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美女吗?”
“这个嘛,我也没凑近看……不过应该是美女。”
“是美女呀。”
“对。个子很高,身材也很苗条。”
“所以她会不会是喝得烂醉如泥的酒吧女招待什么的呢……”
“绝对不是。”
“你肯定?”
“我肯定。因为她好像气鼓鼓地直行穿过人行横道,手里拿着轧过的伞和塑料袋。步子很快。”
“塑料袋?”
“对,是超市的塑料袋。”
“这么说,她是在买完东西回家的路上了?”
“也许吧。”
“穿过人行横道,她就直行离开了?”
“不,走到马路那头后,她右拐直行了。” “哦?可你刚才不是说她是从右边来的吗?”
“没错,是从右边来的。”
“那她穿过人行横道后,又往右拐了?”
“是的。”
“那岂不是又原路返回了?”
“是啊,所以她回去了呀。”
“这是怎么回事?敢情她是专程来轧伞的吗?如愿地轧完伞,便回家了。”
“不……我感觉轧伞这事儿是她临时起意。她等了一会儿红绿灯,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轧伞,于是走到旁边,蹲下了身……”
“让车轧伞?”
“对。”
“那她是跟伞置气呢吧?”
“何出此言?”
“因为伞打不开,害她挨淋受冻,所以她一气之下,就让汽车把伞轧了。”
“不是这样的,那把伞之前是打开的。”
“打开的?你当真?”
“真的。她是打着伞从右边过来的。”
“不会吧。”
“千真万确。走来之后,她打着伞等红绿灯。”
“伞骨不是经常爱折,伞布不也经常爱破吗?伞骨尖秃噜出一根……”
“没有,看起来像把新伞。”
“新伞?”
“新不新我也不太清楚,但外观很干净。”
“干净……这么说,根本没必要弄弯呀。” “是啊,所以我才会给你们打电话呀。”
“这也太奇怪了……那女人一点儿也没喝醉吗?”
“没有,面容清醒得很,而且走得也很快……”
“明白了。你是说,她是个美女,身材苗条?”
“没错。”
“腿也很美?”
“嗯,我觉得是。”
“她是不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做给我看?这……为了什么呀?”
“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呀。你很有女人缘吗?”
“哪儿有啊。耍单耍了二十五年。”
“真的?你不认识她吗?”
“压根就不认识,我跟她素不相识。”
“嗯,那我就不明白了。她把伞弄弯,身上不就淋湿了吗?”
“是啊。”
“她穿着什么衣服?”
“白色短袖连衣裙。”
“就这一件?”
“没错。”
“那可太冷了。把伞弄弯以后,她身上就开始被雨淋湿了吧?”
“不是……”猪口支支吾吾地说,“她好像一开始就被淋湿了……”
“一开始就淋湿了……”
“对。裙子都湿得紧贴在腿上了……”
“啊?她之前不是一直打着伞吗?”
“对。”
“打着伞,身上还湿了?”
“没错。”
“她可能是想——反正身上已经湿了,索性就湿下去吧。”
“可若是这样,把伞合上不就得了,何必要撑开呢?”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如果是赌气折伞的话,扔那儿不就行了吗?”
“是啊。”
“可她竞宝贝似的拿着伞。”
“既然这把伞很重要,为什么还要弄弯呢?”
“说的是啊,我也很纳闷。”
“啊,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雨伞中棒有点儿弯了,伞没法顺利开合,所以她想让汽车把它轧直。”
“啊?可轧完之后,雨伞弯得都快折了呀。”
“所以呀,出乎她的意料,失败了!”
“你是说轧过头了?”
“对。”
“哦,这样啊……可她很顺畅地把伞合上了呀。我看见她利落地合上了伞。”
“可能是稍微弯了些吧。”
“而且她还把伞放在了柏油路面凹陷的地方。在那儿轧伞的话,伞肯定弯得更厉害,弄不好还会折掉——我想她应该对此心知肚明。”
“嗯。”
“而且那个角度能轧直吗?一般来说,把弯伞放在那儿的话,弯曲的角会因重力而朝下。所以汽车轧过后,伞会弯得更厉害。如果伞真的弯了,还是用手掰直比较好……”
“你之前说那把伞是新的?”
“嗯,我感觉是新的。”
“什么颜色的?”
“红的。伞面有橘黄色和红色的条纹。”
“伞够花哨的嘛。”
“是啊。我真搞不懂那女人为何要这么做。思来想去,害得我从前天起就没睡好觉。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告诉我答案呀!”
“这个嘛……所以说,就是那么回事。”
“哪么回事?”
“此题无解!进入下一环节,下一环节!猪口君,谢谢你啦。”
说完,主持人接起下一个电话,换到了别的话题。下一话题说的是鱼店老板在十字路口摔倒,有两条鱼从自行车上掉了出来。我对此类话题毫无兴趣,便把心思转移到了刚才那个让汽车轧伞的女人身上。
她为何要轧伞呢——强烈的兴趣涌上我的心头。然而同以往一样,我始终想不明白,思维总在同一个地方原地打转。于是,我冲御手洗说道:
“喂,御手洗,你现在是不是很无聊呀?”
2
闻声,御手洗却仍旧低头看书,头也不抬地冷冷说道:
“不无聊,我忙着呢。”
“你刚才不是说很无聊吗?”
他则回答:“此一时彼一时嘛。”
“我这儿有道你喜欢的趣味谜题。”
“哼,”御手洗哼哼一笑,说道,“不就是美女之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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