顶,好像这样就能把堵在嗓子眼儿里的答案给压出来。
菊池刑警看着吉敷竹史的样子,替他难受,一个劲儿地说“吃饭去吧,吃饭去吧”。
突玻口在哪儿呢?难道就没有突破口吗?吉敷竹史想啊想啊,应该从哪儿下手呢?恐怕应该从最不可解的地方下手。最不可解的地方……
幽灵!对,幽灵!木山秀之已经死了,而且那么多人都曾经向他的遗体告别,他怎么还能同时出现在两辆新干线列车里呢?
对!突破口就在这里,但是……
“幽灵,幽灵……幽灵……”吉敷竹史不知不觉地小声念叨着。
“您在说什么?幽灵?”菊池问,“就是嘛,幽灵怎么会出来呢?因为恨?还是因为迷失了方向……我做梦也梦见了……”
菊池说到这里的时候,吉敷竹史突然大叫了一声:“哦……”大叫一声之后,抱着脑袋的两只手,向左右两边分开,露出了吉敷竹史的那双闪亮的眼睛来。
“明白了!”吉敷竹史又大叫了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明白了!全明白了!所有的材料都串起来了!我怎么这么傻呀!材料都给我准备齐了呀!不好!新泻!赶快跟新泻警察署联系!让他们赶快出动。我们现在赶过去的话,肯定来不及了!危险!万分危险!”
吉敷竹史叫着,奔到一个办公桌的电话前。
菊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傻子似的愣在那里,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吉敷竹史冲着那张呆呆的面孔,大声喊道:“快给我査一下新泻警察署的电话号码!”
接通新泻警察署的电话以后,吉敷竹史冲着话筒大声说:“我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吉敷竹史,现在在盛冈,负责调査跟木山秀之自杀事件有关的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的死亡事件。眼下有一件事,急希望得到你们的协助。我们课的小谷刚给你们添过麻烦……什么?就是您陏着他来着?谢谢您!请问您贵姓?哦,慎原先生,太好了!我想麻烦您马上到新泻市西崛街五区一九八四号去,把一个叫做岩田雄治的少年保护起来,越快越好。他现在非常危险!麻烦您马上开车过去,以最快的速度过去,确认一下这个少年是否安全。如果他在家的话,立刻就地保护起来,如果不在家,一定要找到他的下落!处理结果,请您―定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在盛冈县警察署的刑警队里等着。拜托了!”
吉敷竹史跟新泻警察署的慎原通话的时候,另一个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菊池走过去拿起电话听了一下,用手捂着送话器,等吉敷竹史跟慎原的通话结束以后,举起电话对他说:“吉敷竹史先生,您的电话。”吉敷竹史赶紧跑过去。
菊池慢吞吞地把话简递给他,吉敷竹史一把夺了过来。他是自己生自己的气,这次破案,自己行动太缓慢了。
“刑警先生。”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是木山先生吗?”吉敷竹史说完紧咬着嘴唇,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我是木山。我老婆到现在还没回来。”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吉敷竹史真诚地向木山道歉,“我必须向您道歉,我怀疑您怀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木山好像冷笑了一声:“道歉不道歉倒是小事,比这个重要的是我老婆。你认为我老婆她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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